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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溪山會的來曆 【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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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狠啊。”

在龍虎堂對麵的一座清靜茶樓之中,柳燈兒坐在一方隔間內,背靠紗簾,低聲與另一邊的人交談。

“以前我還道你隻是修行時間比我長,現在才知道,你確實是夠狠辣。”她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玩味,“三十二位皇室宿老,基本就是薑家皇族在朝堂上有些地位的,你都給一鍋端了。”

“你但凡用腳趾想一想都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我做的。”背後的人聲音不悅,“這些吸血的薑家皇室後裔越多,對我們九鞅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巴不得這群廢物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那你當天去做了什麼?”柳燈兒問道,“正是你說要去搞些亂子的時候,這件大案就發生了。”

那聲音回答道:“我本想用那鯨門少主的容貌去打殺一兩個皇族小輩,沒想到,我潛入靈血殿的時候就看見侍衛統統昏倒在地,似是中了咒法神通。我意識到事情不對,以神識向內查探時,隻感覺到其中有兩股極強大的氣息,都不是我能夠對付的。於是我趕緊退開,走了沒多遠,大火就燃了起來。”

“能讓你感到極為強大,都不敢靠近,應該不是普通的宗師境吧?”柳燈兒道。

三天前太皇山上發生了那一起大案,耽擱了她與聞一凡的鬥法,一直到深夜才重新舉行,她不出意外地落敗。

不過在擂台上她也展現出了相當的實力,令不少觀者為之惋惜。若是柳燈兒的簽運好一些,抽到更弱的對手……譬如那個定鉤王世子之類的,很大可能就一舉出線了。

在與梁嶽那一戰之後,薑炎的口碑地位直接被打到了臭水溝裡,因為在台上他的表現實在是有一些奇怪。對於他最強的幻火神通被克製這碼事,旁觀者自然是不懂的,大家隻覺得薑炎像是發了癔症,跟梁嶽打兩下便要碎碎念幾句什麼,最後被一通暴打成豬頭,丟儘了皇室子弟臉麵。

好在那一天失去臉麵的皇族不止他一個。

整整三十二位皇室宿老在靈血殿被殺,一把祝融火,不止臉沒了,全身都焦了。

太皇山外都有大陣,平素不可能有人進出,隻有那一日允許大批百姓上山觀戰。能在靈血殿中悄無聲息殺人的大能,事後混入人群中根本無從查找。

至於是誰做的,根本也不用調查。

祝融火此前在神都出現過了幾次,都與一個叫“溪山會”的組織緊密聯係。此前的地下錢莊、通天塔案都有此人的影子,甚至於還牽扯到更早之前的……

如今的朝堂正是風聲鶴唳,文武百官人人自危,知道新的風暴即將來襲。

柳燈兒身為龍虎堂弟子,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進展,說背後的“青蛇”殺了皇室宿老,不過是揶揄她一無所獲罷了。

“肯定不是。”青蛇聽到她的話,略微思忖,搖頭道:“那天靈血殿裡的那兩個人,至少都是頂尖大宗師,即使不在通天榜,也肯定是接近。即使他們在互相對峙,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我也不敢再靠近半分。”

……

刑部衙門。

雖說已經將目標鎖定,可當天在太皇山上的人依然都要做一個問話,依照嫌疑高低,問到玄門弟子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在進行完常規的問話以後,梁輔國又單獨將梁嶽叫了過去。他依舊是占著人家刑部尚書耿壽功的衙署,大喇喇坐在那裡。

他見到梁嶽,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靈血殿的事情,你是不是懷疑過是我做的?”

被他一語戳中心思,梁嶽訕笑兩聲,道:“他們既然死於祝融火中,自然是溪山會的惡徒所為。”

“這是當然。”梁輔國滿意地點點頭,“既然你之後要來刑部任職,那對於未來一段時間刑部的重點,你應該也有個數。”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陛下已經下旨了,要在朝中徹查溪山會黨徒。”

“朝中?”梁嶽捕捉到這兩個字。

“嗯。”梁輔國微笑道:“不然你以為在布莊案與通天塔案之後,為何對溪山會的緝捕依舊沒有擺到明麵上來?就是因為這股勢力,根基就在朝堂之中。”

“左相大人早知道他們?”梁嶽聽他話風,好像對這組織頗有了解似的。

可之前自己在調查通天塔案時,沒聽人提起過一點。

“既然陛下已經決心對付他們,這些事情自然也可以擺到台麵上。”梁輔國悠悠道,“溪山會的成立,最早應該是在劍道書院之中。”

“書院?”

“劍道書院附近有一座靈溪山,常有師生相約在溪畔垂釣,談天說地。”梁輔國講述道。

“溪山會的雛形就是在那時產生,也許隻是兩名學子閒談,覺得朝中百官有製約皇帝的職責,帝王權柄,不應過大。可帝王權力是集中的,臣子的權力卻是分散的,天然就要在鬥爭中處於下風。他們大膽地想,若是能有一個組織將臣子的力量聯合起來,或許就可以構建一個由朝堂臣子主事的國家,皇帝的權柄被削弱以後,也可以作為一個象征和仲裁者存在。”

梁嶽聽著這番構想,對於他自然不會有什麼衝擊,可是在兩百多年前的胤朝,應該是很大膽的思想。

“後來這些學子真地進入朝堂,便開始踐行當初的想法,暗中結黨,組成了溪山會。”梁輔國繼續道:“他們經過百十年的發展,已經在朝堂中擁有了很大勢力。臣子共治,由左右相主事,掌握權柄,雖然皇帝的權力弱化,可對於天下長治久安,有百利而無一害。”

“這種朝堂秩序的暗中發展,一直持續了兩百年,當時溪山會的存在,其實已經談不上秘密。隻是在當今陛下登基時,發生了西北大戰。”

事態的發展不難猜到,和平時期權力需要分散,戰爭時期的權力卻需要集中,牧北帝自然成為了那個集天下大權的人。而且他禦駕親征,平定九鞅,也為自己贏得了巨大的聲望。

等到天下太平之時,再想將他手裡的權力奪回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陛下肯定是知道溪山會存在的,他直接讓溪山會當時的領袖、西北大戰中同樣立下大功的沈相致仕還鄉,啟用新人,暗中將其勢力打散。原本都還隻是懷柔手段,一直到有一件事的發生,才讓陛下第一次對他們痛下殺手。”

梁輔國在那裡講得興致勃勃,梁嶽聽得津津有味。

正待他往下說,梁輔國忽然又問道:“依你的性子,聽到這,是不是要覺得他們都是好人?”

“說來總是如此,可也不能全看他們說了什麼,得看他們做了什麼。”梁嶽道:“至少我目前接觸到的這幾次,他們說是窮凶極惡也不為過。”

“這就對了。”梁輔國笑著頷首,“其實在我初入朝堂時,他們就曾派人接觸過我,這一套說辭,也是那時這些人跟我講的。”

“可是我很快發現,他們並非自己所說的那樣正義。”梁輔國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也許前人初創的目的與他們所說的一樣,可是當溪山會勢力龐大以後,這個組織的人也開始結黨營私、黨同伐異,為奪權罔顧江山社稷,為斂財同樣不擇手段。”

“那時我便心中有數,和這群蟲豸一起,怎麼可能治理好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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