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薑安寧斥責他們:“被你們這樣一說,倒好像我是什麼蠻不講理、存了心想要訛詐你們的人一樣。”
蔡鏢頭更感動了。
也更愧疚了。
“您不用為我們開脫,我……”他哽咽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就被薑安寧給打斷了。
“我為你們開脫什麼?”
她板著臉:“我是實話實說。”
“這件事兒本就跟你們沒什麼關係。”
“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是故意,放水縱容他們在我家中縱火。”
“是他們貪心作祟。”
“你們已經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薑安寧神色淡淡:“隻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們一心想要作死,也怪不得你們沒能攔住。”
“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他們這些人咎由自取。”
“怨不得誰。”
薑安寧看著蔡鏢頭:“五色蠶繭再怎麼貴重,卻也總重要不過人命。”
“你們都好好的,沒出什麼事兒,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傷亡,就已經很好了。”
她拍了拍人的肩膀:“彆太自責了。”
“也彆想那麼多。”
真要說起來,大家也就是老板與打工人的關係。
“還是那句話,冤有頭,債有主!該是誰的責任,就由誰來承擔。”
薑安寧瞪了人一眼:“你們急著攬禍上身做什麼?”
“嫌我給的工錢太多?”
“想著法兒的,想要找幾個由頭,給我退回來些?”
她語氣幽默的打趣兒。
蔡鏢頭等人感動的不行,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目光很快便堅定下來。
“東家!”
幾個人突然間就很正式的,朝著人拱手行禮:“如您不嫌棄,我等,願死生追隨,絕不背叛!”
薑安寧自然不會接受蔡鏢頭等人的請求。
笑話,她又不是段青山,要那麼多的武力傍身做什麼?
“……這件事往後就不要再提了。”
薑安寧婉拒了眾人的請求,卻防不住,眾人心裡頭已經做好了決定。
無論薑安寧承認與否,他們這輩子,生是薑安寧的人,死是薑安寧的鬼。
願為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薑安寧不知道這些人心裡所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便將人給打發下去了。
她還要去見桑家兩兄弟。
此時,桑家兩兄弟也著急著想要見她。
隻是兄弟二人,其實難免有些意見分歧。
“如今我們既然已經養出了五色蠶,更應該的早些回到族中去才是!”
桑東海態度嚴肅堅決:“自打靜婉姑姑出事兒,族中就已經很多年,再沒有出現,能夠成功飼養出五色蠶的人了。”
“而在靜婉姑姑之前,族中也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人能夠成功的飼養出五色蠶來。”
“若非靜婉姑姑展露了天賦,隻怕咱們族中,所存留的五色蠶蠶繭,根本就供不上使用!”
“到時候,神明怪罪,降下禍事,豈不是整個桑氏一族都要跟著遭殃?”
“現如今,族中雖然還存留一定數量的五色蠶繭,可若是繼續這般隻出不進的話,五色蠶繭消耗殆儘,是遲早的事兒!”
“屆時,桑氏一族同樣還會再次麵臨危機。”
“到時候,你我都會成為族中的罪人。”
“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桑東海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壓低了聲音:“更何況,你不要忘記了,距離百年一次的大祭祀,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可需要送往禁地的人選,至今還沒有成功選出!”
“如今,薑安寧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桑東海低聲警告了人:“你不要忘了走時,大祭司曾經交代過的。”
“更彆忘記了,咱們這一次之所以會出來,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大祭司和族中的長輩們,不是讓你出來,給薑安寧打工做牛馬的!”
第(1/3)頁
第(2/3)頁
“你更不要忘記了,你現如今還是個戴罪之身。”
“若是完不成族中交給你的任務,你這一輩子都彆想再回去桑氏一族了!”
“難道你是想,跟靜婉姑姑那樣,成為桑氏一族的罪人,被桑氏一族驅逐出去,從此,再也回不了家,見不到你的父母親人嗎?”
桑東海一番斥責警告,讓桑南山的滿腔正義,冷靜了下來。
他不想叛離桑氏一族,也不想再不能回去見阿爹阿娘。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成了桑氏一族的罪人,又何止是他一個人,會被族中處罰?
連他們家的人,也都會受到牽累,
桑南山的沉默,令桑東海欣慰了不少。
還好,這愣頭青還是能夠聽得進去勸的。
不然,他還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自從決定留下,這小子就像是生了反骨一般,處處與他作對頂撞。
甚至連大祭司來了,他也敢去出言頂撞,實在叫人為他捏了一把汗。
好在是大祭司為人大度,不許他們這些小輩兒們計較。
“可我們難道就不能夠告訴她真相嗎?”
桑南山麵露掙紮:“我實在是做不到,讓她一無所知的跟著咱們回去,明明是滿心期待的認親,以為從此會多了一些人愛她、護她。”
“實際上,這些人卻不過是滿心算計的,想要她去送死罷了。”
“我做不到。”
“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去做到。”
桑南山看著桑東海:“哥,你難道就忍心嗎?你真的不會良心不安嗎?”
“騙一個無辜之人,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稀裡糊塗的去送死,你真的不擔心午夜夢回,會睡不著覺嗎?”
桑東海冷下了臉:“我若是不忍心,把真相告訴了薑安寧,你覺得她還會跟我們回去嗎?”
“明知去了會死,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吧。”
誰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選擇去送死呢。
“隻有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們才有可能哄著她……”
桑東海聲音微頓,不知道是覺得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太過殘忍,還是齷齪的心思,無法宣之於口。
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句“隻有哄著她去死,才能夠保全我們所有人”給說出來。
“南山,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理解你。”
桑東海語重心長道:“其實何止是你不忍心,我也同樣、我也同樣不忍心!”
“這麼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紀,就這樣的沒了性命,的確是叫人惋惜。”
“更何況,她還是靜婉姑姑的女兒。”
“是咱們血脈相連的表妹。”
“可是……你要分得清輕重啊!”
“薑家表妹身上承載著的,是咱們桑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
“你憐惜她,覺得她不應該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那你難道,就不憐惜咱們桑氏一族上下老少嗎?他們的命也是命啊!”
“如果薑安寧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是你,是我,更是你的阿爹阿娘,你族中所有的親朋好友,你就不憐惜他們嗎?”
“難道他們在絕望中等死,就不可憐了嗎?”
桑東海拍了拍桑南山的肩膀:“聽哥一句勸,現在你瞞了薑安寧,就等於是救了我們所有人!”
“可若是你告訴了薑安寧真相,她必然會想儘辦法逃離。”
“到時候,失去希望,隻能在絕望中,慢慢等死的,便是我們這些可憐人了。”
“可你若是不告訴薑安寧,至少……”
桑東海語重心長道:“至少她什麼都不知道,心裡頭沒有負擔,可以歡歡喜喜的走向那個地方。”
“禁地是個吃人的地兒,她進去了,就算是會有些許痛苦,會沒了性命,可也就是一刹那的事兒。”
“縱使痛苦,縱使不甘,那也很快就過去了。”
“什麼都不知道,未必不是一場幸運。”
薑安寧離著桑氏兩兄弟遠遠的,就聽見了他們二人如此無恥,算計想要讓她去死的話,腳步微微頓住。
她嘴角慢慢地綻開了一抹笑容。
看來,惦記著她性命的,不隻是京城裡頭的人。
還有個,聽起來似乎,和她有一些血緣關係的桑氏一族。
桑南山大抵是真的很糾結。
被桑東海軟硬兼施的勸了一通,最終幻想沉默了下來,沒有再堅持要說與薑安寧坦白真相的話。
第(2/3)頁
第(3/3)頁
薑安寧聽著兩人似乎是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了,這才邁步上前,敲響了二人的房門。
桑東海驚了一下,隨即回想著剛剛說的話,倒是好像也沒有什麼過分的,遂又心情平複了下來。
他走過去開了門,看見是薑安寧,還是止不住心虛了幾分:“是、是薑姑娘啊,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著問問兩位,以後有什麼打算。”
薑安寧直接開門見山:“不瞞兩位說,這五色蠶繭,的確是讓我賺了不少的銀子。”
“若是兩位願意繼續留下來的話,我可以重新擬定契書,咱們二八分成。”
“當然了,兩位若是思家心切,不願意留下,我也可以理解。”
她言語間並沒有流露出任何,非桑家兄弟不可的意思。
明明,她說,五色蠶繭幫她賺了不少的錢。
可是,對於養出五色蠶繭的他們兄弟二人,又沒任何實質性的挽留。
隻提了一嘴願意跟他們分成,但又沒表現出任何,沒了他們就不行的意思。
這……
不太對勁兒啊?
桑東海謹慎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給人答複才好。
更是奇怪,薑安寧難道就不怕他們選擇回家,不再幫她養蠶了嗎?
若是那樣的話,她恐怕是沒有辦法再繼續用五色蠶來賺錢了吧?
總不能,她暗地裡偷學了五色蠶的養法,所以才會表現出一副,沒了他們也行的樣子。
又或者是……詐嚇他們的?
桑東海拿不準主意,決定拖延此事兒,待詢問過大祭司,再來決定。
“這個,我們的確是有些想家了,尤其是臨近中秋,難免更加抑製不住的,思鄉情切。”
“薑姑娘所言,我想多考慮一些時日,再給你答複,你看,可好?”
“何況,就算是我們兄弟二人,要留下來,繼續為薑姑娘您做事兒,也總不好,不告知家裡一聲吧?”
桑東海笑嗬嗬:“常言道,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若是不告知家裡,便自作主張的留下來,隻怕要被罵不孝順。”
薑安寧笑了笑,渾像是看不出人的心思一般,語氣輕鬆:“確實是這個道理,那你們慢慢想,好好想。”
她道:“我倒是也不著急要個回複,且正好,過段時間,我就要到京城了。”
“之後,怕是也要很長一段時間,都顧不上這些生意之事兒了。”
桑東海聞言,不免一驚:“你要到京城去了?!”
怎麼之前,一點兒也沒有聽到風聲?
他著急道:“什麼時候的事兒?要去多久?”
可彆耽擱了他們族中祭祀的大事兒!
不然可就遭了!
“怎麼會突然要去京城?”桑東海的急切,幾乎是寫在了臉上的:“能不去嗎?”
“你不能去!”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對,更是沒有道理,便又急著找補:“我的意思是,京城那樣貴人遍地、寸土寸金的地兒,實在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夠輕易踏足的了的。”
“我怕你去了,會吃虧。”
薑安寧就像沒聽出人的扯謊一般,適時的表現出詫異:“你竟然不知道?”
桑東海麵色茫然,偏過頭去看了看旁邊的桑南山。
桑南山同樣也是一臉發懵。
薑安寧歎了一口氣:“聖旨召我進京,哪裡是我不想去,就能夠不去的呢?”
“我阿娘與爹爹,就是因為去了一趟京城,才會出了意外,丟了性命,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
“我又何嘗會願意去那樣一個傷心地兒?”
“又怎會不知,那京城,是個怎樣的龍潭虎穴、銷金窟?”
“就不說彆的了,單就是在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住上一宿,都不知道要多少銀錢才夠。”
“更彆說這路途中的奔波,更是叫人破財又遭罪。”
“可聖旨既至,哪裡是我想不去,就能夠不去的呢?”
薑安寧麵色愁苦,仿佛真的也不想去似的。
桑東海更是震驚:“是聖旨召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