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匪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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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尚設想的很好,隻要一切按著他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

奈何……

“安寧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想拿銀子羞辱我們?”

“突然間這麼大方,該不會是你在外麵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手裡拿著的是臟錢,想等著到時候官兵抓過來的時候,拿我們頂罪吧?”

村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說法最合理。

如果薑安寧拿的不是臟錢、黑錢,她怎麼會如此大方,放著好端端的錢,不自己藏著掖著的,倒是拿出來給他們白送?

定然是錢有問題,想要害他們!

“好啊,你這個賊丫頭,竟然如此的黑心肝!”

“是不是想要害我們都去蹲大牢!”

“薑安寧啊薑安寧,你怎麼能如此的惡毒,咱們村這些老少爺們們,可沒有哪個說是虧著過你的,你怎麼能心思如此狠毒,這般算計我們?”

薑安寧未發一言,她甚至沒機會發一言,這些人就已經腦補出了好大一出她要害他們的戲碼。

“我早就看出來了,這丫頭打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爹娘在的時候,整日裡偷雞摸狗,不是偷偷這家人的菜瓜,就是偷了那家人的李子,回回到了那杏子熟的季節,都要去人家家裡頭連吃帶拿,大半夜的不睡覺,趁人家睡著了,去把人家的杏子都打掉,惡毒的很!”

薑安寧:……

她怎麼不記得,她摘過誰家的菜瓜、李子杏子……

“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孩子,這不就是這樣子嗎?從前我還覺得她可憐,心裡頭有些同情她呢,現在看來啊,老話說的確實對!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瞅瞅,這可恨的就來了吧?”

薑安寧臉色烏青著,很想要上前去撕爛那些,總是喜歡罵她沒爹沒娘的人。

“你可快把你的錢收起來吧,咱們可不稀罕要,這來路不明的臟錢!”

“就是就是!”

“這錢啊,就算不是來路不明,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搶來的、騙來的,指不定也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下作事兒,才能夠換來這麼一大筆錢呦!”

眾人一聲接著一聲的附和,嘴上一個個的,都說著不稀罕要,嫌臟。

眼珠子卻個個都恨不得粘在那銀票上。

想錢想的眼睛都紅了。

薑安寧看著這些在想當然中貶低、折辱、造謠她的村民,忽地覺得有些好笑。

“膽小如鼠不敢拿,就承認自己膽小,很難嗎?”

“何必一個個在這裡說的冠冕堂皇,好像有多嫉惡如仇似的,實際上,拿不到這些錢,你們心裡怕是已經嘔的快要吐血了吧。”

“你們是不想要這些錢嗎?”

“你們分明是害怕拿了這些錢,會遭到報應。”

“偏偏又不希望擁有這些錢的我好過,便露出這副醜陋的嘴臉!汙蔑我一些莫須有的黑點,再對此言之鑿鑿、煞有其事的攻擊,是以為這樣便可以遮掩自己那張醜陋的嘴臉了?”

薑安寧放棄了從前每每被冤枉,便急切想要自證的念頭,轉而無差彆的攻擊每一個人。

有人像是被揭開底褲一般,漲紅著臉,怒目而視,瞪著薑安寧:“你、你難道敢說,這錢是打算真的給我們嗎?”

薑安寧毫不猶豫的笑著上前,把手裡頭的銀票,再次往人跟前遞了遞:“你倒是拿著啊?”

嚇得剛剛說話那人,連連往後退,生怕一個不小心,真的就被那錢給沾上手了。

想要,很想要…可,不敢啊!

那人心痛的不得了,卻也隻能慌忙後退,與那遞上前來的銀票拉開距離。

“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離我遠點!”

“倒好意思說我們惺惺作態,嘴臉醜陋,我看分明是你口不對心,想倒打一耙!”

那人心虛又自大的冷笑了幾聲:“這錢,你根本就不可能真的給我們,不過是在這裡裝裝樣子罷了!”

“實際上,你就是想等著我們把錢拿了,然後再去衙門,告我們一個敲詐勒索!”

薑安寧微微有些訝異。

見她不吭聲,那人瞬間覺得自己說對了,鬆了一口氣後,心也沒有那麼慌了:“怎麼樣,被我給說中了吧!”

“我看,指不定的趙海就是如此被你給坑害的!”

“現如今,你又想如法炮製,用害了趙海的法子,害咱們大家夥……”

薑安寧忽地哈哈大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硬生生將那人的惡意揣測給打斷了。

“你、你笑什麼?”

“我說的難道不對?你就是……”

薑安寧滿眼笑意,好像是在看什麼好玩兒好笑的東西:“你說,你們之所以不肯拿我手裡的這些錢,是因為覺得,隻要拿了,我就會把你們送進大牢裡去?”

“對,對啊!你,你自己也承認了吧!”

薑安寧頓時笑的更大聲了:“確實,看來你們的確是承認了,對我有所圖謀不軌!哦,就是你代表的其他人,承認的!”

薑安寧伸手指向了剛剛控訴她彆有居心的那人。

瞧著倒好像有幾分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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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兒不太像她們村子裡的人啊,至少不像是什麼熟麵孔。

“放屁!”那人瞬間受到不少人的瞪眼,慌亂地跳腳怒罵:“我什麼時候承認我們對你圖謀不軌了?你、你你你,你這是倒打一耙!”

薑安寧不慌不忙的整理了衣袖:“就是你剛剛跟我說的啊,你們對我圖謀不軌。”

“如果不是你們對我圖謀不軌,對我行敲詐勒索之事,怎麼會如此心虛害怕,擔心我會去報官,把你們全部都給抓了,通通下大獄去呢?”

“原來你們也知道,找我要錢是不對的,是違法犯罪,是要去吃牢飯的呀!”

薑安寧突然間大聲了起來:“那你們是怎麼有臉,在這裡詆毀我,汙蔑我的!”

“真以為,隻要抱團兒,就能把謊言變成真的了嗎?”

“人在做,天在看。”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正義不會因為你們顛倒黑白的說幾句不要臉的話,就偏頗倒向了你們。”

眾人不免都因為她剛剛突然間的大聲,心肝顫了顫,慌亂又心虛,根本就不敢與人對視。

“安寧丫頭,你這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薑族長看著那些錢,實在也是眼熱無比。

再看薑安寧如此“真誠”地,想要把錢“強行”塞給他們,他、他不是圖錢,就是覺得一個村的人在一起住著,有困難了,理應互相幫助……

他隻是看薑安寧,實在委屈可憐,想要幫一幫她。

僅此而已!

絕無他念!

更不是貪財吸血!

“你要實在是想把錢給我們,我們不是不可以收下。”

薑族長端起一族之長的架子說道:“隻是這錢的來路,你可得跟我們說明白才行,否則真要是連累的我們,不明不白的替你做了冤死鬼……”

“安寧丫頭,你應該知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否則回頭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大家撕破臉來,誰的麵兒上都不好看。”

“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可真就沒辦法,再繼續做實在親戚了。”

活像是讓他們收錢,實在是勉為其難,很是難辦一樣。

方嬸子在一旁,瞠目結舌,極不可思議的看著眾人。

這這這……

這能是正常人說出來的話?

好家夥,給你錢,還得求著你收是吧?

她此時,甚至連一聲“不要臉”都不想罵了。

實在是用“不要臉”這三個字來形容他們這些人,都是埋汰了不要臉這三個字。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啊!

隋然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甚至覺得,這都不能夠是正常人說的出來的話。

從前瞧著村子裡的人,也挺正常的啊?

怎麼如今,卻是有些分不清,眼前站著的這些,到底是人是鬼了呢?

“薑族長還是早些去看看大夫吧!”

薑安寧沒有解釋這錢來路的意思,目光掃視了一圈眾人,見他們是真的既想要又不敢真拿,畏畏縮縮的樣子,頓時也沒了什麼再玩下去的欲望,將銀票折起來收好,喊上方嬸子與隋然,扭頭就走。

“你、你站住!”

薑族長氣得不行:“你什麼意思,薑安寧,你給我站住,站住!”

他將拐棍在地上敲的當當作響,奈何半點兒沒有影響薑安寧離開的腳步。

“不孝之徒,不孝之徒!”

“連長輩的話都不聽了,早晚是要遭報應的!”

“薑安寧,你給我站住!”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該早點去看大夫?”

薑族長氣的兩眼發昏,恨得不行。

忽地有人在一旁,幽幽說道:“她好像是在說你腦子不好,要得癡呆,提早去看看大夫,還能預防預防。”

薑族長瞬間眼神殺了過去。

“好像從前她就說過,跟咱們沒啥實在親戚,讓你彆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人歎息了一聲:“族長,你好像確實該去看看大夫了,彆真的是有什麼大病。”

“是啊,咋好像是有些記吃不記打呢?”不知道是誰,悄摸附和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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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族長險些被人一唱一和的給氣死:“你們、你們放的什麼屁!”

他氣的不行,怒聲嘶吼:“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咱們村兒共同的利益!”

“現在可倒好了,到頭來全都成我的不是了?”

“你這麼向著薑安寧,那剛剛人在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吭一聲啊?”

“現在來我跟前兒做什麼馬後炮?”

“還指望著我替你把這些好話,傳到薑安寧耳朵裡去不成!”

薑族長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扭頭也走了。

那人十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卻免不得憂心忡忡的,跟其他幾人說道:“你們說,咱們就這樣跟著族長他乾這喪儘天良的事兒,真的會有好下場嗎?”

眾人聞言,瞬間沉默了下來。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當年的事兒。

“那些人,殺人如麻,視人命為草芥,根本就不會在乎咱們這些人的死活,就算咱們按照他們的要求行事,待到來日,咱們沒什麼用處了,也不見得他們就會放過咱們。”

“可不這麼做,咱們又有什麼辦法?”

有人心生怨憤道:“明明當初,這些壞事兒惡事兒,都是趙海那一家子來做的,咱們隻需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當作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了……怎麼好端端的,這薑安寧就非要發瘋,把趙家人給一窩端了呢?”

“都怪薑安寧!”

“好好的嫁到趙家去,不就沒有這麼多事兒了嗎?”

“要不,咱們再找個趙家出來?”

“你說的可倒容易,再找一個趙家,上哪裡找?村子裡倒是有不少,不知曉當年那些事兒的人,貪圖薑安寧的財產,想要自家兒子多去人麵前露露臉,俘獲薑安寧的芳心,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一文不花的把這塊金磚給娶回來。”

可薑安寧哪裡能看得上村裡這些泥腿子?

“這見過外麵是啥模樣的女人,就是容易不安於室!現如今,怕就是村裡哪個人家去上門提親,這薑安寧,也不能夠看得上了。”

“要不,咱們到城裡找一個?”

“實在不行,去小倌館買一個,偽造些身份……”

眾人沉默,似乎是在思索這事兒的可行性。

直到又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咱們哪有錢?”

還去小倌館裡頭買人……

進去待一宿,隻看些素的歌舞,都要花上不少的銀錢,都是他們掏空了口袋,也湊不上的。

買人?

怕不是把自己抵進去,都不夠看的!

眾人再次沉默了起來。

“要不,還是讓老薑頭兒想辦法?”

“當年,他就是咱們山上的一個夥夫,巴結上了那些個貴人,才有了如今做族長的體麵,咱們這些年,也都藏著掖著不敢露頭,尤其是那姓江的小子在時……”

“如今,姓江的那小子既然跑了,咱們憑什麼還要被他個跑腿打雜的夥夫給頤指氣使啊?”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主意可行。

“成,就讓老薑頭去辦!”

“辦不好,就割了他的腦袋!”

“奶奶的,大不了重新上山當胡子去!”

“裝模作樣的在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當了小半輩子好人,爺爺我早就不耐煩了!”

幾人拿定了主意,便追著薑族長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老薑頭,正是薑族長。

從前土匪山上的夥夫,跑腿打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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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安寧思來想去,覺得與其把這錢,送去佛寺庵堂之流,不如乾脆捐給安濟坊。

朝廷成立安濟坊、慈佑堂等地,雖是會時不時的撥銀下來貼補,卻也不拒絕商賈富戶們的捐贈。

捐贈達到一定的數額,還會由官府,為捐贈之家,頒發匾額,以資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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