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有半年沒見,裴寧沒甚大變化,隻稍稍多了幾分銳氣。
她穿天池派製式的淡藍色道袍,上繡雲紋波紋,頗有出塵之意。
手臉依舊白的很,胸前也一如往日,好似天池派克扣了飲食似的。
頭發上插著珠釵,還是林白買予她的。
裴寧瞧著林白,也不說話,隻是打量了幾眼,嘴角露出絲笑。
她隻耳根稍紅了些,與林白對視一眼,便不再看。
“你愣什麼楞?”薑小白皺著眉頭看林白,語氣煩得很。
裴寧笑笑,也不開口,隻抬抬下巴,示意打開洞府門。
怎麼一副捉奸的樣子?如何敢小看與我?林白走上前,開了洞府門。
裴寧邁步進入,薑小白也跟著上前,卻被林白伸胳膊攔住。
“我家的產業我不能進?”薑小丫頭氣壞了。
“你家已租賃與我,自然歸我管。”林白道。
“好好好!得誌便猖狂!”薑丫頭朝林白胳膊上狠狠的擰了一下,轉身就走,嘴上還嘟囔不停,“就那兩三下,還用關著門?”
林白揉了揉胳膊,關上洞府門,心裡暗暗發誓,將來必然要把薑小白的嘴縫上。
小小洞府中,隻林白與裴寧。
裴寧也不說話,隻是四下瞅。
地火業也被機括封住,旁邊放著小陰陽鼎。
還有兩個蒲團,矮桌一張,上有茶具。
另有一張矮床,上麵落了淺淺薄灰,裴寧邁步上前,伸手輕撫。
這是有多不信我?林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裴大姐敢把後背交給自己,也敢代自己而死,可她就是不信自己能管住褲襠。
林白坐在蒲團上,笑著看向她。
裴寧還是不說話,她坐到林白對麵,隔著矮桌。
然後身子前傾,肘支在矮桌上,手托著腮,頭略微歪著,雙目晶瑩,麵上帶著笑。
“看來你還挺老實的。”裴寧輕輕張口,然後咬著下唇,耳根的紅逐漸燒到臉頰。
地火洞府裡本就熱,林白這會兒更覺得熱。
兩人呼吸相聞。
林白抓住她的手腕,道:“天不早了!睡覺!”然後把她拉到懷裡。
“不睡……”裴寧語聲小了很多,“伱一見我就沒彆的話要……”
她被堵住嘴,兩人又糾纏一番,裴寧敗下陣來。也不知是讓著林白,還是彆的緣故,很快便不支。
繼而轉到矮床,裴寧也不多做什麼,隻是一手蓋住臉蛋眼睛,似掩耳盜鈴;另一手則跟著林白,林白碰哪兒,她的手就到哪兒。
然後做個阻攔的樣子,嘴上還嘟囔著什麼,反正都無濟於事。
她這會兒像個提線木偶,語聲小的很,身上也沒幾分力氣,人更是像剛從丹爐裡出來,滾燙的很。
往日裡殺伐果斷,颯爽秀逸之人,此刻卻矜持萬分。
她沒經過事兒,林白卻是個吃過喝過的,自然不會猴急。
嘴上一邊柔柔哄著,手上一邊研究天池派製式道袍的拆解之法。
還彆說,怪難解的。
“腰抬一下。”林白說。
裴寧立即照做,又馬上塌下去,她也不遮臉了,“你真笨……”她埋怨,語聲柔的很,帶點羞,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倆人除了沒睡過,差不多是老夫老妻了,林白當即請教。
她臉紅的很,瞪了眼林白,“不教。”甩手遮住螢石,洞府內霎時黑漆漆的,隻是她白的發亮,讓人移不開眼。
接著便聽簌簌之聲,林白也立即跟上。
手稍微一碰她,便覺她抖個不停。
“彆怕。”林白說。
“我怕什麼?”裴寧聲音稍顫,口氣卻硬,“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真當我沒看過醫術?我自小習武,受過無數苦。我怕過什麼?刀劍加身,我都不皺……嘶……”她嚶嚀一聲,再也不說話了。
洞府雖暗,可修士之身,目力敏銳,林白見她皺眉咬牙,打著擺子,便不再動。
過了良久,林白瞅瞅她咯吱窩,又往下看看,道:“寧姐,你好像沒長……”
“閉……閉嘴!”裴寧終於出聲,轉過去頭不看林白,略有委屈道:“你若是嫌我不祥,自管走便是。”
開什麼玩笑?什麼不祥?香的很!
林白趕緊好聲好氣的去哄,裴寧卻不吭聲了,隻一胳膊遮住臉。
過了好一會兒,林白估摸著差不多了。修士之身嘛,向來恢複的快,一點小傷,早該無礙了。
“寧姐,你好點兒沒?”林白一邊問,一邊小心試探。
“你自做你的事,莫來問……”裴寧沒說完,便又咬著牙,不再出聲。
此後她便一直咬著牙,硬撐著不出聲。
當初在老家花溪縣時,百姓都傳她貪圖轉輪之能,她隻當過眼雲煙,不縈於耳;甚至她還頗輕鬆的與林白說過,要以身相許。
那時何等的恣意灑脫,開玩笑都十分大膽,這會兒卻忍著不出聲,著實是人前人後兩幅模樣,太也害羞了。
“寧姐,你乾嘛咬著牙不出聲?”林白好奇問。
“……”裴寧瞪了眼林白,道:“我樂意。”
好吧,林白自然隨著她。
不過林白一直引她說話,待她說話時,便陡然發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洞府歸於寧靜。
“薑家的洞府還是可以的,就是這家具做的不怎麼樣。”林白歸於賢者,找起了主家的不是。
裴寧沒搭理他,頭枕著他胳膊,把他另一隻胳膊拿開。
可胳膊立即又回來。
裴寧再拿開,又回來。
兩人也不吵吵,如此這般十餘次,裴寧終於來氣,使勁兒的擰了一下,可還是不見效。
“你很快就要回天池派苦修,再見麵又得好久。”林白深情款款,“我總得抓著點什麼,好能深記於心。”
“你總是有理。”裴寧笑。
林白見她展顏,便又拱了拱,把火拱大。
又過了許久,又歸平靜。
裴寧哼哼了好一會兒,人才恢複,隻是略歇了歇,便不滿道:“這兒也太熱了些。”
“地火洞府嘛,下麵有地火,自然比彆處熱。”林白隨口解釋,又道:“再往南邊有溫泉,也是薑家的產業,不如咱們去看看?”林白瞅著她,期待之極。
這薑家的溫泉確實不錯,林白還真去瞧過,還泡了一次,倒是解乏,能緩煉丹勞累。不過終究是一個人玩兒,沒啥意思。
“我才不去!”裴寧不屑的很,“那是薑家拿來賺錢盈利的,彆人用過摸過的東西,我才不碰!”
說完話,她抬頭,伸手把脖頸下林白個胳膊拿出來,甩到一邊,分明是不枕了。
然後還瞪了林白一眼。
林白都不知道哪兒惹她了,方才還溫情款款,語聲又膩又羞,怎就突然甩臉子?
睡完了不認賬麼?
又不是沒好好伺候。雖說第一回時她確實受了些苦,可越到後麵,她雖還咬著牙關,但人卻多了幾分柔媚之意,想必頗得其趣。
可咋就說翻臉就翻臉呢?
林白默默想了下,拱了拱也沒用,又觀察她麵色。
兩人狼狽為奸日久,又同生共死,林白最是懂她,立即就發現,她那表情分明就是往日裡酸貞姐的模樣。
林白終於明白:原來寧姐又在陰陽怪氣,一語雙關,明著說溫泉被人用過,實際卻是想說自己被貞姐玩過了。
“難伺候。”林白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裴寧耳朵尖的很,立即出聲,“我難伺候,那你找你貞……”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白強行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