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夏季早已經過去,秋姑娘也走進了長陽縣,今天是十一長假最後一天,也是蘇榆北值班的日子,天氣很好,太陽很大,曬在人身上暖暖的。
此時蘇榆北正蹲在牆角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螞蟻搬家,實在是手頭沒什麼事,閒的蛋疼,但在辦公室裡也沒意思,索性出來找找兒時的樂趣。
蘇榆北還給自己弄了個馬紮,旁邊是一杯茶水,他坐在這看螞蟻搬家已經足足一個多小時了。
其他縣的縣委書記,就比如安卿淑有忙不完的事,可到了蘇榆北這卻是屁事沒有,沒辦法,長陽縣太窮,需要蘇榆北這個縣委書記操心的事真心沒多少。
其實也不能說沒有,是有的,但這些事卻是陳年舊賬,幾任縣委書記都解決不了的老大難問題,蘇榆北剛來那會到是研究了下這些問題,很快就被他仍到了一邊。
因為蘇榆北發現在,自己也沒這本事。
趙靈泉歎口氣有些無奈的道:“書記您都看了一個多小時了,有什麼好看的啊?”
蘇榆北頭都沒抬的道;“看螞蟻搬家也比去辦公室傻坐著強。”
趙靈泉再次無奈的歎口氣,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接聽,就見趙靈泉驚呼道:“你說什麼?”
蘇榆北立刻皺著眉頭看向趙靈泉,就見她一邊點頭一邊看著蘇榆北道:“好我知道了,我這就跟蘇書記彙報。”
放下手機趙靈泉趕緊道:“蘇書記出大事了,上河村跟下河村的人鬨起來了,每個村幾百人拿著鐵鍁、鋤頭這些東西正在對峙,隨時都可能動手。”
蘇榆北猛然蹦起來急道:“你說什麼?”
趙靈泉趕緊又把這事重複了一遍,蘇榆北握緊拳頭又鬆開,隨即道:“現在是秋季,又不是春耕,不存在爭奪水源的問題,這兩個村怎麼就鬨起來了?”
趙靈泉道:“好像是因為養牛的事,具體王鄉長也沒跟我說清楚,書記我現在就通知梁局?”
蘇榆北皺著眉頭道:“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然後跟王鄉長說一定要控製住局麵,我這就到,千萬不能讓村民們打起來。”
對於蘇榆北來說上河村跟下河村就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炸的炸彈,他早就有心想去摸摸請情況,看看能不能化解兩個村幾十年的恩怨。
但最近這陣子他又是訂婚,又是去省城的,這剛回來,還不等蘇榆北這邊有什麼動作,這倆村就又鬨了起來。
剛來長陽縣那會馬盈靜可是跟他說過,上河村跟下河村前兩年因為爭奪春耕需要的水源產生了大規模的械鬥,雙方死傷十幾個人。
這事當時轟動一時,當時的縣委書記直接被就地免職,現在還在某機關的某個科室中看報、養花那。
誰想蘇榆北這還沒等到春耕,十一長假最後一天,這倆村就鬨了起來。
蘇榆北開著車風馳電掣往上河村趕,車上趙靈泉不停的打著電話,梁友峰那邊已經帶著人出動了,王文慶這個鄉長也帶著人在控製現場。
不過效果不大,雙方情緒越來越激動,成百上千人的械鬥隨時都可能出現。
路上趙靈泉到也搞清楚了原因,上次蘇榆北坑了宏遠牧畜約瑟夫四千頭牛,一部分宰殺了,一部分交給縣下屬十幾個村的村民養。
這本來是好事,秋收一結束老百姓也就沒什麼事了,平時都是出去打工,這次不用了,領養一頭牛在家養著,按天算錢。
並且家裡老人跟女人要是可以的話,成年男性還是可以出去打工賺錢,養牛的事就交給他們了。
等於是村民多了一筆收入。
村民們為了節省養殖成本就去山上割草,割一種被當地人稱之為寡婦草的植物,這東西牛愛吃,那怕枯黃了牛也愛吃。
兩個村的矛盾就出現在這寡婦草上,下河村村民也不知道誰帶的頭,說這寡婦草就那些,牛可是要養到年後的,到時候村周圍的寡婦草割沒了,可就得自己掏腰包去買飼料了。
他這一說,大家就開始算計起來,誰也不想花錢買飼料,這會增加他們的養殖成本,大家都想用寡婦草把牛養到宰殺的那一天,這樣核算自己一毛錢都不用花就能拿到養殖費。
於是就有人去上河村周圍的幾個山去割草,一開始人也沒多少,但有這幾個人帶頭,其他人紛紛跟上。
很快這事就被上河村的人知道了,上河村的人自然不願意,你在你們村周圍割草我們管不著,但你們跑我們村周圍的山割草那怎麼行?
雙方先是發生了口角,接下來兩天就動手了,不過規模都不大,幾個人打了起來。
但最終結果就導致了今天兩個村幾百人聚在那,要大規模械鬥的場麵。
蘇榆北聽後直嘬牙花子,到底這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弄出來的,他不坑約瑟夫那四千頭牛,絕對沒這事發生。
可偏偏蘇榆北就坑了約瑟夫四千頭牛,還讓分發給了村民養著,結果就鬨到這地步了。
蘇榆北現在滿腦子就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當初坑了這四千頭牛,蘇榆北還洋洋自得,感覺自己占了大便宜,可現在看來,這特麼的那是便宜啊?
分明就是弄來一根導火索,還把這導火索連到了上河村、下河村這個大炸彈上,現在好,導火索被點燃了。
這要是雙方打起來,在跟前幾年似的,雙方死傷十幾個人,甚至更多,蘇榆北估計也得收拾東西滾蛋,找個地方看報、養花去了。
為了製止這場械鬥,蘇榆北把車開得飛快,隻要能趕到現場製止這件事,就算是把車開報廢了,蘇榆北也願意。
路還沒修好,坑坑窪窪的,蘇榆北這一把車開快點,趙靈泉就感覺跟做轎子似的,身體是一通顛,顛得她先是感覺骨頭要散架了,隨即就想吐。
就在趙靈泉要忍不住的時候,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蘇榆北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就見雙方六七百人聚在那,每個人手裡都有家夥式,有拿鐵鍁的,有拿鋤頭的,還有不少直接把自家的菜刀拎了過來。
此時是群情激昂,雙方正在對罵,聲音大的能傳出去好幾裡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