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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旬始星象,臨沅陷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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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談劉磐在後方後知後覺,秦瑱的兵馬此時已經奪取了羅縣城。

也是因為劉磐南下之時並未通報,似益陽與羅縣這些城池並無防備。

說來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些人並不知道秦瑱已經抵達。

在守將的眼中,現在張羨已經病亡,南邊又有劉磐猛攻臨湘。

這一切就給眾人造成了一個假象,那就是敵人還在遠方。

故而在秦瑱突如其來的襲擊之下,荊州軍壓根反應不過來。

在益陽陷落之後,羅縣相繼陷落,秦瑱在此用了半天時間趕製乾糧,又殺到了洞庭湖水寨之內。

劉磐南下所用的船隻都停泊在此處,守備兵馬隻有八百。

在太史慈的帶領之下,不到半個時辰,便解決了戰鬥。

秦瑱這隻兵馬雖然不是水軍,但幾乎全是豫章人,得益於彭湖的存在,幾乎人人會水。

奪取船隻之後,秦瑱便將小舟鑿沉,每船四十人。

並上樓船大艦百人,駕著船隻又朝武陵方向行來。

武陵的郡治,名為臨沅,也即是後世的湖南常德市。

在後世由於長江改道的原因,使得此地成為了長江主脈之一。

可在這個時代,此地卻隻有一條長江支流,名叫沅水。

出洞庭湖,一路順水向西,先經漢壽,便能抵達臨沅城。

這個漢壽,並非關羽那個漢壽亭侯所封之處,而是一處縣城。

抵達此處之後,秦瑱便令麾下換成了荊州軍的旗號繼續前行。

卻說武陵太守劉睿,乃為武陵本地名士,其人善於占星卜卦。

昔日遠在劉表入荊州之前,武陵太守本是曹寅,因和刺史王睿不合,便使孫堅殺之。

後來劉表入主荊州,迅速平定匪患,傳檄平定諸郡。

曹寅因恐懼劉表清算,辭官而去,征劉睿入郡主事。

劉睿到任之後,便上表向劉表臣服,由此得到劉表任命。

隻可惜劉睿其人雖有些才學,卻無治政之能,坐擁武陵多年卻無功乾。

故而其麾下一眾臣屬多有不滿,常有將其取而代之之意。

而正逢這日,天氣晴朗,其人登高台觀星,見得天下北鬥黯淡,旬始隱顯,不由大驚。

大半夜的,不顧時間已晚,連忙召集其郡內眾臣前來商議道:

“吾方才觀得天象,見旬始掩北鬥正星,必有災禍將至!”

“而今使君兵馬南伐,又聞秦瑱北上,此乃不吉之兆也。”

“吾欲勸劉將軍速速退軍,免遭大禍,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所謂旬始星,乃位於北鬥七星之側,光芒似如雄雞。

可在古代星象學中,如果見得旬始星便是大凶之兆。

眾人被他大半夜召來本就不喜,此時見他以星象論軍事,功曹伍淮當即便道:

“星象之道虛無縹緲,府君以之為樂即可,豈可以之論國事?”

“而今將軍受命南下,此為使君之令,我等均不可阻之。”

“又兼張羨已死,長沙多半可取,此時讓其退軍,如何能願?”

“就怕退軍不成,又逢敗績,將軍又以此事責難府君!”

“故依在下之見,府君便知大凶,亦不當多言,隻可緊守城寨!”

他一番話說罷,劉睿自是一陣不悅,但也知眾人不信,忙道:

“自董仲舒以來,皆有天人感應之理,天象皆有應變。”

“使君知我善此道,現在知而不言,日後必要見怪!”

當下不理眾人勸阻,便要令信使發信前去,不料這時,卻見一士兵入府報道:

“府君,城外有支人馬,稱將軍敗兵而來,請入城內!”

眾人一聽此言,皆是大驚,獨有劉睿露出了一副笑容道:

“吾占天文,算得有凶兆,今得兵敗,正應凶兆。”

當即他又下令,讓士兵前去請城外敗兵進入城內。

而眾臣見之,皆是大驚,忙對一臉自信的劉睿道:

“黑夜難以分辨,未知彼等是否我軍,如何便放之入城?”

可麵對眾臣的勸阻,劉睿卻直接望向了那士兵道;

“可看清來人旗號?彼等從何處而來,有多少兵馬?”

士兵聞之,一一回答,言說這隻兵馬乘船而來,打得荊州軍旗號,兵馬隻有萬人不到。

劉睿一聽,心想劉磐有兩萬多兵馬,城外隻有不到一萬兵,可不是遭了大敗麼!

現在這一切,正好應證了他所看到的旬始掩北鬥之象。

既然凶兆已經應了,那就說明應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很小!

如此想了一會兒,他便又環顧眾人,最終看向伍淮道:

“方才爾等勸我勿以天象論國事,而今將軍在外,汝又勸阻。”

“既是如此,汝便前去觀其真假,定奪是否放之入城!”

這般說罷,他便讓屬吏拉著伍淮前往辨認城外兵馬。

要說劉睿其實也不傻,他知道夜間開門有危險,但他也知道劉磐是誰!

劉磐乃是劉表親侄子,一旦得罪劉磐,他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正好伍淮出來勸解,那他索性就推給伍淮,讓伍淮決定是否放其入城。

若是伍淮見了劉磐還決定讓劉磐在外等待,那得罪劉磐的就不是他了。

伍淮本來也是一番好心,哪裡能想到劉睿會直接推給他!

一時間他辭受不得,隻能不情不願的朝著城牆上行來。

至於此處,他朝外一看,但見城外密密麻麻都是兵馬。

黑夜之間隻能看清人頭攢動,看不清城下士兵的模樣。

見此情形,他心想如此怎能看清楚,便高呼讓劉磐出來見麵,他一呼喊,便聽城下答道:

“而今天寒地凍,將軍又已負傷,那有心思與汝廢話。”

“若是要見將軍,可以吊籃下城,自來拜見!”

“如若不然,明日我等入城,爾等後果自負!”

聽到這話,伍淮自是一陣恐懼,見城下兵多,不由安慰自己沒有聽到秦瑱北上的消息,或許是自己多疑而已。

這般想著,他也沒了來時的堅定,急忙喝令城內兵馬開門。

他一下令,城門頓時洞開,城下兵馬紛紛湧入城內。

伍淮生怕劉磐不悅,連忙下城請求麵見劉磐,卻見美髯將軍笑道:

“劉磐何須人也,吾卻不知,東萊太史慈汝可曾聞?”

一聲笑語,他便將架在了伍淮肩膀上沉聲大喝道:

“吾乃征東將軍麾下廬陵太守,今奉都督之令前來取城!”

“爾等太守何在,速速領我去往見之,如若不然,立死於此!”

隨著他話語一出,其麾下兵馬紛紛拔出刀來戒備。

伍淮見之,頓時心神大駭,忙抬著太史慈刀柄道:

“上官勿怪,在下乃武陵功曹,願意降之,乞望饒命。”

“現在太守便在城內,在下願帶將軍前去擒之!”

言罷,他又十分懂事的看向了一眾拔刀的士卒道:

“今有王師前來,爾等不思迎接,豈可拔刀相向?”

“速速收刀,休要抵抗王師入城,違者皆斬!”

眼見伍淮如此言說,一眾懵逼的士卒自然愣在當場,太史慈則是撫須笑道:

“汝倒是識相,知道我等乃是王師,也罷,某不殺你。”

“且與我帶路,擒得太守之後,便可計汝一功!”

伍淮聞之,心中大喜,當即便帶著太史慈領兵朝著府內行來。

另一邊,劉睿安排伍淮外出迎接劉磐,他便在府內準備簡餐。

依照他的想法,劉磐敗軍而來,應該腹中饑餓,若能吃頓簡餐,也該氣消不少。

不料他這邊還在吩咐諸事,卻有主簿前來報信道:

“府君,壞事矣,城外兵馬乃是秦瑱麾下前來詐城。”

“眼下伍淮已投敵軍,正率領兵馬來拿你哩!”

劉睿一聽這話,頓時大驚失色,開口便是一陣大罵道:

“賊子安敢如此,方讓此人確認兵馬,他竟敢投敵。”

“彼等現在何處,速速與我備馬出城!”

而他一說罷,卻聽府外一陣呼喝,隨之便聽一聲高呼道:

“與我將此宅圍了,休要跑了那劉睿!”

此聲卻是一個劉睿從未聽過的渾厚聲音,劉睿聽著嚇得臉色發白,來回踱步道:

“彼等現在圍了宅院,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自一時急切,慌了心神,主簿卻忙道:

“府君何不速速獻上印信,徑直投降秦瑱?”

“如此不僅可保性命,來日或可繼續擔任太守之位!”

如此一經提醒,劉睿頓時反應了過來,回身便去取來印信。

正當此時,太史慈領著兵馬入府,劉睿便上前直接下拜道:

“武陵太守劉睿,今聞王師前來,願意降之!”

他這直接滑跪,不由讓太史慈一陣錯愕。

他還想著殺入城內之後,若遇抵抗,便殺幾個立威。

沒想到這些官員投降一個更比一個利索!

“爾等真願投降,不欲抵抗我等大軍?”

他挑了挑眉頭,麵露狐疑之色,總覺其中有詐。

可劉睿見他懷疑,便將手上的印信舉得高了一些:

“我等早欲棄暗投明,奈何投之無門。”

“今見貴軍前來,豈有不降之理,請將軍受印!”

太史慈見狀,頓時一陣無言,便將收到了手中。

眼見臨沅這麼簡單便得入手,他即下令張榜安民,又讓人將城外的秦瑱請入城內。

待得秦瑱入城,太史慈上前言說諸事,又疑惑道:

“都督,武陵郡兵馬亦有數千,為何我軍一入城內,彼等便即投降?”

秦瑱把玩著武陵郡守的印信,看向了太史慈笑道:

“子義可知劉睿與那伍淮皆是武陵本地士人?”

太史慈聞言,點了點頭,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

可他一點頭,秦瑱便將印信遞到了他的手上道:

“這便是原因所在,劉表之前單騎入荊州,並無親信。”

“所任用之人要麼世家大族,要麼本土士人。”

“而這些人最是不重情義,誰贏他們幫誰!”

“今他見得我等至此,還以為劉磐已敗,又如何會抵抗我軍?”

太史慈聽著解釋,一時恍然大悟,撫掌一笑道:

“原來如此,怪道不得彼等見我等便直接投降。”

如此說著,他又想到了北方的江陵城,不由忙道:

“既是如此,我等為何不故技重施,詐取江陵?”

他們之所以不取江陵,就是因為江陵兵馬太多。

可如果這些士人對劉表沒有那麼忠誠,他們或許可以直接偷襲劉表老家!

不過他如此一提議,秦瑱便直接搖了搖頭道:

“不可,武陵地處偏遠之地,蠻夷眾多,人口稀少,故可如此。”

“江陵乃是劉表軍腹地,輕易不可奪取。”

“再者,我等雖然遣散了兵馬,可劉磐卻不會不知。”

“他若知我等取了武陵,或許會惱羞成怒前來攻城!”

“我等當速速整備兵馬,等待劉磐前來攻城!”

聽他說起劉磐,太史慈便露出了一副嚴肅之色。

既然是劉磐來了,那其麾下的猛將黃忠也該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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