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打破尷尬:“那什麼,你真的是恩華公主?”
話出口,一左一右的陳虎和李明都忍不住轉頭看他,剛剛那群錦衣衛已經證實了孟何君的身份,他還問?
孟何君挑眉道:“要不我帶你們去公主府瞧瞧?”
“不了不了。”蘇醒連連擺手:“我那宅子還沒打掃,我們還有事兒。”
最後還是李明看不過去了,作揖客氣道:“恩華公主,若無其他事,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看這態度轉變得太快,孟何君還有點不習慣。
之前是隨意、舒適的相處,現在是拘謹、嚴肅的方式。
“好。”
孟何君倒是沒準備為難他們,正好給他們一晚上時間消化一下。
等人走了,墨隱突然又“啊”了一聲。
幾人看向他,墨隱一臉無辜地說:“主子,我們把送聖旨的侍衛忘了。”
此時,那侍衛還在小村子裡,他現在已經認清現實了,好說歹說老婦都不給他鬆綁,最後這侍衛隻能認命。
孟何君隻覺得一根線斷掉了,最近怎麼這麼健忘?
看墨隱那一臉無辜的樣子,孟何君麵色不改的說:“正好現在還沒關城門,墨隱,辛苦你跑一趟了,順便去莊子給秦家小姐送信。”
人是墨隱送走的,自然也該他去接。
墨隱認命地朝著城門口走。
金刃忍不住歎了口氣:“回去騎馬!”
“哦!馬!”墨隱又腳步一轉,屁顛屁顛跟在金刃身邊。
孟何君帶著人回府,清秋一天門房通報,就趕忙來迎了。
看見孟何君身邊還跟著一個人,戴著帷帽看不清模樣,不過比溫清洲矮很多,故而隻能判斷出此人不是溫清洲。
“主子。”
孟何君微微頷首:“給聽肆安排一個院子,挑幾個機靈的人伺候,他是我弟弟。”
簡單的幾句話,把清秋驚訝得合不攏嘴。
孟何君也沒管她,看向孟聽肆:“聽肆,在府裡就不用戴帷帽了。”
“嗯。”孟聽肆乖乖把帷帽取下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隻覺得這裡修建得比烏央族首領住的地方還要大,還要好。
清秋朝著孟聽肆見禮:“公子。”
雖然孟何君說是她弟弟,但是沒入皇家玉牒,清秋可不敢貿然叫皇子。
攔截下來的聖旨還在呢,孟何君朝清秋示意:“你安排,我還有事。”
話落,朝著房間走,準備換身衣服進宮。
墨隱回來之後,提著大包小包去了住處,把東西留下就趕忙走了。
生怕關城門之後等一夜,耽誤了。
清秋立馬開始安排,她如今對府裡的人也熟悉了,之前簡鶴幫著管理,故而現在已經沒有不服管教的人了。
公主府的院子大多都是定期打掃,故而要立馬住進去,隻需要簡單打掃一下房間,把被褥換換就行。
孟何君換了衣裳帶著聖旨就走。
一路直奔皇宮,現在天色漸暗,宮裡頭四處都點了燈籠。
孟何君問了一圈,盛武帝還在禦書房處理政務。
福滿一看是孟何君來了,趕忙笑著迎了上來:“喲,見過恩華公主,裴指揮使才剛走呢,您就來了,老奴這就去通傳。”
“辛苦福滿公公了。”
福滿輕輕推開禦書房的門進去,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好,還把禦書房伺候的宮人都叫出來了。
等宮人走遠了,才小聲說:“恩華公主,聖上這幾日心情不好”
孟何君點點頭,就著福滿打開的半扇門進去。
福滿在後頭把門關上,還朝門口的小太監一甩拂塵:“走走走,去那邊守著。”
貼心地把小太監都攆走,自己守著。
孟何君規規矩矩進去,在屋中端端正正地跪下,從袖中拿出藏好的聖旨,放在眼前:“拜見父皇,父皇萬安。”
盛武帝沒有說話,時不時有奏折翻動的聲音。
孟何君也沒說話,就這麼跪著。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盛武帝總算是把今日的奏折處理完了,靠著椅子揉額角。
孟何君偷偷看了一眼,主動道:“父皇,這麼晚了,就彆看折子了,傷眼。”
盛武帝睜眼看向孟何君,壓迫感十足:“恩華,你現在膽子大了啊,連聖旨都敢攔。”
孟何君挺直背脊:“兒臣這也是為父皇著想,怕父皇日後會後悔今日之決斷,現在商羊關的旱情已有轉機,大可不必棄了商羊關。”
“朕是天子,言出必行,何來後悔?”
孟何君乾脆不談這件事了,抬眼看向盛武帝:“父皇,此番我前往商羊關,並非抗旨,還找到了一個人。”
“誰?”
盛武帝這一聲聽著漫不經心的,語氣之中的意思就好像是‘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狡辯!’
孟何君認真地說:“是弟弟。”
話落,又怕盛武帝不知道什麼意思,補充道:“當初娘親生下的弟弟沒有死,隻是被彆人換走了,兒臣在商羊關找到了他!”
殿內很安靜,孟何君的話,盛武帝聽得清楚。
可他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孟何君。
孟何君不明白盛武帝是什麼意思,按照她想的,盛武帝得知這個消息,不應該是激動,迫不及待想要見孟聽肆嗎?
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孟何君摸不準盛武帝的心思,隻能試探性地說:“父皇放心,若是您見到聽肆,就會明白兒臣絕沒有認錯,聽肆長得和娘親有九分像。”
“聽肆?”盛武帝的關注點稍微有點不一樣:“他的表字?”
孟何君點點頭:“聽肆這些年過得辛苦,我為他取了表字,名字自然是由您取。”
話落,殿內又是長久的寂靜。
這次,是盛武帝打破安靜,不疾不徐地問孟何君:“你知道為什麼朕會一直留著大皇子之位嗎?”
“難道不是因為娘親?”孟何君現在笑不出來了。
她聽這語氣,猜到了一點兒,卻不願意承認。
盛武帝卻殘忍地打破了她心裡最後的一絲幻想:“因為朕知道,他沒有死,君映沒有生下死胎。”
“那為什麼您不去找他?讓他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孟何君有些難以置信。
原本她以為盛武帝不知道,到頭來,竟然是自己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