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蘇榆北左等向伊雯不回來,右等還是不回來,終於是忍不住給向伊雯打了個電話。
這邊向伊雯已經是喝得麵紅耳赤,有了幾分醉意,聽到手機響,立刻迫不及待的接聽,王旭勇想阻攔已經是晚了。
電話一通蘇榆北便道:“小姨你在那?”
聽到蘇榆北的聲音向伊雯滿臉狂喜之色,下意識張嘴就要讓蘇榆北來接自己,可此時卻看到了王旭勇質疑以及威脅的聲音。
向伊雯到底在體製內工作好幾年了,雖然沒太多的政治頭腦,也並不深識仕途之道,但卻不是傻子。
她此時很清楚自己要是跟蘇榆北說自己在那,讓他來接自己,王旭勇肯定有辦法讓蘇榆北撲個空,也讓自己最少在今晚徹底跟蘇榆北失去聯係。
晚上要發生的事,向伊雯已經是不敢在想了。
趕緊道:“一妃啊,小姨在外邊吃飯,你餓的話點個外賣,過一會小姨就回家了。”
這話一出蘇榆北立刻感到不對勁,但他沒說話。
旁邊的王旭勇聽到向伊雯這麼說,臉色終於是緩和幾分,笑道:“小向啊孩子一個人在家你也不用太擔心,也不是小孩子了是吧?”
向伊雯點點頭,隨即把手機掛斷了,但往包裡放的同時,卻偷偷給蘇榆北發了一個定位,心中祈禱著蘇榆北能趕緊過來。
蘇榆北看到向伊雯發來的定位,立刻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他站起來邁步就往外走,同時蘇榆北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
從剛才手機裡傳來的聲音來看,這事蘇榆北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他也不是剛步入仕途的菜鳥,類似的事在他身邊就發生得太多了。
哪怕小小的長陽縣,各個衙門口幾乎每天都有類似的事發生。
這樣的事蘇榆北不喜歡,但也知道,哪怕自己出麵製止,但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樣的事根本就沒辦法徹底禁止。
蘇榆北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是縣委書記沒錯,但卻不是法力無邊的如來佛祖,跟固有的規則對抗,最終結果蘇榆北會輸得很慘,還會得罪很多人。
有時候哪怕是一方的主官,在有些事上也是有心無力。
這個社會存在了幾千年,日積月累產生的各種規則,不是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蘇榆北能做的,便是自己不去乾這樣的事,希望有自己這樣的標杆在,能上行下效,但效果蘇榆北卻並不敢保證。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卻相當骨感,甚至是殘酷的。
這世界上隱藏在黑暗中的規則太多、太多,想讓光明照射在黑暗的角落,去驅散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規則根本就不現實。
現實遠比常人想象中的要殘酷、黑暗百倍、千倍、萬倍。
眼前看似歌舞升平,一副太平盛世的樣子,可隱藏在其中的黑暗與齷齪,卻遠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到的。
這邊向伊雯剛把機收起來,石立群就又端起了酒杯笑道:“今天大家高興,也是放假,咱們就多喝點,這杯我提議,都乾了。”
說到這石立群一口把杯中的白酒喝乾,隨即放在了桌子上,笑眯眯的看著在場其他人。
在場的人中就他是最大的領導,他都乾了,誰敢不乾?不乾就是不給領導麵子。
想拍石立群馬屁的人立刻是一飲而儘,豪爽得一塌糊塗。
但向伊雯卻是犯愁了,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在喝,真得醉了,要是等不到蘇榆北來可怎麼辦?
此時向伊雯有一種心力憔悴,很想辭職離開體製內的想法。
一個漂亮女人,一個漂亮還沒靠山的女人,在體製內這個魚龍混雜的大染坊中,就是一塊案板上的肉,要麼隨波逐流,要麼找個靠山,要麼就急流勇退,沒太多的選擇了。
王旭勇看向伊雯端著酒杯,一副不想喝的樣子,便道:“小向啊你看領導都乾了,你不乾,這不合適吧?”
立刻有人架秧子起哄道:“不光石處乾了,我們可也乾了,你不乾,不光是不給大家麵子,更是不給石處麵子啊。”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喝到這會,如何看不出石立群的意思?
非但沒人製止,反到是紛紛下場助紂為虐起來,犧牲的又不是他們,他們那會在乎?
這就是人性的自私,在官場上往往體現得淋漓儘致,甚至到了殘酷的地步,犧牲他人,為自己換來在領導麵前的好印象,很多人都會這麼乾,甚至做得更過分。
有一個人這麼說,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沒人說過分的話,都是笑著勸向伊雯把酒乾了,話說得也好聽,可他們在做的事就是在把向伊雯往火坑裡推。
但他們心裡卻沒有任何的負罪感,反到是感覺自己的選擇很是正確。
向伊雯被這麼多人說,終於是麵子上過不去,一咬牙,一跺腳,又把這杯白酒喝了下去。
兩杯白酒下肚,很快向伊雯就感覺頭暈得厲害,看東西都有些轉了。
其他人則是紛紛拍手叫好,跨向伊雯的酒量好,是女中豪傑,在那把向伊雯捧得高高的,這就是捧殺。
比打壓還要陰狠的路子,真要是被這些人一捧,就真飄飄然了,這樣的人死得會更慘。
大家寒暄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王旭勇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滿臉笑意的道:“剛才石處敬了咱們,現在我提議咱們大家敬石處一杯,先說好,都乾了啊。”
附和聲立刻是此起彼伏,王旭勇先是給向伊雯親倒了一杯,隨即把她也拽了起來笑道:“小向這杯得乾了啊,這是咱們大夥敬石處的。”
向伊雯此時已經是徹底醉了,稀裡糊塗這杯酒下了肚,結果就感覺天旋地轉的,靠在椅子上已經是不敢睜開眼了。
看她這樣,王旭勇立刻看看石立群,瞬間明白了領導的意思,喝成這樣已經可以了,該散場了。
王旭勇想了措辭就要結束這次酒局,但還不等他說話,外邊傳來服務員焦急的聲音:“先生您不能進去,先生……”
服務員說到這,門開了,蘇榆北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他一到所有人都是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