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儀式結束第二天。
趙原陪同陳思、兩個“媽”逛了一下瑞國的著名景點。
蕭女士與陳母買了很多特產，儘管國內什麼都不缺，但從國外“背”回去，更有誠意。
其實趙原的親戚不算多，平時走動也不多，沒必要專門購置禮物，但蕭女士見陳母買了，也就順手買了一些。
陳思的叔伯娘舅不少，陳母為此挑選了精美的禮物，都是價值幾十歐的東西。
陳思選的東西就比較貴了，像陳彤、簡惠那幫太太圈的出手都比較闊綽，自己回禮必須要等價。
陳母以前覺得女兒過得挺樸素，但這次跟女兒出來，終於意識到陳思變化挺大。
隨便一件送人的禮物抵得上半年的退休金，老太太難免心疼，私下開始嘮叨：
“買這麼貴的東西送人有必要嗎？”
“媽，我手上的鐲子，是陳彤送給我的，差不多就這個價格。我平時都不怎麼戴，因為太貴重了。出國了，才敢戴。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還掉人情，不能小氣。”
“你的這些朋友啊，攀比成風。你還是要遠離她們，不適合的圈子就不要進去。”
蕭女士幫著陳思打圓場，笑著說，“思思，平時很節省，難得買點東西，你就彆說她了。”
陳思知道自己跟陳母有代溝，接下來再買禮物，儘量不要讓陳母知道，省得她又開始碎嘴嘮叨，有什麼想法會跟蕭玉凝溝通。
蕭玉凝幫著出謀劃策。
以蕭玉凝如今的身家，看東西的眼光跟陳母顯然有不小的差距。
陳思也是逐漸習慣現在的消費，一開始也覺得花那麼多錢，買一些身外之物沒有必要，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趙原不是凡人，結交的都是圈內大佬，到了這個級彆，不能像陳母那樣，自己玩自己的，必須要有應酬。
有些人為了往上攀附，打腫臉充胖子，搞得負債累累，身心俱疲。
其實真正到了那個位置，自然而然地就融入進去了。
關上房門，陳思與趙原抱怨，“早知道不帶我媽出國了，感覺像是戴上了緊箍咒。”
天下女兒和母親的關係均是如此——相愛相殺。
趙原笑著說，“其實媽說的沒錯。你之前的消費習慣挺好的，要不以後不跟她們玩了。”
陳思沉默數秒，偷偷地看了一眼趙原，輕聲道，“我也挺虛榮的，看到很好的東西，總想得到，不能怪彆人。”
趙原見陳思吐露心聲，哈哈大笑，“你太可愛了。”
其實他知道陳思一點也不虛榮！
人的習慣很難改變。
趙原和陳思對物質沒有強烈的欲望。
平時陳思在辦公室喝奶茶都是那種比較親民的，以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趙原打心底佩服老丈人的教育方式，陳思絕對是富養出來的，精神和意誌力特彆強大，可以抵禦很多誘惑。
陳思突然輕聲道，“給爸媽們買手表吧！我今天去看了一下，價格挺貴，但難得來一次。他們那一輩對手表有情懷。”
七八十年代那輩人，結婚三大件是手表、自行車、縫紉機。
手表相當於房本。
“你提醒我了，給你爸和我爸買兩塊好表。”
“咱倆買一對情侶表？”
趙原笑著說，“行！不過，我經常要做手術，不方便時常戴著。”
趙原跟李雪薇聯係，讓她帶著陳思明天去買表。
李雪薇跟大使館聯係了一下，第二天直奔“世界鐘表的心臟日”內瓦，歐米茄、勞力士、江詩丹頓，比國內的價格要便宜不少……
陳母覺得費錢，臉上掛著心疼的表情，但慢慢的情緒開始轉變，“這麼一塊表，可以買一輛小轎車了，回去之後告訴你爸，估計要把他嚇一跳。”
“你小瞧爸了。他什麼世麵沒見過。”陳思堅持道。
“他膽子太小了。怕被彆人拍照放到網上去。”陳母嘀咕。
“你提醒得對！”陳思最終給陳晉選了一塊萬元以內的表，自己和趙原則買了一塊十多萬的情侶表。
給趙匡書買的表，也是價值十多萬！
這便是從政和從醫的區彆，從政可以享受權力帶來的滿足感，但得放棄其他樂趣。
晚上，趙原應福萊之邀參加一個晚宴。
陳思沒帶什麼衣服，難免緊張，“需要穿得正式一點嗎？”
趙原搖頭，“不用，普通的家宴，你這樣挺好，落落大方。”
陳思的皮膚和身材管理得不錯，人和人生來不同，有些人天生麗質，有些人才華橫溢，這都是命！
參加的是一個小型的宴會，福萊教授是中間人，此外還有幾個在歐洲小有名氣的醫生。
主人名叫埃爾金，其家族在全球投資諸多醫院，其中包括華國。
今日宴請趙原，也是想認識一下這個在華國醫學界赫赫有名的後起之秀。
如果換做其他國家，他可能將趙原直接用重金砸至麾下，但他知道華國的國情不一樣，彆的國家最好的醫院絕對是私立醫院。
但華國最好的醫院絕對是公立的醫院。
而且，像趙原這種級彆，跟政府部門直接聯係起來，想要挖他是不可能的，可以混個臉熟，以後有需要，說不定能合作。
趙原跟埃爾金聊得挺好。
幾個陪襯的醫生受到冷落。
平時不太和睦的他們也變得團結一致起來。
跟趙原說話時，夾槍帶棒，比如問趙原在國外哪所大學進修深造過？
趙原懶得搭理他們！
晚宴結束，埃爾金帶著一群客人來到自己的私人藏館。
說是請大家賞鑒，其實是變相的秀肌肉。
“聽說刀客特趙是一個古玩收藏愛好者。”
趙原頗為尷尬，假愛好竟傳到埃爾金的耳朵裡了！
“略知一二吧，不是特彆精通。”
藏館的品類眾多，來自各國，其中華國的文物占據了至少三成。
看到很多來自華國的文物出現在西方國家私人藏館裡，趙原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埃爾金原本想從趙原的臉上看到驚喜，或者有聊天的興致，但發現趙原沒太多激烈的反應，意識到趙原見慣世麵，普通東西難以撼動他的情緒。
埃爾金領著眾人來到一處獨立的小屋。
十幾平米的空間僅擺放了一個玻璃櫃！
“刀客特趙，請看看我的這件收藏品是否有價值……”
趙原上前辨認文字，上麵寫道：“足下行穰，九人還示應決不?大都當任”。
“這是《行穰帖》！？”趙原表情終於有所變化。
埃爾金淡淡一笑，“你仔細瞧瞧，與漂亮國的那份藏品有些許不同。”
趙原領會他的意思。
相傳《行穰帖》的真跡已經失傳，現在漂亮國收藏的作品是米芾的臨本。
眼前這部作品莫非是失傳的真跡？
那可是價值連城！
陳思敏銳察覺，趙原的情緒有所變化，任何人麵對國寶流失在外，都會心生強烈的遺憾與憤怒。
何況趙原本來就是個對家國情懷看得很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