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何君找了風淮王和封澤說這件事。
書房裡,兩人聽完對視一眼,沉默了,誰也沒想到,君映皇後的孩子沒有死,還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送到了烏央族,成了奴隸。
孟何君忽略兩人的表情,直言:“聽肆是在商羊關被找到了,那就勞煩封叔為他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萬萬不可透露烏央族之事。”
雖然商羊關的百姓相信仙家,可彆處的百姓可不會相信。
若是孟聽肆從前在烏央族的事情敗露出去,恐怕就算要不了命,也是一生囚禁的下場。
風淮王點點頭:“這是自然,我倒是想到一個人。”
封澤看父親的表情,大概猜到了,解釋道:“王府裡有一個小花匠,養父母是獵戶,後來養父母死了,父親收養了那個孩子在府裡當花匠。”
風淮王府壓根沒有種任何東西,用不著花匠,隻是需要給那個父母早死的孩子一個可以領到俸祿的身份,才給他安排了個花匠身份。
不過上次孟何君倒是注意到了,雖然後花園沒有花,但是打掃得很乾淨,一根雜草都沒有。
想來是一個品行不錯的孩子。
“那就這麼決定了,明日我就帶聽肆回皇城。”孟何君把日子延後了一天。
今天出發,太趕時間了。
看孟聽肆那個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騎馬,這個天氣太冷了,不適合露宿山林。
晚上溫清洲主動聯係了孟何君,說是簡鶴醒了。
“他的手怎麼樣了?”孟何君這樣問。
簡鶴是讀書人,若是手治不好了,和要他的命沒什麼區彆。
溫清洲說:“他還年輕,慢慢養沒什麼問題,隻是恢複時間比之前長。”
“那就好,那他可還習慣?”
在聽到這個問題時,溫清洲忍不住感慨:“比青黛還習慣。”
簡鶴醒來的第一天,他先是問了自己的手,確定可以養好之後鬆了口氣,之後就開始好奇病房裡的東西。
怕彆的護士亂說,溫清洲讓青黛去大概教一下他。
簡鶴驚訝於這些現代化的東西,甚至吊著手開始研究。
比如空調為什麼按一下就會吹風,還能控製冷風熱風。
又比如手裡頭的水為什麼源源不斷,清澈見底。
最後就是病床了,簡鶴端了椅子坐在床頭,按床邊的按鈕,看著病床升高又放下。
孟何君聽溫清洲的描述,看簡鶴不是特彆抗拒,才說:“方便的話,讓他在你那邊養傷吧,我這邊太危險了。”
“好。”
溫清洲又問:“對了,之前說給你的防狼噴霧也一直沒有給你,我現在給你傳送過去。”
因為之前孟何君的吐槽,溫清洲這一次好好選了一款,小巧得像是試用裝,方便攜帶。
孟何君看著手邊突然出現的小盒子,湊近聞了聞,感覺氣味兒比上一次的還要刺鼻。
她自己是用不上,倒是可以給孟聽肆。
“謝謝。”
和溫清洲結束了對話之後,孟何君收拾收拾睡覺了。
第二天早早地收拾好了準備出發。
皇城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她處理,離開之前鬨事的百姓如何了也不知道,需要儘快趕回去。
出去的時候,孟何君看向孟聽肆問:“聽肆,你會騎馬嗎?”
“不會。”孟聽肆搖搖頭。
烏央族的奴隸怎麼配騎馬?都是跟著彆人跑。
他倒是挺會喂馬的,畢竟因為瘦小,這些雜活兒全安排給他做了。
孟何君便看向金刃:“那金刃帶聽肆,墨隱帶行李。”
墨隱趕忙提前說:“主子,這次你們真彆跑太快,我的馬跟不上的。”
“不著急。”孟何君含笑著一路出了風淮王府。
風淮王和封澤在門口等著。
封澤再次問:“公主,你若真的不想要士兵跟著,那把林深帶上吧,讓他護送您回皇城,我們也放心些。”
“不用。”孟何君拒絕了封澤的好意。
封澤本就隻有兩個親衛,現在商羊關的事情也不少,根本分不出人手。
孟何君翻身上馬,等著其他人上馬之後,才慢悠悠朝著城門的方向去。
路上,左右兩邊都跪著百姓。
這些百姓是自發來送孟何君的,也不知道是哪兒得來的消息。
一夜之間就好像傳遍了商羊關一樣。
直到出了商羊關,風淮王才朝著孟何君的方向拜:“恭送公主。”
封澤亦是如此。
孟何君馬鞭一揚:“駕——”
騎著馬離開了。
出了商羊關一路往來時的路騎,因為走過一遍了,這次熟悉不少,卡著距離和速度,每天都能及時在天黑前找到客棧留宿。
孟聽肆這一路都不怎麼說話,戴著帷帽好幾次讓彆人誤以為是小姑娘。
一路上停停走走的,沒遇到什麼事。
“前麵就是上丹城了,上丹城過去,就到皇城了。”孟何君一路上都在給孟聽肆說這些城池,習俗之類的。
孟聽肆聞言,掀起帷帽的一角往前看,還有一些距離,隻能看見前麵上丹城的匾額。
眼中的擔憂卻越來越重。
他怕盛武帝不能接受自己,也怕皇宮的爭鬥。
烏央族尚且內鬥不斷,更彆提大盛朝了。
孟何君沒有注意到孟聽肆的異樣,隻當他是怕生。
馬兒不快不慢地跑在官道上,地上突然出現一條繃直的繩索。
孟何君反應很快,立馬拉住韁繩,沒有被絆倒。
金刃的馬因為坐了兩個人,收不住,被慣性帶著又往前踢踏了幾步,剛好被絆倒,金刃當機立斷抱起孟聽肆棄馬,穩穩落地。
墨隱也是如此,隻能棄馬。
落地時,墨隱就地一翻,擋在孟何君馬前,手已經壓在了劍上,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刹那間,眼神已經變了,殺氣騰騰。
金刃帶著孟聽肆靠近孟何君,把孟聽肆護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官道的左右兩邊湧出來不少人,看打扮,是山匪。
上丹城不算什麼小城,和玉蘭城差不多,並且靠近皇城,還算繁華。
怎麼會出現山匪?
“值錢的東西,銀錢,女人,馬,全部留下,你們倆可以走了,本大爺今天心情好,不想殺人。”
為首的人扛著大刀,滿臉絡腮胡,像極了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