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臨彆的大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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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芳意坐在仙馨坊後彆院的亭子中,一邊翻著最近幾日的賬本,一邊喝著安神藥。

薛靖盛的死,讓她沒有得到多少報複後的快感,甚至在剛回到府裡的幾日,她夜夜都夢到那個昏暗的地牢,對方那張血淋淋的臉,還有咿咿呀呀的痛苦嚎叫聲。

而謝平越也在這次事情後辭去了京都的官職,自請去了南疆的邊陲當一個在鎮守邊關的小將,他跟著將士們走的那日,薛芳意也去了城樓上送行。

他走路的姿勢步履蹣跚,似是身上受了刑罰,而施刑之人,薛芳意用腳指頭都想得到。

“主子,宮中甄選進貢糕點的比試,我們是否要參與?”辰時低垂著頭,站在台階下請示。

“對麵的謫仙樓若是投了名字上去,那我們也跟一個,湊湊熱鬨。但不必中選,激一激他們就行。”

根據金尉樓和薛禦謙查到的消息,雖然薛芳意母親的死並不是王妃造成的,但她也的確有害人之心,不過未成事罷了,教訓肯定是給的。

“等到他們動用安插在仙馨坊內的人時,將我準備的秘方推出去。”

“手下知道怎麼做了。”辰時看了眼賬本旁的藥碗,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

薛芳意見對方回了話,仍然沒有退下,看出他還有話想說,遂合上了賬本,用眼神示意他有話直說。

辰時猶豫了下,雙手抱拳俯身回道:

“手下知道主子最近煩心的事多,本不應給主子增添麻煩,但關於卯時的事,他失蹤了。”

薛芳意的眉頭一皺,憶起上次見到他時,還是讓他查探薛禦謙被罰之事。

隨即她想到了這兩日發生的事

“那人之死的事,對他來說,應該是不小的衝擊。但這一關終究是需要他自己過,我們都幫不了他,就隨他去吧。”

卯時帶著屈辱活下來的希望就是報複薛靖盛,但同時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折磨死了自己母親的人。

薛芳意起身走出了亭子,看了眼院子裡正在剪窗花的婉兒和蘭兒,想起還有三日便是除夕。

轉眼間,半年的光景就這麼過去了,前世的這個新年,若不是有淼淼來看她,陪她去賞燈,她真的就隻能聽著她刻薄的婆婆訓導過完這個年。

想到此,她離開仙馨坊後,便去了一趟謝府。

雖然是到了年關,謝府門口卻分外冷清,她一路從正門到廳內,都沒有看到一點過年的喜慶熱鬨的氛圍。

謝老見到了薛芳意十分欣喜,忙著招呼她留下來用晚膳,言說著謝夫人也被接回了府內過年。

“若不是你送來的那些稀有珍貴的藥材,她也不能身體好轉不少,會京都來過年關。”謝老端起了一杯酒,敬向了薛芳意。

而謝夫人與上次見到的的確大有不同,雙眼清明有神,許是在修養的日子經常進出寺廟,身上也多了分安詳溫和,見到薛芳意後,拉著她一直關心她的起居作息。

薛芳意始終對淼淼的死心有愧疚,謝府二老對她的好,讓她心內酸楚不已。

她端起酒杯,站起身朝著二老恭敬地俯身行禮,“以後不管有何事,隻要等用得到芳意的,請二老儘管吩咐,我雖不及淼淼萬分之一,但也會儘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命數裡藏的都是自己的選擇。我當初對你說了不少刻薄的話,是執念太深,孩子你彆怪我才是。”

謝夫人將薛芳意扶起,取下了自己手上的串珠,戴在了她的手上。

“我在山中彆院的這些日子,得到寺中的方丈的開悟,他將這串佛珠贈與我,讓我免受邪祟困心。

淼淼已去,善惡也已得報,你自當也放下,得自在。”

薛芳意摩挲著手腕上被謝夫人捂熱了的佛珠,吸了吸鼻子,抿著嘴唇,不住的點頭應和。

用完了晚膳後,謝府二老把她送上了馬車,看著她離去後,才轉身回去。

如今謝府的三個孩子,淼淼已經去世,謝平越去了鎮守邊關,而剩下的謝平卓也在宮變那日的混亂中失蹤。

薛芳意聯想到長樂公主,兩人的同時失蹤未免過於巧合,更大的可能是他們二人是約好了一起離宮。

坐在馬車裡,想到接下來很長的日子裡,謝府隻剩兩位老人,薛芳意不免唏噓不已。

“告知辰時他們一聲,以後多留意一點有關謝府的事情,有任何情況都及時和我說。”

她朝趕車的桃木吩咐完後,將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來,放進了淼淼送她的香囊中後,拿出了謝平越留給她的信,而這封信除了是向她道歉之外,裡麵還送了她一個大禮。

關於秦廷聯絡和賄賂梁平官員,參與招工開采私礦的罪證。

薛芳意想起在年初三便是秦府老夫人的壽辰,自己不妨就借花獻佛,用這份賀禮為秦府添喜。

除夕這日,平王也趕回了京都,整個平王府都張燈結彩,熱鬨非常。

芳意園內的一眾下人們,也都在忙著包餃子,團元宵,剪窗花。

“小姐,今年年關王爺難得在府內,您今晚真的不打算同王爺他們一道慶賀除夕嗎?”

秋荷剛剪完一張兔子窗花,又拿起了新的紅紙比畫起來。

薛芳意放下了手爐,也走到了她們的身邊,拿起了剪子和紅紙。

“往年都是各過各的,今年依著舊例便是,我的出現怕是隻會給他添堵罷了。

剪完這些窗花,你去找傅嬤嬤領些銀子來,給院裡每人都發上三個月的例錢,好好過一個飽年。”

說完她又朝著在一邊寫春聯的春煙也吩咐道:“仙馨坊那邊也都一樣發放三個月的工錢,歇業三日。”

當春煙抬頭應道時,薛芳意才發現對方的臉上都是墨漬,不禁笑出了聲。

“春聯上的字怎麼是跑到你的臉上去了?”

秋荷也跟著打趣道:“你怕不是太餓了,把用來寫春聯的墨汁當作是芝麻米糊了吧。”

被這麼一調侃,春煙直接提著毛筆朝秋荷跑了過來,“這芝麻米糊甜得很呢,你也來嘗嘗!”

一時間,院子裡鬨做了一團。

一個身穿狐裘紫袍的身影卻在此時走進了院內,秋荷隻顧注意身後追著她的春煙,直接撞到了來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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