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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逢紀所欲,兵臨東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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讖語,在兩漢之時頗為流行,所謂一語成讖,講的就是讖語得到實現。

而漢朝最出名的一句讖語,無過於一句“代漢者,當塗高也”。

此語出自《春秋讖》:漢家九百二十歲後,以蒙孫亡,授以承相,代漢者,當塗高也。

就是這一句讖語,引得漢末諸侯爭相以此為自己正名。

此時這一張淮紙上顯然也是讖語,隻不過相比其他不清不楚的讖語更為直白。

在解讀出來之後,沮授就開始思考逢紀將此書給他的理由。

是想讓他呈報給袁紹,還是想要拉他一同對付許攸!

如果是前者的,袁紹必然不信,沒有啥用處;如果是後者,那許攸又怎麼招惹到了逢紀?

思來想去,他索性又來到了逢紀營帳之中,直接將白紙遞出道:

“君與我此書讓我思慮,吾不知君何意也!”

逢紀見他如此快速便帶書前來,不由搖頭一笑道:

“以沮公才智,定是已勘破之密,如此尚無意乎?”

顯然,逢紀也知道書中所書之意,並非如口頭上那般不解。

沮授站在他麵前,有些慍怒,眯著眼道:

“此讖語來曆不明,便能勘破,又能如何?”

“莫非君以為空以此讖,便足以讓我向主公進言?”

如果逢紀真的是想拉許攸下馬,這個打算顯然是不可能的。

然則他一說罷,便見逢紀親自取了一個蒲團鋪在了案桌前方道:

“沮公誤會矣,吾與許子遠何怨,何必要以此害之?”

“隻是慮及現在軍情如此,獨沮公一人可商。”

“故此邀請沮公前來商議一番,並無他意!”

沮授見他模樣,便邁步上前,跪坐在了榻上:

“且容我先問一句,此讖從何而來?”

逢紀微微一笑,提起了水壺親自給沮授倒了一碗:

“若我說來,沮公定然不信,此書乃從江東來!”

“江東?君何時與江東之人有了聯係?”

沮授一聽,但覺有些奇怪,劉備奪取了江東的消息他還是知道的。

可逢紀一個北方人,和劉備素無交集。

且此人曆來不與人交往,江東方麵又怎麼會特地發信前來?

他一問話,便見逢紀也是一副思慮模樣:

“實則在下也在疑惑此題,說來此信不是出自他人,乃是出自秦瑱之手!”

“秦瑱其人,沮公想必知曉,乃天下奇才。”

“此人自昔日背曹投劉之後,做出好大一番動靜。”

“由此觀之,此人絕非妄人,言語也不當妄為。”

“如今我軍曹軍交戰於此,此人卻發信前來,意在何為?”

沮授一聽秦瑱二字,眼中便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

當今天下,顯然很少有人不知道秦瑱這個名字。

畢竟,這家夥以一己之力先後推起了兩大諸侯。

如果輔佐曹操崛起是僥幸的話,那輔佐劉備崛起就是真本事了。

這樣一個可以隨手左右天下局勢的存在,沒有人不忌憚。

若非曹操現在擋在麵前,恐怕因為秦瑱的存在,他們都會先伐劉備。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卻突然發了一封信件前來,意在何處?

如此想著,他看著桌上的信紙,一臉狐疑道:

“汝言此書為秦瑱所寫,不知有何憑證?”

雖然可能是秦瑱發得書,但他怎麼知道此書是真是假?

他一問話,逢紀便掏出了一個信封道:

“憑證有三,一則,此信乃是糜氏商號之人送來!”

“二則,此信封之上,有秦瑱印信。”

“三則,此書乃用飛白體,自蔡公去後,飛白體之書無人能及秦瑱。”

“有此三者,除了秦瑱又有何人能為此也?”

沮授看著那信封之上弋陽亭侯四個字,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很明顯,這封信基本可以肯定是出自秦瑱之手。

那現在的問題就變成了秦瑱寫這封信的目的是什麼!

他能感覺到,他們南下之後將會遭逢大敗,所以他南下之前已經散儘家財。

隻不過他不知道他們南下會因為什麼而敗。

但秦瑱遠在千裡之外,卻能寫出這等讖語前來斷定他們敗局。

而且這封信,還發到了袁紹麾下重臣逢紀手中。

這很明顯,就是想讓他們提前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但秦瑱為什麼要幫他們?幫他們有什麼好處?

沮授似乎突然有些理解逢紀為什麼要來詢問他了。

如果是秦瑱直接發信給他,他顯然也需要找一個人商量一下。

如此想著,他抬起頭看向逢紀問道:

“不知君以為,秦瑱此信意在何處?”

“秦瑱想要我軍取勝!至少不想要我軍速敗!”

逢紀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盯著沮授冷笑道:

“因為在此人眼中,我軍之患遠不如曹孟德!”

“如果我軍兵敗曹孟德之手,曹孟德便能奪取河北四州。”

“這不符合劉備軍之利,故而秦瑱希望以此來讓我軍獲勝!”

“幫他拖住曹操於此,給劉備壯大之機!”

“沮公以為,在下如此推斷,可合乎當前局勢?”

沮授見他如此表現,便知逢紀心中惱怒。

因為按照這樣去推斷,不僅能推出秦瑱之意,還能推出秦瑱對他們的藐視!

畢竟,眼下的形勢是他們強而曹操弱,但秦瑱卻希望他們獲勝。

也就是說,在秦瑱眼中,坐擁兩州半地的曹操,比袁紹威脅更大!

他們,隻不過是秦瑱拖住曹操進軍的棋子而已!

雖說現在袁紹有些飄了,可他們實力擺在這裡。

你們劉備軍實力比之曹操還差上些許,怎麼敢做出這樣的判斷?

且你秦瑱是奇才不假,可交都還沒交手,怎麼就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難道當他們這些謀士都是紙糊的,一捅就破不成?

這種輕蔑,彆說逢紀如此,便連他也有些惱怒!

“那依公之見,此信我等又當如何處之?”

不知不覺之間,沮授對逢紀的看法有了不少改觀,稱呼上也從汝變成了公。

逢紀察覺到這等改變,便撫須笑道:

“若依吾見,此書不可不信,亦不可儘信。”

“秦瑱其人能謀善斷,且有神鬼莫測之能。”

“他遠在千裡之外,既能發來此信,便證明應該能推算到何時。”

“吾觀許攸一小人也,死不足惜,但慮此戰不勝。”

“故紀尋沮公前來,便是想與沮公商議一事!”

“我等且隨主公南下,若是途中真有此患,還望沮公同我一同勸諫主公,不知公意如何?”

沮授本就一心為公,聞得此言便點了點頭,可他細細一想,又不禁皺眉道:

“公此言無私,吾本當應之,然則今日之事公想必觀之。”

“授現在已不得袁公信任,人微言輕如何助力?”

“且公現在為主公掌軍,乃三軍之重,公隻管諫言,袁公怎會不聽?”

逢紀看他如此模樣,自是一陣好笑,搖頭道:

“沮公相比隻勘破此書之上表意,未曾勘破深意!”

“須知在許攸之後,還有圍魏救趙一計!”

“現在我軍之中,田元皓未曾南下,沮公屢遭構陷,荀諶有意避嫌。”

“算來算去,除許攸之外,隻有紀與郭圖諫言。”

“若是在下知道糧草被襲,定然不會勸諫主公圍魏救趙。”

“如此觀之,隻有郭圖這等小人會出此計。”

“眼下主公以此人為謀主,對其言聽計從。”

“故光是紀一人,決計難以說服主公,須得沮公助力,方可保萬無一失。”

“沮公也莫如此神傷,待得我等鬥倒郭圖,以沮公才智,主公自當重用!”

得,還是要幫逢紀鬥倒郭圖!沮授心中想著,猶豫了片刻:

“罷了,便依公之言便是,彼時吾自當助力!”

如此說著,他總算答應了逢紀的請求,但心中卻如蒙上了一層陰影。

倒不是害怕鬥不倒郭圖,而是害怕秦瑱預言成真。

因為在此之前,秦瑱對他來說隻是名聲在外。

可隨著這封書信到來,秦瑱卻又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假如預言不成真,那這張紙就可以當做廢紙。

而假如預言成真,固然他們挽救了一場敗局,可秦瑱神鬼莫測的能力卻會讓他恐懼!

千裡之外,尚且能準確判斷此戰局勢,那假如秦瑱與他們為敵呢?

他有些不敢想象,麵對這麼一個可怕的對手,會是什麼景象。

他隻希望預言不要成真,而那一天不要到來!

“啊切!”正當官渡戰場兩方都因為秦瑱而思緒紛紛之時,秦瑱的海船,正在豔陽之下航行。

隻見遠處碧海藍天,偌大海上一支船隊正在行進之中。

秦瑱則是在太陽之下裹著毯子,麵對徐徐海風,不斷打著噴嚏。

沒錯,秦瑱生病了,且就在前往東治的路上

在他身旁婀娜多姿的大小橋正在照看之中。

之所以會如此,還得從之前出征夷洲開始!

卻說年初之時,秦瑱令甘寧兩次征伐夷洲,獲取了大量夷人奴隸。

這事驚動了劉備,劉備知道海上還有大州,便讓秦瑱看看能不能開發。

秦瑱實則也準備實地考察一下夷洲,於是便準備親自實地考察一番。

由是就讓甘寧準備第三次征伐,這次他親自隨軍。

不過消息一傳回家中,大小橋頓時就不乾了。

倒不是不想秦瑱前去,隻是想著自己等人在這裡無依無靠。

本來是來陪秦瑱的,結果秦瑱一天忙到頭。

現在可好,還沒休息幾天,就又要前去蠻荒之地視察。

二女一聽島上皆是夷人,又是擔心,又是流淚。

秦瑱見之,心想軍中本來是不能帶女人的,可自己這一次又非前去征戰、

不過視察一番,便帶著二女出去逛逛又如何?

考察的同時,順便帶二女去夷洲度度假也不錯。

於是在思考之後,他便帶著二女一道上了南下的船。

結果上了船之後,二女都能適應,他行至半路便開始上吐下瀉,一連數日不絕。

這可把隨行的徐盛、陸遜、呂岱等人嚇了一跳。

心想不會是天妒英才,要把借機要把秦瑱給收了吧。

眾人一商議便要返航,秦瑱卻表示無須如此。

他自己身體如何他知道,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有些暈船。

如果這樣就要返航的話,那他這輩子便都彆想乘船出海了。

所以他強令眾人繼續南下,準備直往夷洲。

不料跨海之時,他又受了風寒,這下眾人自不敢再行了!

隨後在周瑜的建議之下,他和甘寧繼續前行,眾人跟著秦瑱先往東治治病。

然後就出現了此時這一幕,秦瑱一打噴嚏,大橋便擔心道:

“夫君,海上風大,不如先回船艙休息吧!”

“無妨,此情此景,在吳郡甚難見之!”

秦瑱搖了搖頭,回身對大橋微微一笑道:

“惜哉昭姬、貞姬不在此處,不然我等一家在此周遊,也是難得美事!”

見秦瑱這般模樣,還在想著他們,大橋便是又氣又笑道:

“就怕姐姐妹妹還未至此,夫君便先埋下病根!”

“好生入內將養,來日自有機會一家團聚!”

秦瑱聽著此言,自是點了點頭,準備入艙,可這時,卻聽一個嬌聲響起道:

“夫君,姐姐,咱們到了,那邊想必便是東治了!”

回頭一看,卻見小橋站在船尾,正一臉激動。

秦瑱眺首一看,便見遠處山巒隱現,東治顯然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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