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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淮南紙貴,利益鏈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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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海鹽曬製,自然不能不提古代製鹽工藝的發展。

食鹽這東西,不論在什麼時代都是一個暴利產業。

自漢武帝實行鹽鐵官營之後,鹽鐵一直都是管製物品。

每一次當國家遭遇財政危機,就需要想辦法從鹽鐵收入上搞回來。

但在秦漢之時,食鹽的製取方式任舊極為落後。

這個時代製鹽隻有一種方法——煎煮法。

無論是海鹽、湖鹽、井鹽還是岩鹽,其製取方法都是通過手段,將帶有鹽份的鹵水煎煮,直到水分蒸發,便得到了最原始的鹽。

這種製取方式,雖然也有提純步驟,可精鹽產量卻極少。

往往隻有鍋上沿一圈白色晶體,可以作為精鹽售賣。

至於下層顏色斑駁的粗鹽,便是尋常百姓的日常調味品。

這種粗鹽秦瑱自然也吃過,由於其中藏著大量鎂離子和雜質,味道又苦又澀。

即便是精鹽,也帶著一絲苦澀的味道。

在這種情況下,智慧的勞動人民自然便將目光放到了海鹽之上,由此形成了海鹵煎鹽工藝。

比如糜家,就是靠海鹽以及海貨起家。

但海鹵煎鹽工藝步驟繁瑣,遠遠沒有井鹽利潤高昂,且質量低下,比不上井鹽。

因而糜家在起家之後,就將產業變成了倒賣貨物。

所以在此時聽到秦瑱曬鹽之法時,糜竺驚到了。

不是煮,而是曬!

曬鹽之法他們不是沒有嘗試過。

可單純靠曬,曬出來鹽壓根沒法吃,甚至有的人吃了臉色還會發黑,死狀頗為恐怖。

在嘗試不成之後,他家自然就打消了念頭。

而現在,秦瑱卻再次提了起來,一下子就他的興趣勾到了頂點,問出了方才之言。

隻要秦瑱的辦法不是誇口吹牛,那其中蘊藏的龐大經濟效益,便足以讓他糜氏暴富!

看著糜竺驚訝的眼神,秦瑱便笑道:

“子仲此言說的,瑱豈是那等誇口胡言之人!”

“我說有法,自然有法,而且依照我辦法所製海鹽,比當今世上精鹽更為美味。”

正是學遍數理化,走遍全天下。

作為一個理科生,粗鹽提出對他來說極為簡單。

隻要通過這個時代已經有的黑鹵、黃鹵、加上吸附作用,就能輕而易舉製出精鹽。

這種精鹽,對這個時代來說,是超越時代的超級商品,物美價廉,可以輕而易舉壟斷製鹽市場。

本來這個辦法他是準備奪取江東之後再用的。

可現在看著糜竺苦哈哈的模樣,還是決定提前拿出來。

正好現在陳瑀被陳登從海西拉走,海西作為糜家老巢,可以作為他們的一塊飛地產鹽。

可他這麼一說完,便見糜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好似看到了一個絕世美人一般,一雙手緊緊將他拉著,激動道:

“既有此法,軍師速速教我,莫說三七分成,便是二八也可!”

“但有一點,勿再藏私,速速與我觀之!”

見其這般激動模樣,秦瑱自不再猶豫,當即令人拿來紙張,將曬鹽工藝與提純工藝寫了出來。

糜竺見之,自是如獲至寶,喜不自勝。

可他欣喜之中,又注意到了手上的紙張,不由一異道:

“這便是軍師所研製的紙張?”

他除了是個商人之外,也是一個文人,立馬就注意到了手上的東西的與眾不同。

要知道尋常的蔡侯紙,是采用樹皮、破魚網、破布、麻頭所製。

入手重,且質地粗糙,容易浸墨。

可他手上的紙卻頗為輕薄,色調比蔡侯紙的褐色更淺,偏於灰色。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墨跡在紙上沒有散開,看起來遠比蔡侯紙更為整潔。

如果秦瑱是在研發這種紙的話,或許真有搞頭!

但他一說罷,秦瑱便笑道:

“半成品而已,如今工坊還未建成,我便先讓造紙匠依照我之法嘗試。”

“現在子仲手中紙張並非成品。”

“不過最多半個月,我軍便可推出第一批紙張!”

糜竺聽得這話,自是一臉懵逼,不是,哥們兒,你真會啊?

他本以為秦瑱善於理軍治民,對於這些奇技淫巧應該不甚精通,沒想到秦瑱是的懂!

若是再讓秦瑱這般搞下去,那他們接下來還愁什麼錢啊?

思慮之間,他便對秦瑱拱手歎服道:

“軍師真乃全才,怪不得主公總言軍師非上古先賢不能比之。”

“如今一觀,軍師當真有管樂之才,在下屬實敬佩!”

而秦瑱見他如此,自是笑罵道:

“休要再拍馬屁,即得了方子,便去施行便是,我隻要錢糧,其餘一概不管。”

結果糜竺一聽就不樂意了,當即表態自己可不是拍馬屁,自己對軍師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總之,得了這個曬鹽方子之後,他便再沒煩過秦瑱。

倒是秦瑱的工坊建到一半,又讓糜竺派人前去荊州采購甘蔗。

甘蔗在這個時代叫做柘,遠在商周之時,就是製糖的原材料。

及至東漢,已經開始可以生產砂糖。

隻不過在這個時代類似於紅糖,是一種稀有奢侈品。

類似於尋常百姓能接觸到的,多為麥芽糖。

像是秦瑱帶孩子出門逗樂之時,買的糖也隻有麥芽糖一種。

他尋思既然現在已經搞精鹽了,索性便將白砂糖也搞出來。

而糜竺對秦瑱的要求,自也不再抗拒,索性又派人去荊州采購。

如此時間來到了十月下旬,在秦瑱努力下,第一批宣紙成功麵世。

而當宣紙出現的那一刻,頓時引起了淮南士族的瘋狂追捧。

要不說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苦逼呢。

由於遲遲沒有一種合適的知識載體,故而這個時代的主流還是使用竹簡。

可竹簡這個東西又貴又沉,保存還不方便。

簡單打個比方,這個時代的竹簡長短,一般都在一尺到兩尺左右,一根竹簡能寫二十多個字,一卷簡牘六百字左右。

似《論語》這種一萬五千多字的長篇,就需要整整二十七卷,重達百斤。

像是他老丈人蔡邕號稱藏書萬卷,實際上也就藏了幾百部書。

但就是這幾百部書,卻消耗了他老丈人的所有錢財。

導致蔡邕常年處於清貧狀態,連帶他媳婦和蔡貞姬童年都頗為貧困。

與之相對,世家大族藏書同樣耗費甚大。

而藏書都是其次,關鍵是子弟練習、書寫、信件往來,都要耗費大量錢財。

現在隨著秦氏紙一問世,自然就引起了世家的大量購買。

不過買紙最多的還不是外人,而是他們自己人。

像是張飛、橋蕤平時要讀點兵書,寫寫畫畫總不方便,一看有宣紙這種好東西,自然是先行購買。

而像是孫乾、簡雍、糜竺、劉馥、袁渙等人,自是鼎力支持。

其中最恐怖的要數師宜官、宗承、陶丘洪、鄭渾等人。

這些人都是東漢名士,家庭條件不錯,一個人就買了十幾紮淮紙。

須知,秦瑱賣的紙可不便宜,一紮紙就要上萬錢,可饒是如此,也沒有阻擋住這些讀書人愛紙的熱情。

於是光是第一批淮紙,就賣了上百萬錢之多!

而其成本,加上人工與原料,耗費不到十萬錢。

十倍的利潤率直接劉備嚇了一跳,心道自己搶錢都沒這麼快!

看到如此效益之後,當下劉備就拍板,增建工坊,全力支持造紙工坊生產。

由此,數以千計的難民被調動了起來增建工坊,大量紙張工坊同時開建。

但饒是如此,紙張依然是供不應求。

畢竟淮南雖然遭災,可世家大族依舊有錢,存一部書往往萬錢,可替換紙張卻隻需要千錢,士族又不是傻子,見有利可圖自然開始收購紙張。

一時間淮南紙貴之名漸漸傳了開來。

短短一個月,給劉備軍掠奪了整整兩千萬錢,利潤之高,簡直讓人咂舌。

而同一時間,在糜竺的操作之下,第一批海鹽悄然在徐州上市。

這些鹽當然是糜竺一家製作。

可為了不引起呂布的警覺,秦瑱給糜竺教了糜竺一招出口轉內銷!

先在海西把鹽製造出來,然後通過水路運到九江邊界的鐘離縣,換上他們軍隊的旗號,再行運到徐州銷售。

由於之前秦瑱和呂布達成了通商協議,後來劉備取得新蔡之後,果然將約定錢財奉上,故而呂布也很給麵子,撤銷了對劉備軍的關卡稅。

當然,為了順利打開市場,秦瑱又建議糜竺分兩層利送給呂布。

由此,第一批精鹽九百石投放進入市場,以一斤一百二十錢的價格售賣,一共獲利將近一千三百萬錢。

依照三七分成之後,糜竺一次性獲利將近四百萬錢。

劉備獲利七百多萬錢,兩百萬錢送到了呂布腰包裡麵。

見得此狀,呂布自是大喜,他這人不懂治理,賺錢的辦法也多是劫掠,哪裡見過劉備軍這種,來做生意還主動分錢的。

因而在收到第一批分紅之後,他便激動的逢人就講:

“吾常言玄德仁義,今日果然見之,凡應我之諾,無不兌現!”

“如今售鹽之利尚分我百萬,可見玄德實數仁厚之人啊!”

對此,陳宮自是滿心瞧不起呂布,心說人家吃肉你喝湯,聞著點香味就飄成這樣。

要知道劉備賺錢對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因而他便對呂布諫言道:

“鹽稅之利甚眾,劉備居於淮南,無處產鹽,所出必是海鹽。”

“我軍於徐州靠海,不若背了劉備,抄糜氏滿門,獲取製鹽之法,以為我軍之用!”

他自然不知道秦瑱用什麼辦法製取的精鹽,但他知道多半是糜氏之助。

隻要出兵海西,他們就能從糜家手中奪取秘方用來賺錢。

可呂布一聽這話,便是勃然大怒,嗬斥陳宮道:

“君亦是兗州名士,讀儒家之理,豈不知仁義之道!”

“玄德如此待我,安可壞他姻親?”

“汝雖有此意,吾卻不願為之。”

他自然食鹽利潤高,可他不會做生意。

與其背義相攻,倒不如躺著收錢。

而且現在他也不止陳宮一個謀主,還有秦鬆可用,自然不會再讓陳宮蠱惑。

於是呂布不僅不動兵相攻,相反還下了死命令,隻要是劉備軍的貨物,都不能私取關稅。

對此陳宮自是悶悶不樂,想要聯合秦鬆勸諫。

奈何秦鬆壓根不鳥他,對於劉備軍,秦鬆就一個想法,能不惹就不惹。

因而他不僅不勸呂布南下,還勸呂布北上攻打臧霸,圖謀青州。

呂布對此,自是欣然讚同,由此竟不經意間改變了曆史原本的走向。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隨著兩方利益鏈條形成,劉備軍自也有了穩定收益。

而正當秦瑱想要繼續下一步開始整頓教育的時候,簡雍卻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他們的細作,尋找到了太史慈的蹤跡。

PS:今天有點事情給耽擱了,很抱歉。

才發現上一章標題號寫錯了,這一天天屬實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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