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院長,您能來實驗室一趟嗎?”郭誌昌打來電話,聲音嘶啞,但語氣亢奮,感覺喝了假酒似的。
“哦?有好事?”趙原立即起身,“我這就過來。”
郭誌昌在天華分院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內分泌那邊馬林楓率先有了成果,讓郭誌昌攢足了動力。
他最近這段時間吃睡基本都耗在了手術室。
郭誌昌不僅要跟自己賽跑,還得跟自己相同研究方向的競爭對手搶時間。
在花錢如流水的助攻下,郭誌昌終於解決了關鍵問題,瞬間多年的鬱悶不得誌,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轉為狂喜。
趙原來到郭誌昌的實驗室。
郭誌昌抱著助手痛哭流涕。
助手是郭誌昌多年的好友。
郭誌昌一度沒有經費,助手拿著微薄的薪水不離不棄。
等遇到了趙原,有了團隊經費,助手的收入才好了起來。
助手哭得比郭誌昌還要誇張。
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麼平淡地進入尾聲。
沒想到柳暗花明!
太不容易了!
多年的研發,將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熬成了滿麵胡渣的大叔。
家人的不理解,家庭的寒酸,同學的恥笑,同行的不屑,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的選擇沒有錯。
郭誌昌是值得追隨的老板。
郭誌昌看到趙原,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請趙原觀看檢查結果。
趙原儘管沒有深入研究,但因為手術需要一個技術高超的外科醫生,所以他全程參與其中。
誌願者看到趙原,眼中滿是喜悅與感激之色。
這是一個受到強酸燙傷的女孩。
因為遇到一段錯誤的緣分,遇上了一個偏激的男孩,屢次求愛不成,做出了可怕的行為。
女孩本來很漂亮,但因此毀容。
女孩的家庭條件一般,整容和植皮手術需要大量的資金,最終她找到了郭誌昌的團隊,成為了一名誌願者。
女孩感激郭誌昌,更感激趙原。
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趙原支持郭誌昌,這個項目很難這麼快有成果。
其次是趙原用高超的技術,將皮膚移植在自己的臉上。
郭誌昌和團隊其他醫生都跟女孩說過。
他們的皮膚移植效果高於其他同類移植手術。
但難度在於��需要一個技術高超的外科醫生。
趙原提醒女孩,“千萬彆哭,你臉上的皮膚還很稚嫩,遇到淚水,會很疼。”女孩的母親握著趙原的手,“謝謝你趙院長。你是我女兒的恩人。我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你的恩情。”
女兒毀容之後多次試圖自殺。
正常人都難以接受那可怕的外表,何況一個曾經如花似玉的女孩呢?
“謝謝郭教授吧,一切來自他的努力。”
趙原跟郭誌昌離開病房。
“老郭,你要抓緊時間,整理好論文,爭取搶先一步,將成果公布出去。其次我們要開始搭建團隊,將手術流程規範化,標準化,爭取早點將這個手術變成常規性的手術,讓更多的人受益。”
郭誌昌點頭道,“其實異體皮膚的培養,我們已經有充足的經驗。關鍵是移植手術的流程太複雜,需要您的支持。”
趙原笑道,“我已經梳理出了流程,晚點將內容發給你,還不夠成熟,需要你帶領團隊深入挖掘,看哪些地方可以優化一番。”
郭誌昌早已習慣趙原的未雨綢繆,深謀遠慮。
儘管趙原才三十歲出頭,但他處理問題,心思縝密,總能想到前麵。
“今晚可以放鬆一下,我讓朱院長安排聚餐,為你們慶功。”趙原拍了拍郭誌昌的肩膀,嘴角浮出笑容。
郭誌昌乾巴巴的麵容多了一抹放鬆之色,“謝謝趙院長的悉心安排。”
趙原走出實驗室,給朱虹打了個電話。
聽明來意,朱虹眼睛一亮,她雖然不懂業務,但深知這個消息帶來的影響。
總院各科室都有科研任務。
這麼多年來持續投入資金,能砸出動靜的課題少之又少。
郭誌昌手裡的這個項目雖然沒有止吐藥和姨媽樂有更好的市場前景,但在學科領域的重要性上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說得簡單一點,止吐藥可以帶來幾個小目標的收益。
異體皮膚移植雖然可能一個小目標都賺不到,但能讓郭誌昌憑借這個成果拿到國內外的醫學大獎,甚至在人類醫學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至於論文的作者,第一作者肯定是郭誌昌,第二作者則是趙原。
趙原絕對不是掛個名字,而是有實打實的貢獻。
相當於是製造高端戰鬥機,郭誌昌設計好了戰鬥機,但戰鬥機如何使用,怎麼操作,一些全新的技能如何激活,試駕員是趙原,說明書也由他來完成的。
因為技術能力的不足,郭誌昌的團隊裡沒有一個能夠替代趙原完成移植手術的人選。
就像是高端的戰鬥機隻有厲害的飛行員才能駕馭。
當然,有了第一個可以操控戰機上天的人,不用多久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趙原特彆開心,因為他是有私心的。
“對了,安排媒體采訪時,誌願者要用化名,儘可能地保護誌願者的隱私。”趙原與朱虹交代道。
朱虹愣了一下,“我會跟媒體交代好的。”
醫院如今取得成果,肯定要對外進行宣傳,如此才有病人知道這個福音。
在正式麵向市場推廣之前,還要有大量的臨床案例。
有更多的病人加入,才能讓異體皮膚移植早日變得成熟。
醫學便是這樣。
很多東西都是日積月累取得的成果。
晚上舉辦慶功會。
郭誌昌主動給趙原敬酒。
“趙院長,謝謝你。你是我人生中的貴人。”
不善言辭的郭誌昌喝了酒之後變得外向不少。
其實並非郭誌昌不善言辭。
多年的失敗和苦悶,任何人都會失去光彩。
如今郭誌昌找回了迷失的自己。
趙原一般不喝酒,但今天卻是破例了,跟團隊每個人都單獨敬了一杯。
郭誌昌也是不沾酒的人,酒量更糟糕,很快醉倒在桌上,以至於沒能參加接下來的第二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