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特彆的寒冷。
不過,霍海的房間,有一個火炕,睡的很溫暖。
可惜外麵殺豬宰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霍海想要睡覺也睡不好。
更何況,屋外還有人在朗聲交談。
霍海帶著起床氣,推開了窗戶。
自己睡的房間外麵的,李蔡和霍去病正在交談。
李蔡看到霍海推開窗,有點疑惑:“霍大人,你這不冷嗎,居然穿著單衣就開窗戶了,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啊。”
霍海打哈欠:“我謔~哈~啊,冷嗎,不感覺冷啊?”
霍去病看霍海起來了:“李大人找你有事兒,你趕緊起來,我還要去練槍。”
有霍去病開口,霍海也沒法再在房間待下去了:“等一下,馬上。”
很快,霍海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披上了披風走了出來。
李蔡拱手:“霍大人。”
霍海還禮:“李大人,你可是丞相,我哪兒受得起你行禮。”
李蔡笑了:“今天不是丞相拜訪太子舍人,而是錢幣官拜訪富商,我聽人說你的紙業生意特彆好,而且你還在做其他生意,所以有大量的資金進出?”
霍海警惕:“你不會是來收稅的吧。”
李蔡捋了捋胡須,嘎嘎笑:“收稅自然是要收稅的不過不是今天,今天我是來查劣幣的。”
“麻煩霍大人帶我去你屯錢的地方,我帶了專人,讓他們抽查一下。”
霍海:“行。”
霍海帶著李蔡往存錢的屋子走,一邊回憶著,似乎隻能在記憶裡想到一首寫李蔡的詩詞。
【千古李將軍,奪得胡兒馬。
李蔡為人在下中,卻是封侯者。
芸草去陳根,筧竹添新瓦。
萬一朝家舉力田,舍我其誰也。】
這首辛棄疾的【卜算子】是辛棄疾被告狀後寫的,說李廣功績高,卻沒封侯,他弟弟李蔡為人不太行,卻封侯了。
意思就是嘲諷舉報他的人人品低劣,能當高官是因為沒底線。
其實這首詞還真是抬舉李廣貶低李蔡了。
李廣的軍功那可真就沒有李蔡多,李蔡當時在衛青手底下,可不是一般角色,而是先鋒將一類的角色。
而且,李蔡和李廣同時參軍,曆年功績都差不多,軍功官職都是同步漲的,一直到幾年前開始打匈奴,李廣開始拉胯,李蔡屢立戰功。
李廣奪得胡兒馬?還不如李蔡抓的匈奴王多。
而且,李蔡也是沒有好下場的。
本來,在劉徹之前,所有丞相都是貴族擔任的,是先封侯再拜相。
包括曹襄的祖先曹參,當初“日夜飲醇酒,不事事”,漢惠帝忍不住了,就讓曹參的兒子勸解一下。
曹參根本不給臉,直接把自己兒子吊起來打,漢惠帝還隻能親自跑去聆聽曹參胡說八道的大道理。
後麵幾代丞相雖然不一定有這麼厲害,但幾乎差不多。
一直到劉徹,劉徹讓平民身份的公孫弘上位,然後再給公孫弘封侯。
公孫弘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封侯拜相,而是因為拜相所以封侯。
本來,按照劉徹的意思,他會把這個政策一直貫徹下去,把相權給壓製下去。
但是,經略河西走廊和西域的事情來了,劉徹思索之後,還是讓李蔡拜相。
原因有三,李蔡要乾的事情,必定得罪其他大家族,隴西李氏有可能會遭受排擠。
第二,李蔡並非傳統勳貴,和其他勳貴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不會影響削弱相權的大局。
其三,李蔡雖然是李廣的堂弟,但是因為封侯早就舉家搬到安樂縣(今燕京)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劉徹失算了。
第一,李蔡雖然狠抓鹽鐵、幣政、稅改,但一旦涉及大世家大家族,絕不插手,所以誰都沒得罪。
第二,李蔡雖然不接觸大世家大家族,但是他的副手張湯是個野心怪,他可是在這裡麵攪風攪雨,幾乎等於代替了相權,導致削弱丞相的大局被攪壞。
第三,就是因為李蔡全家都搬走了,當劉徹找了個借口把李廣全家都剁了之後,隴西李才沒有失傳。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李蔡當了四年丞相後,被劉徹找了個借口關進牢裡,李蔡直接就自殺了。
當然這有關李蔡的履曆都是霍海看短視頻看來的,裡麵具體有什麼事兒,霍海隻能推測。
如果曆史走向不變,李廣兩年後很激烈的反抗,導致大軍被匈奴滅掉,回來後直接自殺。
之後一年,李蔡自殺。
很難說得清楚劉徹整他是因為相權的事兒,還是隴西李氏的事兒。
霍海更相信是前者。
霍海對於西漢曆史不熟,但是對劉徹熟。
看短視頻看到漢武帝具體乾的事兒,一句話總結,不是在滅人門就是在滅人門的路上。
劉徹可是在聽說李陵投了匈奴後,不用查證,直接送李廣全族升天的。
劉徹可是用五銖錢搜刮百姓,導致全天下五千萬百姓中,一百萬因為造假幣被抓。
要不是有劉徹在前麵當成功例子,楊廣那睿智不一定敢乾那麼多離譜事兒。
因為劉徹是這樣的性格,所以霍海相信,李蔡之死,純屬被李廣連累了。
不過正因為看過這些視頻,霍海對李蔡一點都不擔心。
打開房門後,李蔡都懵了。
三銖錢,四銖錢,最新鑄造的五銖錢,都有。
這些錢擺了一整屋。
霍海:“李大人是不是要查造假幣的?我都把這些幣分門彆類放好了,你看這些,就是重量不夠的,這些是裡麵雜質過多含銅量少的。”
“他們是哪些人買東西留下的,全在這賬本裡。”
“拿去吧。”
霍海打開一口箱子,拿出了一本裝訂好的書。
這年頭,雖然有白紙了,但大家做書,還是做成卷,所謂開卷有益,霍海裝訂成冊這種書看起來怪異,但仔細一想妙不可言。
不過李蔡現在哪有功夫想這個,李蔡都傻了。
我他媽就來看看,就當遛彎兒了,就過來做做樣子罷了。
趁著今天驃騎將軍凱旋歸來,賓客多,故意來演一出。
你真搞一本爛賬放在這兒是什麼意思?
你想我死嗎?!
但是……不接嗎?
李蔡不敢接,他背後的張湯卻激動的要瘋了。
如果拿到這本賬本,順藤摸瓜,豈不是能把所有造假幣的貴族都逮住?
平民?彆逗了,平民哪兒來的銅用來造假?!
看李蔡不接,張湯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拿賬本。
霍海看了一眼張湯,把賬本放進懷裡,微微一笑:“騙你們的,哪有什麼賬本。”
張湯開口:“霍大人,那一堆紙張,給我看看。”
霍海:“你是?”
張湯:“丞相史張湯。”
聽到張湯的名字,霍海就已經笑了,不過霍海神色不變,依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幾等爵?”
張湯神色自然:“未有軍功。”
霍海鼻孔對著張湯:“那這兒輪得到你說話?沒規矩,滾下去!”
“來人,請他們出去,我要和李大人好好聊聊。”
皇甫華懷抱著寶刀,走到張湯麵前,逼著張湯步步退後。
張湯臉色陰沉,眼色陰損的盯著霍海。
霍海看向李蔡,然後指向張湯:“還敢瞪我,給我打!”
張湯還沒反應過來時,眼睛已經挨了皇甫華一拳了:“啊!你……”
皇甫華一手抓住張湯,一手暴打張湯的臉。
李蔡歎了一口氣小聲:“他可不隻是我的主簿那麼簡單……”
霍海叉腰,猖狂:“我管他是誰,打了再說。”
皇甫華把張湯摁著一頓暴打。
打著打著項緒過來了:“公子,陛下來了!”
李蔡:“看來是聊不成了。”
劉徹進來後看了一眼張湯,認了出來,嚴聲:“霍海!毆打官員可是犯法的,要麼判流放要麼罰款五萬錢。”
霍海笑嘻嘻:“陛下,臣,選罰款。”
項緒一看,直接揮手讓兩個奴仆抬箱子。
霍海盯著張湯:“給陛下抬一百五十萬錢過去,一次五萬錢是吧,我要包個月,這賊眉鼠眼的老畢登看著就討厭,見他一次打他一次,連打一個月再說。”
說著,霍海轉頭看向劉徹:“陛下,包月打折不?”
包月?
換個人被打,劉徹就真動怒了,如果霍海再這麼嬉皮笑臉,那就該真罰了。
但被打的是張湯,劉徹就不怒了。
因為張湯就是他培養起來的酷吏。
難道說張湯盯上霍海了?
劉徹不能表態,反而要閉口不言,讓張湯明白,這個人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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