中年人雖然沒有回頭，但說完這句話之後，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你還真是夠拚的，行吧，我就再陪你戰上一次！”
有一位人族走了出來。
“算了算了，都打到這一步了，也不差再戰一場，算我一個。”
“我們族裡那些小崽子們沒有一個成器的，就讓老夫再加把勁吧，給他們多爭取幾年時間。”
“打吧，打吧！”
“自從跟了你，天天都打巔峰局，打個同級之人，都覺得像是福利，你做出這種決定，我一點都不意外！”
“狗日的xx，你好歹讓老子休息一天啊，這都打一百多年了，我兒子叫什麼我都不知道，更彆說長什麼樣了。”
“……”
人群中有無奈、有遺憾、還有笑罵。
但是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
這些戰鬥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兵們，一個個的重新拔出武器，望向中年人的背影。
“曆史不會記得我們的名字，後人也不會知道我們的故事，但……那些邪魔會！它們將會永遠記得，是敗在誰的手中！”
“殺！”
“殺！”
“殺！”
“……”
眾人的鬥誌重新被點燃，爆發出恐怖的氣勢。
蔣文明就仿佛身臨其境一般，看著這一幕，感受著周圍人的戰意，隻覺得一股熱血湧上心頭。
“男兒何不帶吳鉤！”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無名碑上麵會有那麼多空白格。
因為這些人根本沒想過活著回去。
要麼徹底擊退邪魔，要麼戰死沙場。
不過從結果來看，這些人應該是戰死了，至少那名叫‘執政官’的中年人是戰死了。
一想到這裡，蔣文明就感覺自己的心猛的一抽。
有種莫名的悲傷感。
周圍的空間變幻，畫麵一轉。
再次出現時，蔣文明的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當初那些笑著說要追隨他參與最後一戰的眾人，此時全都化作冰冷的屍體。
隻有前方一道身影，手持一柄斷劍，正在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蔣文明認出了對方，正是那位‘執政官’。
“小歌，小羽，我真的……走不動了！”
中年人突然仰麵倒下，伸手向著虛空抓去，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滑落。
遺憾、不甘……
還飽含著思念！
手臂無力的垂下，生命氣息開始快速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雪將他的身軀掩埋。
一道身影從虛空中極速飛來，來到他死去的位置。
“老師！”
這是一位看不清容貌的青年，渾身上下滿是傷痕，還有不少地方在流著血。
傷口上麵溢散著令人恐懼的大道之力。
然而他根本沒有時間理會自己的傷口，而是拚命地用手刨開地麵的積雪。
直至……看到執政官的屍體。
蔣文明的神色有些黯然，有些不忍去看這一幕。
“生死輪回！”
青年身後浮現出一道黑色門戶，上麵生死之力交織。
可是中年人卻沒有一絲反應。
他的靈魂徹底湮滅，肉身也開始逐漸崩潰，青年想要阻止這一切，卻根本無濟於事。
“小歌！你到底在哪！趕緊給我回來啊！”
青年人朝著虛空大喊。
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根本沒有人回應。
就在這時，又有無數道流光出現，但當他們看到地上的屍體後，一個個都沉默了。
“二弟！”
一位身負長劍的道士，突然從人群中衝了過來，一把摟住中年人的屍體。
“道友請節哀！”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而當蔣文明看到這個人之後，神色一愣。
“師伯！”
沒錯，來人正是鎮元大仙。
隻不過現在的他跟蔣文明見到時有些不同，他的身上氣息虛浮，明顯是受了重傷。
但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氣息，卻讓他感到心驚膽寒。
那是一種如山如嶽一樣的厚重，仿佛他站在那裡就是一整個世界。
這種氣勢，比他見過的任何一位聖人都要強。
可是鎮元子不是還沒突破聖人境嗎？
還有麵前悲憤欲絕的那名背劍老道，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像是傳說中的通天教主。
這……
蔣文明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亂，為什麼熟悉的神話人物，跟他見到的有些不太一樣？
“送他走吧，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
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這次出現的是一位絕美女人。
蔣文明雖然從未見過對方，但是當他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女媧娘娘！
“是啊小羽，小歌還在混沌深處呢。”
此言一出，蔣文明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壓抑。
周圍人的臉上，全都露出悲傷、懷念之色。
“對，小歌！”
青年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從地上站起身，對著道人說道：“教主，我們將老師安葬了吧。”
“好！”
過了良久，通天教主才緩緩點頭起身。
隻不過他眼中和身上的殺意早已經無法掩蓋，若不是還未將自己的結拜兄弟安葬。
恐怕早就要大開殺戒了。
眾人為中年人選了一個地方，將其安葬好，然後施展手段，將整片區域全都切割出來。
蔣文明再次被這群人的手段給震驚到。
隨手切割虛空，而且還能遠距離傳送，這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簡直有些顛覆他的認知。
“鎮元大仙，就麻煩你將我老師和這些兄弟們的遺體送回去了。”
青年衝著鎮元子說了一句。
“好，等我將他們送回去，再去跟你們彙合。”
鎮元子點了點頭。
“有勞了。”
青年說完，隨手劃開虛空，和眾人一起鑽了進去。
“唉，走吧，諸位道友，貧道送你們回家。”
然而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
周圍的虛空再次出現波動，一隻隻觸手從虛空中探出，朝著鎮元子卷去。
“啊……”
蔣文明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痛苦的抱著腦袋，鮮血從他的七竅中流淌出來，看上去無比駭人。
“你怎麼了？”
混沌巨鼇見到蔣文明突然慘叫起來，連忙上前查看。
“臥……槽，大意了。”
蔣文明此時還有點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