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慌什麼!”
薑族長厲聲的嗬斥了一聲人。
“都還沒有個影的事兒,你們倒是在這兒先自亂了陣腳。”
“沒出息!”
薑族長板著臉:“村子裡的大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女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了?”
“就算她薑秀娥占這個長輩的名分,可女人就是女人,在咱們爺們麵前,永遠都要矮上一等!”
他這話說的硬氣,心裡頭卻一直在打鼓,很是沒有底氣。
有人不服不滿的反駁了一聲:“話是這麼說,可安寧丫頭,不也是個丫頭片子嗎?”
到頭來,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兒,不也還是得在人跟前低三下四的求著人家賞錢?
是,族長倒確實是帶著他們硬氣了一回。
可結果呢?
人家薑貴誠那兩口子,早早的就向安寧丫頭投了誠,遞了投名狀。
現如今,可不就是已經賺上大錢,吃香的,喝辣的了?
且看看他們呢?
滿心滿眼的惦記著學趙家,白吃又白拿,還指望著人家白白的送錢上門。
到頭來,得罪了人不說,還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著薑族長,屢屢沒有在薑安寧手中討到便宜。
村裡的人,已經漸漸生出了怨言。
覺得跟薑安寧來硬的,並不是明智之舉。
尤其是在看到隋然兩口子,擺攤賣飯,把生意做的紅紅火火以後,有了鮮明的對比,便襯得他們更加眼饞了。
當然,也依舊有人覺得,他們不能矮了身份,像個哈巴狗似的,上趕著求薑安寧一個小丫頭片子賞口飯吃。
“那你說這話是啥意思?”
“也像薑貴誠那兩口子似的,沒皮沒臉,不要尊嚴的上趕著去求薑安寧一個小丫頭片子?”
有人冷笑:“你要是覺得能丟得起這人,那你就自個兒去,彆在這兒煽動著大家的情緒。”
“我們跟你可不一樣,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更做不到像個哈巴狗似的,搖著尾巴向人乞求可憐。”
這樣說話的,大多數都是跟薑族長統一了戰線。
眼見著雙方就要互相撕扯爭執起來,薑族長意圖明顯的拉長了聲音:“好了~~~”
“吵吵鬨鬨的像個什麼樣子?”
他眼皮子輕掀,輕蔑的看了眼剛剛出生反對他的中年男人。
“老劉啊,你也知道薑安寧不過就是個丫頭片子啊?”
“那怎麼還能如此拎不清呢?”
“你以為,你在這裡,跟大家夥兒作對,千方百計的想要討好薑安寧,她就會多看你一眼,多施舍你一口剩飯了嗎?”
薑族長冷哼:“我告訴你,不可能!!”
“這丫頭是個心狠的,跟她爹娘,是如出一轍的不懂人情世故,滿腦子的軸勁兒。”
他殺人誅心:“你以為,你像個哈巴狗似的湊上前去,衝人搖搖尾巴,她就會施舍你一根骨頭啃了?”
“笑話!”
“天真!”
被稱作老劉的男人不服氣,梗著脖子爭辯了句:“那貴誠兩口子,現如今不就是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蒸蒸日上,賺的盆滿缽滿,日進鬥金了嗎?”
這麼真實的案例擺在眼前,這些人卻偏偏像是睜眼瞎了似的,渾然視而不見。
他有時候真的是想不通,這些人合起夥來,扭成一團,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真的是為了全村人的利益嗎?
還是說,是為了某些人的私人恩怨?
老劉此時很是懷疑的看著薑族長,越看越覺得,他的想法是對的。
薑族長被反駁了,怒極反笑:“你以為薑安寧她是為什麼要扶持薑貴誠兩口子?”
“就因為薑貴誠兩口子上趕著去給人當走狗嗎?”
“愚蠢至極!”
薑族長麵露譏諷之色,看的老劉很是不自在。
“薑安寧這丫頭的性子,我可是太了解了!”
“從她對趙海,對趙家做的事情來看,我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自私自利,心思歹毒的女人了。”
“不管怎麼說,那趙家人這麼多年,待薑安寧,也是有過真心實意的好兒吧?”
“連長子長媳的位置,趙家人都毫不猶豫的給了薑安寧。”
“可結果呢?”
“薑安寧對待趙家人,對待她的未婚夫趙海,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顧念舊情?”
“連這麼多年的感情,都沒能換來她一絲一毫的不忍心,你以為你搖著尾巴湊上去討好她幾天,她就會拿你當個親人來看了?”
老劉皺眉:“可趙海欺詐在先,也不怪安寧丫頭心狠吧?”
他怎麼聽著薑族長的話,十分歪理呢?
“更何況,族長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第(1/3)頁
第(2/3)頁
“您最開始的時候,不也是覺得趙海跟趙家人咎由自取,壞了咱們村子的風氣嗎?”
“怎麼現在卻又為著趙海說起好話,為趙家人叫屈起來了?”
老劉:“你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放屁!”
薑族長有種被戳破了小心思,揭開底褲的憤怒。
“我這不過是實事求是。”
“怎麼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我當初、我當初那也不過是被薑安寧的、被薑安寧的虛偽,對,虛偽!被他的虛偽給騙了。”
薑族長躁怒的掩飾著自己的心虛:“一開始我也不過是看她可憐,以為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可現在我才知道,這丫頭究竟是多麼的心機深沉、無情無義、道貌岸然!”
他冷笑道:“但凡是有些眼力見兒的,知道些人情世故的,就不會做出這般荒謬的事情。”
“否則,嗬嗬!”
“今日,她能夠把趙海跟趙家人全部都送去蹲大獄,來日,焉知不會把刀鋒,懸在你我的頭頂之上?”
“你要效忠於她?”
薑族長不屑嘲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你儘管去好了。”
“反正這樣性子的人,你敢對她效忠,我們卻是萬萬不敢的。”
“誰知道會不會是,今天得了她的歡心,便都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像是有多麼其樂融融似的。”
“等明天、後天、不知道哪一天,你讓她看不順眼了,她便處處針對於你,拿出一堆不利於你的證據來,將你送進那大牢裡去。”
“這樣陰險狡詐的小人,我們可是光聽一聽就覺得害怕的。”
“哪裡還敢與之共事?”
薑族長正慷慨激昂著,忽地迎麵飛來一塊破抹布,啪嘰一聲,糊在了他的臉上。
驟然間的眼前一黑,嚇得薑族長連連後退數步,腳下不穩地跌坐在地上。
又好巧不巧的,他跌倒的地方,剛剛好有個小坡兒。
薑族長歪了半個身子栽了下去。
一路滾到了旁邊那戶人家用來漚肥的豬糞坑裡頭。
“放你……”爹個屁!!
正準備破口大罵的方嬸子,瞧見她不過是隨手一甩抹布,竟然造成如此大的威力,一時間倒是有些糾結起來,這話還要不要罵出口了。
四周圍著的人,也著實是有些被這情景給嚇到了。
倒是有幾個熱心腸的,想要上前去拉人一把出來。
結果才不過是剛剛靠近了幾步,就被那用來漚肥的豬糞,給熏嗆的頭腦發昏,不得不立馬退後,遠離這是非之地。
薑族長在糞坑裡頭胡亂扒拉了幾下。
原本,這臉上被抹布糊著,倒是還沒有沾染上那些豬糞。
偏偏他這麼胡亂扒拉了幾下,將臉上的破抹布扯了下去,淹沒在他四周的豬糞,瞬間就湧了過來。
咳咳、呸呸!
薑族長不防備之下,灌進去了嘴巴裡幾口。
濃鬱嗆人的臭味兒,惡心的他險些要暈厥過去。
“誒呦!快趕緊著救人呐!”
眼見著一群人,紛紛退避三舍,都很是嫌惡,不願意上前。
方嬸子趕忙喊了起來:“可彆是等會兒真把人給淹死了。”
她說完,便有些著急的想要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見那抹布是她甩出去的!
真要是讓人在這兒出了什麼事兒,回頭還不得賴上她?
她現在日子才剛剛過好起來,可不能因為這一時衝動,就把後半輩子給毀了呀!
尤其是還因為這種嘴賤的人,那簡直是太得不償失了。
方嬸子著急想要救人,連男女大防都顧不得了。
好在是薑貴誠及時的反應過來,快步上前去攔住了人:“嬸子,我去救吧。”
“哦哦哦,好好好。”
方嬸子是真的有些心慌後怕了!
薑貴誠也才剛走近些,薑族長就怒吼著甩了幾抔豬糞。
“薑狗娃薑狗剩,你們都是瞎了不成!看不到我掉糞坑裡頭了嗎?”
被薑族長點了小名的兩個兒子,頓時覺得有些臊得慌。
卻也不敢再跟其他人似的,退的遠遠的。
兩人手忙腳亂,皺著張臉上前,把薑族長從糞坑裡頭拉了出來。
好在是這家人的糞坑並不深。
要不是薑族長在裡頭胡亂撲騰的話,也不至於弄得哪哪都是豬糞。
還吃進了嘴巴裡。
這會兒,他隻覺得喉嚨眼兒裡頭,都全是豬糞的味道。
第(2/3)頁
第(3/3)頁
滿心怒火無處發,薑族長隻好給兩個不爭氣不中用的兒子,一人一腳。
“什麼也指望不上的廢物!”
“生下來你們兩個,都不如生塊燒餅!”
“老子爺掉進糞坑裡頭,都不知道上前伸手拉一拉,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我還沒死呢!”
薑族長沾著豬糞的嘴,叭叭叭、叭叭叭的說了好半天。
薑家大兒子倒是個老實的,被親爹罵了,也是不敢回嘴一星半點兒的。
可薑家的二兒子,卻是一點兒也不慣著人的毛病。
雖不敢大聲反抗,但小表情足足的。
幾乎是薑族長罵一句,他就小聲嘀咕一句。
“都掉糞坑裡了,還管不住嘴呢。”
“這嘴吃了糞,還是跟沒吃的時候,一樣臭!”
“低聲些吧,掉糞坑裡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嗎?”
噗哈哈哈!
方嬸子過了最開始的緊張勁兒,實在是沒憋住笑出了聲來。
“誒呦,我說他三叔啊,你可快些閉嘴吧!”
“本來嘴就夠臭的了,這會兒往嘴裡灌了點兒糞,咋還更管不住了呢?”
“你這是要吧唧出來點味兒咋的?”
“連人家孩子都看不過去眼了,勸你低聲些呢!”
方嬸子虛捂住口鼻:“知道的,是你掉進糞坑裡頭,灌了幾口大糞下肚兒,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嘗著什麼山珍海味了,這般迫不及待的跟咱們分享呢。”
她用力的扇了扇風:“可快些歇著吧!咱們可一點兒都不想知道,你那滿嘴的糞是什麼味兒!”
薑族長被氣的兩眼發紅:“你、你……”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裹滿了豬糞的手:“你給我閉嘴!”
“長輩說話哪有你個小輩兒插嘴的份兒!”
“不知輕重,沒個規矩。”
“薑根山在家裡頭,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薑族長惡狠狠地瞪著方嬸子,進而看到在人不遠處站著的隋然,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
他才是這個村的話事人!
是薑家村的族長。
薑氏一族,最說了算的人!!
可偏偏,他們這些個沒有規矩的小輩兒,一個個的,全都膽子大的忤逆起他了。
簡直是一個比一個不像話。
沒規矩!
沒規矩!!
“闔村上下的,你放眼去瞅瞅,哪個像你似的欠不登,哪有事兒哪兒到。”
“你就是薑家村最大的攪屎棍!!”
“非要攪和的全村兒都不得安生才肯罷休是不是?”
薑族長原本的怒火無處發,加之又覺得掉進了糞坑裡頭,簡直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麵子跟裡子都沒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動肝火,借機宣泄起來。
“我看,安寧那丫頭跟咱們這些人都不親香,說什麼都不肯服軟幫著咱們,就是因為有你這個攪屎棍,在這當間兒攪和的!”
薑族長像是找到了什麼合理的說法,將矛頭全部都掉轉到了方嬸子身上。
奈何,他忘了一件事兒。
方嬸子可不是那些好捏的軟柿子。
真有人欺負到了她的頭上,她是真的會擼起袖子來跟人乾仗的。
就算行動上打不過,嘴巴上也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聽著薑族長把矛頭對準了自己,還言語辱及薑安寧,方嬸子一捋袖子,雙手叉著腰,把剛剛還來不及罵出口的話,又全都撥楞了出來。
“呦!”
“我說他三叔兒,你剛剛這怕不是故意跳下去,尋找同類了吧?”
“咋著?聞著香味兒了,所以迫不及待了?”
“你可彆給那兒沒屁擱楞嗓子了,什麼叫我在其中挑撥?”
方嬸子:“這做人呐,有時候還是要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彆跟這兒舔著什麼臟水,都惦記著往彆人身上潑。”
“你惡不惡心啊?”
她冷笑:“還我在當間兒挑撥,我看你就是烏鴉照鏡子,瞧著自己黑,就瞅誰都一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