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紅色小車停在了江邊一處無人的河灘前。
兩人下車後,李夢溪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一片很安靜,幾乎沒有行人,隻有馬路上偶爾會有車輛開過。
李夢溪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沈曉天道:“就在這唱吧。”
說罷,李夢溪便關上了車門,轉身走去後備箱,打開來從裡麵取出了一個吉他盒。
沈曉天看見吉他的那一刻有些意外:“溪姐,你連吉他都帶來了?”
李夢溪道:“這是把舊吉他,放在車裡一直沒管,沒想到正好能用上。”
下一刻,李夢溪就關上了後備箱,拎著吉他走向了河灘。
沈曉天一邊跟在後麵,一邊觀察周圍無人的區域,心中不由有些無語。
這位大明星不隻是胸大,膽子也同樣很大。
大半夜的,她居然帶我來這種烏漆抹黑的河邊唱歌。
她就不怕我起歹心嗎?
得虧老子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的五好青年!
很快,李夢溪就停了下來。
她在麵前的一塊石頭上試著坐了坐,感覺還挺舒服的,於是便不再往前走了。
“就這吧。”
說完,李夢溪就把吉他遞向了沈曉天,示意他坐下來彈唱。
沈曉天沒有去接吉他,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彈吉他。
“我不會彈吉他。”沈曉天道。
“你你不會彈吉他?”
李夢溪一臉吃驚的看著沈曉天,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創作出《傷心太平洋》這麼一首好聽的人,居然不會彈吉他,說出去誰信啊。
沈曉天頓時有些臉紅,幸好四周光線很弱,李夢溪瞧不見他的臉色變化。
李夢溪頓了頓,隨即問道:“那你平時習慣用什麼樂器?”
沈曉天搖頭,如實道:“我不會樂器。”
“啊?”李夢溪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表情頓時就驚訝變成了錯愕。
沈曉天立刻故作不滿的說道:“不會樂器怎麼了?不會樂器就不能搞創作了?”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夢溪連忙搖頭否認,接著便圓道:“我隻是很少遇到不會樂器的創作者,有一些意外罷了。”
哪裡是很少遇到,李夢溪是壓根就沒遇到過沈曉天這種“創作者”。
沈曉天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於是便轉移話題道:“那我先唱一段,你看看喜不喜歡。”
李夢溪一聽沈曉天要開始唱了,立刻就打起精神,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咳咳”
沈曉天清了清嗓子,接著便清唱了起來。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
“你無怨無悔的愛著那個人”
“我知道你根本沒那麼堅強;”
在來的路上沈曉天就想好了,既然李夢溪準備把《傷心太平洋》放進新專輯裡,那接下來的幾首歌乾脆也選任賢齊的好了。
果然,李夢溪在聽到《心太軟》的第一句時,一雙美眸頓時就亮了起來。
不一會兒,沈曉天就唱完了第一段。
沈曉天停下來問道:“溪姐,這首還行嗎?”
其實沈曉天是在明知故問。
剛才他唱的時候一直有觀察李夢溪的表情。
李夢溪始終都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不用問也知道,她非常滿意這首歌的。
至於隻唱第一段就不繼續了,主要是因為沈曉天不太記得第二段的歌詞了。
李夢溪馬上用力的點頭,麵色有點小激動的問:“這首歌叫什麼?太抓耳,太好聽了!”
沈曉天道:“就叫心太軟。”
“心太軟”李夢溪輕聲念了一遍歌名,隨即點頭道:“嗯,不錯!歌名取得很貼切。”
說完,李夢溪就開始清唱起了《心太軟》。
沈曉天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心中不由有些吃驚。
他不得不承認,李夢溪的記憶力是真的好。
自己剛才就隻唱了一遍,她居然能記住百分之九十的旋律。
最誇張的是,歌詞她也記住了百分之六七十。
每當聽到唱得不對的地方,沈曉天就會馬上糾正她。
李夢溪也改得非常快,在唱第二遍的時候,旋律和節拍上幾乎就找不出什麼明顯錯誤了。
到第三遍的時候,李夢溪已經能用吉他彈出簡單的旋律了。
吉他琴音搭配她標誌性的嗓音,在沈曉天聽來簡直就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沈曉天一邊陶醉其中,一邊暗暗感慨:原來聽大明星的現場live感覺這麼棒!
“你等我一下,我拿個東西。”
突然,李夢溪想到了什麼,他連忙放下吉他,快步朝車子走去。
沈曉天有些疑惑,默默的看著李夢溪。
不一會兒,李夢溪就回來了,此時的她手裡多了一支錄音筆。
沈曉天這才明白,她是想把歌錄下來。
隨後,李夢溪打開錄音筆放在旁邊的石頭上,然後從頭開始彈唱起了《心太軟》。
這一次李夢溪唱得非常認真和投入。
她將那種在愛情中獨自承受痛苦、默默流淚的無奈與悲傷展現得淋漓儘致。
沈曉天暗暗感歎:我這業餘的跟人家專業的比起來,果然是天差地彆呀!
一曲唱完,沈曉天立刻鼓起了掌。
李夢溪馬上關上了錄音筆,抬頭衝沈曉天微微的笑了笑。
緊接著,李夢溪就打開了錄音筆,專心聽起了剛才的錄音。
在沈曉天聽來,李夢溪錄下的這段已經唱得很完美了。
可她本人卻一直皺著眉頭,明顯是不太滿意的樣子。
聽了兩遍之後,李夢溪便安靜了下來。
隨後的十多分鐘,李夢溪就隻是抱著吉他看著漆黑的江麵,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沈曉天知道,她應該是在琢磨歌曲,於是也不去打擾他,就這麼靜靜的陪在身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溫逐漸下降,江風也大了起來。
直到看見李夢溪打了個冷戰,沈曉天才開口道:“溪姐,我們去車上吧,這裡太冷了,容易著涼。”
李夢溪這才回過神來,她轉臉衝沈曉天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好。”
緊接著,李夢溪便抱著吉他站了起來,邁步走向車子。
沈曉天也轉身朝車子走去。
不料剛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一個吉他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沈曉天一驚,連忙回頭看去。
此時李夢溪已經坐回了石頭上,她的右手捂著心口,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勁。
“溪姐,你怎麼了?”
沈曉天立刻跑了過去,蹲在身前關切的問。
沈曉天問話的時候注意到,李夢溪額頭上有很多汗,雙手也在不自主的輕微顫抖。
李夢溪皺著眉頭,表情難受的說道:“我我低血糖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