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芳意走近看清遠處騎馬的五人之時,不禁皺了皺眉,她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到他。
在薛芳意前世的記憶裡,並不記得他會騎射。
“下官秦廷參見平王世子。”
“妙筆,生花參見平王世子。”
薛芳意的眼神在秦廷身上停留片刻後,轉而看向了另外兩位勁裝打扮的俊秀公子。
百聞不如一見,早就聽說三皇子身邊有兩位武藝超絕的妙曼佳人。
令她意外的是,此二人竟是一對孿生姐妹。
雖是同樣的容貌,一個冷傲孤清,嬌豔明媚。
果然是妙絕。
薛芳意原本的推測,也在看到這兩人後產生了動搖。
“方薛參見兩位皇子殿下和秦大人。”
換了男裝的薛芳意,並未在麵容上做任何偽裝,自然一眼便被三皇子和秦廷認出。
“不知道這位是……,麵相倒是有幾分眼熟,像極了相識的一位故人。”
騎在棗色駿馬上的三皇子露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哦?相識的故人?
方薛一直待在禦甲軍中,隻服侍我一人,三皇子何來相識的機會?
怕不是把夢魘中的事當了真吧。”
薛靖盛的笑容不變,卻染了冷意,隻不做辯解。
“哈哈哈……,既然今日禦謙帶了新人過來,不若就讓我們幾兄弟比上一比,也叫新人出來展露下頭角。
三弟覺得如何?”
薛芳意前世隻在秋祭宴上見過這位二皇子一次,隻模糊記得此人臉上從宴會開始到結束都一直掛著的不變的溫煦笑容。
薛靖盛單手勒著馬的韁繩,另一隻手執著皮鞭,朝著空中一震,皮鞭發出清脆的一聲鞭響。
“禦謙,上次圍獵,因我身染風寒才會輸給你,不如這次我們公平競爭,看看今年圍場內的新長成的雄鹿,能被誰收入囊中。”
說完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了薛禦謙的身後。
“圍城入楓林後向南,直到湖邊。”
薛禦謙翻身上馬,接住薛芳意遞來的馬鞭時,低聲叮囑道。
薛芳意回以婉婉一笑。
此時臨近夏末,城中白日裡的暑意仍盛,但在這草木茂密的圍場中,卻已能先行感知到初秋的微微蕭瑟之氣。
乘馬疾行,薛芳意除了耳邊呼嘯的涼風,隱隱能聽到草叢中有動物出沒的動靜,她隻期望可彆讓她遇到什麼熊瞎子之類。
這一身騎術還是前世為了秦廷而學的,為的是讓她接近討好當時剛剛聯姻的長樂公主,為他謀得與鄰國使臣結交的機會。
那段時光,怕是薛芳意婚後唯一得到夫君照拂相伴的日子。
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就能穿越這片楓林,到達約定的地點,但薛芳意卻發現周圍突然變得異常寂靜。
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馬蹄碾碎落葉的聲音。
是否是因為薛禦謙在靠近湖邊的林中也安排了禦甲軍的人,才嚇退了那些小動物呢。
薛芳意將身體穩穩前傾,抓緊手中的韁繩,兩腿配合著一起用力一蹬,加速驅馬向前。
不知從哪裡突然竄出一人來,騎著馬衝到了路中。
薛芳意來不及看清是何人,本能的雙手用力勒住韁繩。
馬兒前蹄抬起,半立而起,但因強烈的慣力,連人帶馬都摔倒在地。
若薛芳意在摔倒時鬆開了韁繩,怕是已經被甩飛出去。
幸而地上鋪滿掉落的枯葉,近日幾次下雨,泥土也鬆軟,才未讓她摔得太重。
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看清了擋她路的人。
“生花姑娘,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薛芳意將攜帶的錦帕撕成兩半,忍著疼痛簡單地包紮了下雙手。
生花在一開始就關注著薛芳意行動的方向,在尋個空隙脫離三皇子身邊後,就抄近路追了上來。
城北圍場是三皇子經常約見朋友戲耍消遣的地方,每次妙筆生花兩姐妹都會隨行,自然對這裡的地形路線十分熟悉。
她原本計劃用一場意外送走薛芳意,即便三皇子會生氣,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死人過分懲戒於她。
她們姐妹倆這些年為他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也隻有她們能做到。
生花從馬上翻身而下,努力擠出幾滴眼淚,用自責口吻的關切薛芳意的傷勢。
“方公子,真的很抱歉,生花追著一隻受傷的麋鹿一路到此,太過專注,並未有意驚擾到公子的馬。
雖然說狩獵場上,出現一些意外也是在所難免的,但我的確是看著你受傷,著實心疼。”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薛芳意走過去,一隻手已悄悄地從後腰帶中取出一枚鋼針,眼睛還哪裡看得出她說的自責。
薛芳意再遲鈍也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
她不明白對方為何第一次見麵就要想著除掉自己,是三皇子的授意嗎?
她不能死,她還有仇未報,她還不知淼淼的下落。
薛芳意慢慢向後退,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溜了下來。
當她看到生花整個人籠罩在一個高大的黑影之下時,她停住了後退的腳步。
“謝謝你,生花,將你自己送到了我們麵前。”
生花微微皺眉,繼而笑了起來,以為薛芳意是知道自己死到臨頭,故意拖延時間。
誰知薛芳意的話剛說完,生花就被謝平越打暈在地。
薛芳意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多加了一個籌碼之後,應該會更利於禦甲軍的搜查行動。
待淼淼被救出,她要好好查一下這對同胞姐們。
薛芳意對著謝平越微微施了一禮,感謝起救命之恩。
謝平越看到對方的手上被胡亂包紮的傷口,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毛。
“芳意小姐,很快幾方勢力都將對圍場展開全麵搜查,我們還是儘早到達約定的地點吧。”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
“小姐的傷口也一樣需要儘快處理才行。”
薛芳意眼下一心想著薛禦謙那邊的進展和淼淼的下落,並未注意到謝平越從一開頭的排斥,突然變得恭敬有禮。
就在謝平越把暈倒的生花丟到馬背上時,從她的懷中掉出來一塊刻有繁複暗紋的白脂暖玉。
這塊玉佩和她小時候被奪走的那一塊有八分相似!
難道生花和她的本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