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臉不甘倒下去的玄蛇，冰霜聖子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起來。
“黑水玄蛇一族能出現你這樣的人物，也算是先祖保佑了，隻可惜你們族群被滅，沒人去講述你的事跡。”
“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你們當初是怎麼找到我們黑水玄蛇一族的領地的？”
玄蛇氣若遊絲，勉強掙紮著起身，看向冰霜聖子。
這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黑水玄蛇一族雖然肉身強大，但是相比起其他種族來說，它們一向低調隱蔽，根本不可能被人找到領地才對。
而且想要打熬肉身，他們黑水玄蛇一族的精血，也不是最好的選擇，有太多種族比他們更適合了。
可是冰霜聖子他們偏偏就找上了黑水玄蛇一族，還是在他們剛跟其他族群爭奪地盤之後的虛弱期，這就不得不讓他生出疑惑了。
太巧了！
巧合到有點像早有預謀。
“隻能怪你們運氣不好，我原本的目標是一隻‘赤鱬’，隻不過它太狡猾，抓了幾次沒有抓到，最後一路追趕，結果遇到了你們黑水玄蛇一族。”
冰霜聖子也不介意在對方臨死前，幫他解答一下疑惑。
這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仁慈。
“赤鱬！”
玄蛇一愣，因為雲夢大澤裡麵並沒有這個種族。
雲夢大澤地處北方，雖然是澤國但是氣候偏冷，而赤鱬雖然喜水，卻更喜歡溫熱的深海區域。
所以雲夢大澤裡麵從未見到過赤鱬的存在。
至少他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見過，或者聽說過有它們的存在。
冰霜聖子不是雲夢大澤本土生靈，所以不知道這一點也情有可原，畢竟雲夢大澤在外人看來還是非常神秘的。
根本沒有人知道裡麵有多少種族存在，更不知道這裡麵都有什麼種族。
所以當冰霜聖子見到‘赤鱬’之後，並沒有過多懷疑，隻當是自己運氣好，遇到了罕見的生物。
於是在‘赤鱬’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了黑水玄蛇的領地。
這才會有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現在該送你和你的族人去團聚了。”
冰霜聖子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
這可是蛟龍，還是由黑水玄蛇所進化的蛟龍，若是能取走他的精血和靈魂，這對自己的幫助絕對超乎想象。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吸收對方的精血了。
一根冰刺緩緩凝聚出來，對著玄蛇的腦袋用力的刺去。
“哢嚓！”
就在冰刺即將刺入玄蛇的腦袋時，一隻布滿龍鱗的手臂憑空出現。
“你……”
冰霜聖子滿臉驚駭的看著憑空出現的青年，然後又看了眼地上的黑蛟，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
突然出現的青年不是彆人，正是化成戰鬥形態的玄蛇。
隻見他隨手一捏，便直接將冰霜聖子所凝聚出來的冰刺給捏的粉碎。
此時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
“你說我對你的力量一無所知，那你又對我了解多少呢？”
玄蛇的語氣很平靜。
先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他為了麻痹對方所刻意做出來的罷了。
近千年的隱忍，無數次的生死磨煉，他的心性早已經磨煉到一個極致。
又怎會因為這點事情而失態？
冰霜聖子確實很狡猾，利用自身領域製造分身來蒙騙他，若是換做以前的他，或許就真的被騙了。
但現在的玄蛇比起之前成長的可不止是實力。
當他化形成功之後，智力突飛猛進，再加上受到身邊白澤和蔣文明這倆頂級‘軍師’影響，耳聞目染之下，他早已經今非昔比。
跟那倆人比起來，冰霜聖子這點小把戲，真的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
所以在察覺到冰霜聖子的陰謀之後，玄蛇就索性將計就計，配合他的表演，然後假裝受傷，來詢問當初的事情。
以冰霜聖子這種驕傲的性格，肯定會在勝券在握之後，跟他嘚瑟一番。
事實上他賭對了，對方確實按照他預想的那樣，將當年的往事說了出來。
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裡麵竟然會出現‘赤鱬’這種生物。
現在冰霜聖子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玄蛇也不打算繼續陪對方演下去了，所以直接出手。
“這不可能！”
冰霜聖子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他可是大羅金仙後期的強者，怎麼可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玩弄於股掌之間？
玄蛇的這一波操作，可以說是對他從實力到智力上的全麵碾壓，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一個生活在溫室裡麵的花朵，又怎麼會明白，被人踐踏了無數次的野草的頑強。”
玄蛇淡淡一笑，隻是這個笑容中的苦澀隻有他自己能懂。
他如今的成就從來都不是因為自己的天賦有多好，相比起他身邊遇到的人，他的天賦簡直不值一提，但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他堅持不懈的努力換來的結果。
那可是就連龍門中‘祖龍投影’都認可的努力。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冰霜聖子的身體陡然爆開，化作一地血霧。
玄蛇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隻見他的掌心處，正握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這是冰霜聖子的心臟，也是他利用整個黑水玄蛇一族精血凝練而成的心臟，這裡麵包含了他們黑水玄蛇一族一百多條人命。
“諸位兄弟姐妹、叔伯，走好！”
“嘭！”
玄蛇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捏爆了手中的心臟。
濃鬱的血氣自他手中擴散出去，無數道蛇影自血霧中飛出，咆哮著、掙紮著離開。
這麼多年的枷鎖，終於在此刻得以解脫。
他成功為自己的族人複仇了，也完成了自己父親當年的遺願，可是他為什麼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反倒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目標一樣。
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由於冰霜聖子的死，周圍的寒氣開始快速消散，天空中突然開始下起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在玄蛇的臉上，在從他的臉上滑落。
一時之間，就連他也分不清，那流下去的究竟是雨水還是他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