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渝北也很是犯愁,剛來京城,局麵還沒打開,工作也沒展開,結果就把溫豔雲得罪得死死的,想緩和關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溫豔雲這邊死活不配合,他這工作就沒辦法展開,時間一長,上邊就得對他有意見,時間再長點,他就得調離現在的崗位,這輩子仕途這快也就這樣了。
現在林正濤幫不上忙,陶文歡也是如此,就算他們能幫,可大領導的意思是不聞不問,全靠蘇渝北自己,這麼一來林正濤跟陶文歡也是有心無力。
蘇渝北知道來了京城得了這差事看似風光,但實際上肯定是千難萬難,誰想來了之後才清楚,這特麼的那是難啊,簡直是開局就是地獄難度。
內部工作上非但不配合,還得給蘇渝北使絆子。
外部種種誘惑已經是蓄勢待發,蘇渝北稍微把持不住,就是萬劫不複的結局。
位高權重誰都向往,但這些人卻忽視了一句話,叫做——高處不勝寒。
另一邊溫豔雲換了衣服,也換了包房,他看著桌子上的珍饈美味,卻是臉色極為難看。
其他人是噤若寒蟬,更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來溫豔雲的雷霆之怒。
一時間包房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讓除了溫豔雲外的人感到格外的難受,心裡就一個想法——趕緊出去透透氣,在待下去,自己非得活活被憋死不可。
可心裡想是這麼想,但卻沒人敢動地方。
溫豔雲突然狠狠一拍桌子怒吼道:“媽的,他怎麼敢用酒潑我?他怎麼敢?”
溫豔雲越是往後說,就越是咬牙切齒,他處在這個位置上,不知道多少大公司的老總、董事長對他是處處討好、處處巴結。
可到了蘇渝北這到好,非但不巴結他,也不討好他,一言不合就敢用酒往他臉上潑,這讓溫豔雲感覺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羞辱。
溫豔雲突然站起來怒吼道:“他蘇渝北不過是小地方的一隻狗,運氣好才有今天,他算什麼東西?算什麼東西?”
溫豔雲說到最後是一邊怒吼,一邊猛拍桌子,他每吼一句,每拍一下桌子,就嚇得其他人一哆嗦。
所得稅司早在多年前就被溫豔雲經營得宛如鐵桶一般,所得稅司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他的人。
溫豔雲讓他們往東,他們就不敢往西,這麼一來,所得稅司上上下下的人誰不怕他溫豔雲?
溫豔雲突然把領帶扯開,他氣呼呼的坐下來怒道:“蘇渝北你特麼的想玩是吧?那我就陪你玩,通知下去,所有人都不許配合那狗日的工作。”
說到這溫豔雲冷冷的看了在場人一眼,就見他寒聲道:“要是讓我知道誰特麼的乾吃裡扒外的事,我特麼的讓他這輩子都得跪著,都特麼的聽到沒有?”
所有人趕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道:“聽到了。”
溫豔雲這才沒好氣的道:“吃飯。”
但一直到溫豔雲吃了兩筷子菜,其他人才敢小心翼翼的動筷子。
溫豔雲這邊下了死命令,沒有所得稅司的人配合,蘇渝北的工作就不可能展開,所得稅司他是繞不開的,因為他要查那些公司的稅務問題,這就必須要所得稅司的人配合他的工作才行。
今天一杯酒潑到溫豔雲的臉上,算是徹底把所得稅司這邊的路給堵得死死的了。
如果時間能倒流,蘇渝北還是會這麼做,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都不敢維護一手把自己提拔起來的老領導,蘇渝北良心上過不去。
在有,他要是當了縮頭烏龜,他在仕途這條路上也走不長。
華夏是人情社會,更是關係社會,每個人都有他的關係,自成一個派係。
都不維護這個派係裡的人,那那個派係還會讓這樣的人融入進來?
成了孤家寡人,不能說活不下去,但想混好了,卻是千難萬難,是幾乎就不可能的。
官場尤其如此,所以不管會不會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不管會不會讓自己的處境更難,蘇渝北都要站出來維護林正濤。
陶文歡又囑咐了蘇渝北幾句,也就結束了這次晚餐,倆人喝了一杯酒,菜卻是基本沒動,都沒心思吃喝。
蘇渝北回了家,宋曼青還沒睡,穿著睡衣正在沙發上等他回來,看到蘇渝北會來了,宋曼青趕緊給他去拿拖鞋,還道:“怎麼?不順利?”
蘇渝北臉色不是很好看,也就讓宋曼青意識到了這點。
但蘇渝北卻是一邊換鞋一邊搖頭笑道:“沒有,還算可以吧。”
這就是男人,華夏男人,不管在外邊遇到多大的麻煩,不管為這事多犯愁,可回了家,麵對老婆孩子,非但不會提,反而會說一切順利,沒有任何麻煩。
男人要自己直麵風雨,卻迎風破浪,而不是回家跟自己的老婆孩子抱怨,又或者對老婆孩子發脾氣。
這樣的男人是最沒本事的。
顯然蘇渝北是前者,所以他更不會跟宋曼青說自己在工作上遇到的麻煩。
但溫豔雲這的事,確實是讓蘇渝北很是頭疼,所得稅司這邊他是沒辦法繞開的,沒他們配合,大大小小這些公司集團的稅務問題,誰幫他查?
就靠總局這邊的人嗎?
都是外行,被人耍得團團轉,還被蒙在鼓裡。
蘇渝北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盤算著下一步怎麼走,宋曼青也沒打擾他,而是給他泡了一杯熱茶。
眼看就要十二點了,蘇榆北終於是睜開眼道:“好了,睡覺吧。”
宋曼青看看他道:“我明天又要飛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蘇渝北不由一愣,他也沒想到宋曼青這麼快又要飛了,可一想她的工作,這也是正常的事,不可能飛一次會來就讓她們休息好幾天,能休息個兩三天已經算是長的了。
蘇渝北笑著點點頭道:“你在外邊也要照顧好自己。”
晚上倆人自然是沒閒著,但蘇渝北也沒折騰得太狠,怕宋曼青身體受不了。
次日一早宋曼青是先走的,蘇渝北隨後出的門,他愁眉不展的到了總局。
蘇渝北剛坐下,就傳來敲門聲,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就要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