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思索著問題,一邊吃著。
霍海接手之後,長安縣的發展,遠超乎了劉徹的想象。
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雖然說其中主要出力的是煤礦,但煤礦不也是霍海搞出來的東西麼?
這才幾天?長安就大變樣了。
如果持續三年五載,到時候又是什麼光景?
而霍海想的卻是眼下的東西。
霍海急啊,著急賺錢。
此次視察一結束,霍海馬上就想要回霍府!
這條街上,簡直到處都是商機!
此時劉徹看到周圍站著吃飯的車夫,難得的露出了慈愛的表情:“聽說霍海做了少尉後,你們收入都提升了很多?現在也有錢吃飽吃好了,感動嗎?”
車夫們:不敢動。
劉徹看一群車夫想要說話,又不敢說話的樣子,正在思慮如何選人發言。
霍海:“想要發言的,舉手。”
有一個車夫舉起了手,然後一邊艱難的吞咽。
劉徹慈父一般的伸手:“請講。”
車夫艱難的把饅頭梗下去後:“陛下,您下令讓咱們繼續吃,但是……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再撐,撐死了……”
劉徹笑容停滯在了臉上。
朕下令讓你們繼續吃,是這個繼續吃的意思嗎?
“咳咳,朕的命令是你們可以繼續吃飯,不用回避百官,而不是必須一直吃,是誰傳的命令啊?怎麼一個旨意都傳不清楚?”
趙破虜舉手:“陛下,我。”
劉徹本來想要訓斥,但馬上就想起,自己這一行專門過來,本來就是為了看望北征將士們的家屬,又訓斥趙破虜的話算什麼?合著嘉獎行為變責斥是吧?
劉徹:“我是說,趙愛卿之前是誰傳的旨。”
霍去病舉手:“陛下,我。”
劉徹又想訓斥,但是看到霍去病,就提不起來氣,繼續:“我是問,在去病之前,是誰傳的旨。”
王內侍左顧右盼,都舉手發言是吧。
於是舉起手:“陛下,是我。”
劉徹起來就是一腳:“真笨,傳個旨意都不會。”
一群車夫鬆了一口氣,不用繼續撐了,一邊看王內侍的笑話。
王內侍委屈極了。
我傳的陛下您的原話啊!我一個字兒沒改!
霍海笑眯眯:“王內侍恭喜啊,陛下這是愛護你,讓你去學習一下傳旨的標準流程,方便把口諭確定為製式旨意,這是要大用你呀!”
王內侍難看的臉才好看一點。
劉徹當然也沒想著真的處罰誰,反正是做樣子嘛,繼續慈父般的笑容:“你們吃完的話,可以繼續送貨,彆耽擱你們的生計。”
“朕還指望著你們給朕,給大漢創造……”
劉徹說到這裡卡住了,因為,這些人實際上都是在給他打工,一想起這個,他就開始算一個人一天能幫他賺多少錢了,這麼一算,就停不下來了,CPU內存占滿了。
霍海在旁邊:“都聽清楚沒,陛下說要讓你們是大漢的子民,是大漢的棟梁,希望你們用勤勞的雙手,努力工作,為自己,為子孫後代,也為大漢,創造美好的未來!鼓掌!”
一群車夫跟著霍海啪啪啪的鼓掌。
霍海大手一揮:“都走吧!”
一群車夫,起身就溜。
趙破虜的媳婦兒怔住了:“還……沒給錢呢……”
霍海臉色尬住,總不能把人都追回來給錢吧?
媽的這些人是真會撿便宜啊!比老子都會!
於是隻能尬笑:“這頓我請了吧。”
劉徹看著這麼多人走了,還在算,繼續算,但是目標數量太大,太難算了。
有公侯在人群中:“陛下,咱們吃的差不多了,繼續往前逛逛吧,咱們去碼頭看看,也去造紙廠看看。”
劉徹回過神來。
看造紙廠?你想的倒美!
想偷學是吧?
劉徹:“朕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霍海:“陛下,臣覺得可以看。”
劉徹:“這個可以看嗎?”
霍海:“這個必須看!”
劉徹小聲:“你要乾嘛?”
霍海低聲:“陛下,接下來他們能買到紙拿回去翻譯經書算我輸。”
劉徹:“你萬一賭輸了呢?賭贏了對朕又有什麼好處?”
霍海小聲:“紙廠不是公主的嘛,公主的股份,不就等於陛下的?”
劉徹挑眉:“那……去看看?”
其實造紙生意,霍海不敢單獨持有太久。
煤礦可以一個人挖,銅礦可以一個人挖,但造紙不行。
這東西每天都讓所有讀書人抓耳撓腮的。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可不是都是儒生,儒生隻占據三成!
剩下的大部分其實學的很雜,其中主要偏向於黃老道。
這些學的很雜的人中,大部分脾氣比較火爆,也有那把陰謀當正道的人。
如果持有造紙太久了未來會有問題。
霍海讓他們看,是表明兩點。
第一,你要是看得懂學得會,你有本事就自己造。
第二,我擺明了讓你看,你們看了都造不出我這個質量的紙。
兩點一點是告訴所有人,這個生意我是被動壟斷,不是主動壟斷。
第二是告訴所有人,能做這個生意是本事,搞陰謀沒用。
霍海當然知道,天下聰明人多了去了,總有一天這一套技術會流出去,甚至不用流出去,終有一天會有人反推、旁敲側擊出真相。
但這些對霍海來說都不是問題。
因為……一項技術被攻破,霍海就能丟出一項新技術。
新技術被攻破,霍海就能丟出更新的技術。
除了造紙,後麵還有印刷術排著隊。
就算印刷術都攻破了,到時候機械排版印刷呢?
機械排版印刷都攻克了之後,後麵都還有技術。
相反,有人能去攻克,能做出質量二等的紙,是個好事情,有比較有市場,才有活力。
路上的車夫依舊絡繹不絕,因為他們不會往馳道中間走,所以顯得人更多了。
走了半天,霍海跟卜式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卜式手比劃了半天。
霍海歪頭。
卜式用口型:快到了。
霍海更疑惑了,‘來尿了?’
卜式:“那兒,到了。”
霍海:“嚇尿了?”
卜式大聲:“哎呀,好熟悉的味道。”
群臣嚇一跳,轉過頭來盯著卜式。
大家一臉疑惑:這貨羊癲瘋發作了?乾嘛啊?
卜式是新來長安的,既不是外戚也不是勳貴,而是富商出身,而且還是愛國富商,真愛國富商,家產一半一半的捐那種。
要不是因為他是富商,而風氣沒改變,大家都在想怎麼賺錢,才沒人接納這外來者呢。
不過,你一個小校尉,在這種場合大聲喧嘩,你是想唱大戲當主角嗎?
卜式深吸一口氣,一臉陶醉的樣子:“是了,熟悉的味道,青青草的味道,來自草原的特殊香氣。”
大家一臉懵逼。
此時,另外一邊,霍海閉上眼睛,昂起頭,大聲:“啊!是大自然的味道。”
“我知道了,是來自草原的優質乳牛,生產的優質牛奶的香氣!”
卜式:“行家啊!”
反應快的已經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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