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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過去半年的籌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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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陰暗深處,隻輕輕傳來一聲輕“嗯”,便再無聲音。

宋玉寶躬身略等了會兒,始終沒有再聽見什麼其他的吩咐,不免壯著膽子,試探著往裡麵走了走。

“大人?”

回應他的,隻有一陣寂靜刮過的陰風,凍得他渾身一哆嗦,慌忙的走了。

可真是夠神出鬼沒的。

宋玉寶在心裡頭嘀咕了兩句,沒敢再停留多想,生怕會惹禍上身。

他還有一家子老少要養活呢。

-

薑安寧離開縣衙大牢之後,由著段青山驅車,在縣城裡頭閒逛。

聽著耳邊吵吵鬨鬨的聲音,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停車吧。”

段青山不明所以,輕應了一聲,利落的把馬車停穩,放下車凳來,伸手去扶薑安寧下車。

“主上?”

他有些奇怪,人為何會忽然喊他停了下來。

“覺得有些氣悶,下車來走走。”

薑安寧似是看懂了人心裡的困惑一般,輕笑了笑:“也透透氣。”

她甚至是有些奇怪:“這麼緊張做什麼?”

“難道又有什麼害怕我知道的小秘密?”

她語氣隨意的打趣兒了句。

倒是把段青山給嚇得不輕,要不是手裡頭還牽著馬,差點就要跪下了。

薑安寧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段青山緊隨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驚懼中緩過神來,小聲的說道:“奴不是怕您又發現奴的什麼小秘密。”

他有些委屈道:“奴在您的麵前沒有任何秘密。”

“您無論是想要知道什麼,想問什麼,奴一定都是會坦誠相告,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薑安寧瞥了他一眼,對這話不置可否。

這男人騙他的事兒多了。

倒也好意思在這跟她委屈上了。

“奴就是覺得……”

段青山目光隨意的掃視了一圈四周,瞧著家家戶戶都掛著白幡,不由得嘴角一抽。

“奴就是覺得,這地方未免有些太過於不吉利。”

這兒是殯葬一條街,專門兒賣那些白事兒用品的。

哪有人逛街會來這個地方逛的?

通常都是家裡頭死了人,又或者是沒有路可以繞,不得不從這裡路過,才會從這個地方走。

尋常的時候,大家可都忌諱著呢。

薑安寧似乎是經過他的提醒,才恍惚間意識到,此時身處何處。

她看了看街道兩旁,擺放著的各種紙紮人,疊的金元寶之類的東西,自己也有些無語住了。

剛剛就是覺得心情煩悶,在馬車裡頭坐不住了。

所以才會喊人停下,想著下車來走走,透透氣,換換心情。

卻沒想到會誤打誤撞的走到了這兒。

她不由得瞪了一眼段青山:“那也是怪你,好端端的把馬車往這邊來趕做什麼?”

【段青山黑化進度2%】

彈幕上,沒來由的彈過去一條久違沒有再出現過的黑化進度,驚得薑安寧一愣,忙不迭的抬頭,去看向段青山。

段青山此時正一臉委屈,表情幽怨。

“奴沒有把車往這邊來趕,是您下車了,之後就直奔著這個方向來的。”

薑安寧:……

她一時間有些無語住了。

瞅著段青山那張幽怨委屈的臉更是稀奇。

這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怎麼看起來這麼委屈,且好像也確實是被她給冤枉了……不是段青山帶她過來這個地方的,而是她自己走過來的。

可偏偏很久都沒有過動靜的黑化進度,竟然出乎意料的下降了!

“哦,那倒是我冤枉你了唄。”

薑安寧故意胡攪蠻纏了句,目光緊盯著段青山那張布滿傷疤,凶神惡煞的臉。

段青山果然變得更委屈了。

“奴不是這個意思。”

薑安寧看著搖搖晃晃,想要顯示人黑化進度變化,又好像並沒有變化的彈幕,再次故意的胡攪蠻纏了句。

“那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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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山怔怔的望著她,抿著嘴,最後像是把苦痛委屈都咽了下去:“奴錯了。”

【段青山黑化進度1%】

薑安寧:……

好好好,突然感覺她的心情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她實在也是有些被這個黑化進度,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就當,我跟旁人的興趣愛好不一樣吧。”

她看了看四周擺放著的紙紮人,忽然也不覺得有多麼滲人了。

段青山老實的應了一聲是。

倒還真的就規規矩矩的陪著人,在這條殯葬街上逛了起來。

“對了,我聽說,城中的慈幼堂,最近有些人滿為患了。”

段青山輕嗯了一聲。

打從薑安寧給宋玉寶提建議,確定了待到張氏刑滿釋放,便會將人送去慈幼堂時,她便著人留意著關於慈幼堂的消息。

“衙門暫時還沒有想好,要將慈幼堂的新選址,給規劃到哪裡去。”

“倒是有一塊兒閒置的地方,不過那個地方,有座廢棄的破廟,裡頭也不知道是供奉的什麼神仙,破破爛爛的,已經很多年沒人修繕了。”

“旁邊又是連著義莊,聽說附近還有一塊兒亂葬崗。”

“不少人就覺得這樣的地方太過於不吉利,也未免陰氣太重,慈幼堂裡麵住著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兒,建在這樣的地方,日子久了,恐怕會對身體健康有礙。”

“尤其是那座廟……”

段青山略略壓低了聲音:“聽老一輩兒的人說,供奉的不是什麼正經神仙,而是會害人命的惡鬼。”

薑安寧略挑了挑眉:“你是聽哪裡來的老一輩兒說的?”

段青山笑了笑,有些討好:“您說她是哪裡來的,她就會是哪裡來的。”

他諂媚的弓著腰,湊在人跟前兒,討好賣乖:“這段時間,城裡的茶館,來了一個新說書先生,聽說是從南邊兒跟著商船跑過來的,原本是供船上的船工們,聽書取樂兒的,奈何最近實在是暈船暈的厲害,不得不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可雖說他隻有一個人,尋常過的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但總歸,兜裡的積蓄不豐,需要再出來討生活,方才能夠付得起在江安縣城租房生活的花銷。”

“這不就在城裡頭的各個茶館兒說起書來了嗎。”

“不過這說書先生,說的還真就十分有趣。”

“聽說他自己也是個會寫話本子,不過都是一些誌怪之說,平常賣的並不怎麼好。”

“但也真的是奇了怪了,他那話本子賣的不怎麼樣,叫他放到那茶館兒裡頭說書說上那麼一段兒,還真就是叫好聲一片,大家都很喜歡。”

薑安寧耐心的聽著人訴說,輕笑了笑:“他最近,可是在說什麼風雪破廟的靈異話本兒?”

“主上您料事如神。”

段青山豎起了大拇指來,凶神惡煞的臉上努力擠出諂媚的笑容來,惹的江安寧很是一陣嫌棄。

“嘴貧。”

薑安寧哼了哼聲。

哪裡是什麼她料事如神?

分明這些事情都是她安排的人去做的。

“如此,怕是衙門想要把慈幼堂挪到義莊附近那塊地方,也不太能成了吧。”

薑安寧笑了笑:“旁的不提也罷,光是那座破廟,怕是這一時半會兒都沒有人敢上去拆吧。”

“主上您真真是料事如神。”

段青山再次諂媚的拍了一句馬屁。

薑安寧哼了一聲:“可是不搬過去也不行啊,城中的地皮實在緊張,若是不搬過去,隻怕在城中也無地安置。”

“衙門那邊也是如此說的。”

段青山笑著道:“不過,鑒於那地方確實還沒有修繕好,所以衙門跟慈幼堂那邊商量了下,約定暫時隻把新來的人,送到新選址去。”

至於新來的人是誰?

除了張氏,哪裡還會有什麼彆人呢?

“如今我就要到京城去了,隻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薑安寧目露滿意的神色,看著一家紙紮人做的十分靈動的白事鋪,笑著說道:“我阿娘與爹爹的十周年祭祀,我隻怕是沒有辦法回來,給他們燒上厚厚的一遝紙錢了。”

“不如就趁著臨走之前,多給他們燒一些。”

“我瞧著那家的紙人,紮的就很是不錯。”

“你去幫我多買上幾個吧。”

“到時候,一並燒給他們。”

“也省的他們在底下無人作伴,太過於寂寞。”

段青山笑著應了一聲是。

“村裡人,對您十分的妒忌,不待見。”

“若是您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給老夫人他們燒紙,祭祀,隻怕他們要揪著這個由頭,再次向您發難起來。”

“倒不如,就在城外燒吧。”

段青山煞有其事的提議:“不僅是去年逃荒過來的那些人,會在城外燒紙祭祀,緬懷已經逝去的親人們,就是城裡頭,也有不少人會到城外來燒。”

薑安寧“嗯”了一聲:“你辦事兒,我放心,你儘管去安排吧。”

主仆二人似是而非的說了一通祭祀燒紙的事兒,任憑是誰在此時經過聽了,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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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山去了薑安寧說紙紮人做的好的那家,買了十六個紙人,跟店家約定好了,送到城外破廟去。

那裡臨近亂葬崗。

平日裡,確實有不少的富貴人家,會過去那邊,給那些孤魂野鬼燒紙,希望他們都能好好安息。

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也有不少人,會送一些紙紮的童男童女過去,放到附近的義莊,或是破廟裡頭。

倒也不是那些人,真的就沒個忌諱,不怕會因此被那些孤魂野鬼給纏上身。

而是因為半年前,江安縣忽然來了個神出鬼沒的輕輕道人。

此人算得一手好卦。

幾乎是說的每一句話都靈驗了。

於是漸漸的,就在江安縣有了名聲。

不少富貴人家,都惦記著請人上門來批命看風水,想要用來延續家族的富貴。

奈何這位輕輕道人實在是太過於靈驗。

幾乎是人人都想要請其幫忙批命看風水。

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了。

後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說是,是這位輕輕道人親口所言,隻要能夠安撫得了城外亂葬崗裡那些遊蕩的孤魂野鬼,度化他們,贈送他們一些在地下的衣食無憂,便勝造無數功德。

於是,一時間的,城內的白事鋪子,幾乎都快要被踏爛門檻了。

那些什麼紙錢,金元寶,被那些有錢人家的下人們,一馬車一馬車的往城外拉。

成天成宿的燒給那些孤魂野鬼。

要不是衙門介入,規範了他們燒紙的時間、數量,隻怕那附近都要被燒個乾乾淨淨。

如今,大家夥燒紙的熱情,雖然說沒有剛一開始的時候,那樣高漲了。

可還是時不時的,就會有人過去燒些紙錢。

尤其是……

做了虧心事兒的那些宵小們。

就連薑家村的人,也曾過去燒過幾次呢。

隻是不知道薑家村的那些人,是因為什麼而虧心。

薑安寧看著段青山安排打點好,覺得好像也沒有剛剛那樣氣悶了。

重新回到了馬車上,吩咐人道:“到饕餮樓吧,有些餓了,去吃個飯。”

段青山“誒”了一聲,重新掉轉了馬車的方向,驅車朝著饕餮樓而去。

饕餮樓是最近一段時間,在江安縣城興起的一家酒樓。

原本也是一家老字號,後來不知道是換了東家,還是怎麼的,突然間就改名了。

不過這改了名之後啊,生意倒的確是火爆起來了。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還隻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家酒樓,竟然敢口氣如此之大,取了這樣個名字。

尤其是附近書院裡,喜好美食的學子們,特意過來品鑒了一番。

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嘗味道,還真的就是驚為天人!

惹得幾個學子,當即就吟詩幾首。

饕餮樓也因此,聲名鵲起。

引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過來饕餮樓品嘗美食。

薑安寧去的時候,尚沒有到飯點兒。

但饕餮樓裡頭,已經隱隱人滿為患的架勢。

“誒呦,這位客官,您真的是稀客,快快裡邊請,您一早預定好的包間,已經給您收拾乾淨了,還點上了您最最喜歡的香料。”

薑安寧沒有客氣,直接跟著店小二,去了二樓位置最好的包廂。

剛一進門,聞風而來的饕餮樓老板,就嚶嚶嚶的跟著進來了。

“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再見我呢!”

薑安寧剛要坐下,迎麵一陣香風撲鼻,嚇得她趕忙退開數步,離人遠了幾分。

險些因為人的躲避,撲個嘴啃泥的晚娘,頓時一臉的幽怨。

薑安寧嘴角微抽,尷尬的咳了咳:“不好意思啊,下意識反應。”

晚娘癟了癟嘴,神色委屈。

“好端端,你怎麼就想著,開起酒樓來了呢?”

薑安寧還是第一次過來這裡。

不過,過去的半年裡,倒是會時常聽段青山提起來。

知道這是晚娘跟薑輕輕合夥開的。

當初找上薑輕輕的時候,倒也真的沒想到,她居然真是福建那邊大船商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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