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去三爺麵前示過好,但是三爺不願意要她,所以才請王妃將她嫁出去?”
紅霞嬤嬤猜測出來,不禁擔憂道:
“王妃,真要是這樣的話,她背著咱們去找爺們兒賣弄風情,可見並不是個安分的……”
慶王妃的眸色暗暗,用失望的語氣道:
“我原以為她是個好孩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在王府住久了,竟滋生出了野心,怪不得她不願意嫁出去,原來她是想做這王府的女主人。”
紅霞嬤嬤歎了聲氣,“不怪王妃對她失望,咱們王爺領兵打仗多年,戰死沙場的將士多了去了,哪個家裡還沒個遺孤?
可是王府偏偏將她收作養女,她應當感恩才是,王府給她相看的人家還能差嗎?可她通通瞧不上,她的心氣也太高了些。”
慶王妃用手輕揉太陽穴,緩解自己的頭痛,
“如果她願意做妾,我不是不能同意,畢竟是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還是有感情的。再說誰讓我兒俊朗非凡,惹得女子春心萌動也在情理之中。”
她話音一轉,目光中多了幾分冷意,
“但是,如果她太過貪心,我就隻能找戶人家把她遠遠嫁出去,誰也不能擋了我兒的前程!”
紅霞嬤嬤點頭,“王妃說得極是。”
慶王妃闔上了眸子,“上點力。”
紅霞嬤嬤揉肩的力道加重了些,
“隻是,三爺那邊放了話了,咱們該怎麼跟三爺說呢?”
慶王妃沉默片刻,
“改日見了他旁敲側擊一番,試試他的態度,雖然還沒娶正妻,但是納個通房還是使得的。”
“王妃思慮周全,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紅霞嬤嬤專心給慶王妃按摩舒緩疲勞,看來王妃對譚情兒還是心軟,若換成旁人,恐怕早就攆出去了。
王妃並非心硬之人,譚情兒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姑娘,又乖巧懂事,難免有惻隱之心。
做妾已經是最大的寬容,如果譚情兒知進退,就該感謝王妃恩情。
……
日落黃昏十分,晚霞將半個天空燒得通紅,霞光錦繡,將整個謝家映襯地美好絢爛。
謝家。
“春柳,我之前去龍吟寺的時候,唐四姑娘送我一隻小兔,小兔是誰照顧,放哪了?”
謝錦姩忙得厲害,差點忘了那隻小野兔。
“是咱們院裡的春芽在照顧,奴婢和春桃不知道怎麼養兔子,春芽家裡曾養過,所以讓她養著了。春芽說兔子尿騷氣,不好放在姑娘院裡,
所以就在南邊院牆偏僻處辟了一塊小草地,用籬笆圍出來一個兔子窩,奴婢們還去看了,小兔在裡頭撒歡地跑,十分喜人。”
春柳笑著說。
春桃和春柳兩人是一等丫鬟,春芽是二等,二等丫鬟有四個,除了春芽之外,還有春茶、春竹,春梅。
謝錦姩來了興致,“帶我去看看。”
一行人來到兔子窩,春芽確實照顧得極好,找工匠搭了個遮風擋雨的小屋,裡頭鋪了厚厚的草墊,又圈出一塊‘院子’草地,吃草有吃草的地方,睡覺有睡覺的地方,這小野兔的‘宅子’還挺豪華。
謝錦姩剛到的時候,小野兔正在疾跑,它渾身皮毛是灰棕色的,時不時彈跳飛躍,確實可愛。
一見到生人,它一溜煙地跑到角落處,縮起脖子蹲著,圓溜溜的像個小雜麵團子,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睛裡滿是警惕。
謝錦姩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
“真是可愛。”
“奴婢給大姑娘請安。”春芽正巧在這照看,她身後的籮筐裡有許多青草。
謝錦姩看到草地上有許多小黑豆子,春芽趕緊解釋,
“姑娘恕罪,奴婢剛弄了些草回來,還沒來得及清理兔子屎……”
“無礙,你照顧得很好。”
謝錦姩蹲下,拿起一根草杆逗兔子,她突然覺得,養個小寵也挺有意思的。
……
謝昌知道謝勝不辭而彆後,氣得在院裡破口大罵,還砸了隻花瓶。
老夫人也對他很失望,連連歎道:
“不爭氣啊。”
好在謝勝早就離開京城,聽不見這些難聽的話。
轉眼,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謝流螢始終沒有等到父親母親來關心她,一顆炙熱的心逐漸冷了下來。
“冬棗,有消息了嗎?”
她還是不敢相信,派冬棗出去暗暗打探。
冬棗壓著嗓音,說:
“奴婢聽姑娘的,不敢去蘅蕪苑,偷偷去廚房正巧碰見了劉夫人身邊的朱媽媽,朱媽媽說大姑娘說為了讓您好好養傷,不讓劉夫人探望,朱媽媽還說讓姑娘您好生養著身體,劉夫人一直都掛念著您。”
聽了冬棗的話,謝流螢卻麵無表情,不見感動之色。
謝錦姩知道這樣的事情兩頭瞞不住,所以早就跟謝流螢說過了,隻是她說話藏著技巧,暗示劉惠蘭並沒真心來看,隻是走走過場,所以順坡下驢打道回府,不再來探望。
謝流螢猛地將藥碗砸落,“出去!”
冬棗嚇壞了,連忙收拾了碎片,退了出去。
謝流螢死死咬著唇,如果母親真的惦記自己,即使有賤人攔著,她也能找到法子來,
隻被擋了一回,就真的不來了嗎?
還有父親,父親為什麼也一次沒來……
此時,謝錦姩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妹妹怎麼生氣了?發生什麼事了?”
謝流螢連忙側過臉去,“沒……沒事,就是心煩。”
謝錦姩坐在床側,溫聲道:
“煩什麼,甄太醫說你的傷口長得很好,不會留下後遺症,隻要你能康複如初,我和母親就什麼都能放心了。”
聽了謝錦姩的話,謝流螢竟有些動容,這段時間慕容氏母女沒少關心她,
雖然知道她們關心的隻是在這個身份上的人,但是謝流螢聽著心裡也舒坦。
謝流螢忍不住抱怨道:
“祖母竟然也不來探望我,難道就因為過繼的事,連孫女也不認了嗎?”
謝錦姩眼睫微顫,看來大房不來探望她這事,在她心裡仍舊是個坎兒。
“母親說怕影響你休息,他們就再也沒來了。祖母舊疾又犯了,隻能臥床靜養,大伯娘忙著和柳姨娘鬥法,三天兩頭地吵,至於大伯,他帶著衍哥兒找學院呢,好幾天沒回來了,也不知道找得怎麼樣了。”
柳姨娘自上回的事情過後並沒有安生下來,氣焰反而愈發囂張,劉惠蘭不找她的事,她反而去找劉惠蘭的不痛快,
所以劉惠蘭被柳姨娘絆住腳,正絞儘腦汁想辦法對付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