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備好清水和乾糧,林白閉關煉丹。
第二爐出丹七顆,尚可。
林白並不急著煉製第三爐,反來到石盤上靜坐反思。
待總結了得失後,又在石盤上演練百次,這才著手煉製第三爐。
心無雜念,不存得失之心。靈力控火,神識外延。
固精丸的主藥乃是固魂草,性陰,是故更需注意火勢,稍稍大一些就會出錯。
第三爐出,得丹十二枚,品質一般。
林白細細得觀察了一會兒,又洗淨丹爐,繼續回石盤上反思總結。
如此這般,一直到第七爐時,總算功成,得丹二十丸。
之後再煉,雖還有成丹不高的時候,但大致都穩在了二十丸,品質也稍有提升。
靈材已全部用完,林白依舊不出門,隻專心修行。
煉丹隻是輔,修為境界才是根本。
如今已經練氣五層,這段時間以來,林白明顯察覺到進境慢了許多。三靈竅的資質確實差了點,而且第六層還是個關口。
在練氣期,四、六、七層通常被稱之為關口所在,想要突破會很難。
當然,事無絕對,有些人可能都感覺不到關口的存在,但有些人一輩子卡在練氣三層,始終破不了練氣四層的關口。
就像前些日子出外搏命的黃如花道友,她就是卡在練氣三層,進不得第四層,這才出去搏一搏的。
而林白煉製的固精丸,其作用就是在闖關時所用。對有些人有奇效,對有些人卻作用不大。
說白了,丹丸畢竟是輔,主要還是看人。
轉眼半個月過去,林白在石盤上睜開眼,有些頭疼。
修為進境越來越慢,氣海基本穩住不動,容納的靈力也增長緩慢。
“我難道也遇到關口了?”林白皺眉細思。
先前在練氣三層時,根本沒感覺到關口存在,自然而然的就到了練氣四層。
而且自打入道起,修為不能說一日千裡吧,至少也是駿馬奔騰。可如今來到練氣五層,隨著修行愈久,凝滯之感越重,便如小毛驢走路一般,進境緩慢。
“難道說,我以後也得靠固精丸過日子?”
不過這也不是大事,就算再慢,有石盤在,熬著便是。
林白琢磨了一會兒,打算去一趟鳳鳴閣,向朱見羊前輩討教討教。
正欲離開石盤,便見石盤外圍霧氣上又出現月白光點,微有水潤之意。
“秀秀這丫頭……”
這些日子以來,林白就發現,秀秀每隔一兩天就要推演一番。
少則一次,多則兩三次,頻繁的很。
“找個機會去雲霞宗看看她?”
“算了,我若貿然暴露,對她並無益處,還是等到有跟曲成甲說話的本錢後再去不遲。”
睜開眼,林白略略平穩氣息,便開了洞府門,往外走。
沒遇到薑家那丫頭,也不知道她乾啥去了。反正自上次她甩臉子之後,林白就一直閉關,沒尋她說過話,她也同樣沒來找過林白。
路上又遇到幾位曾同住丙字號的練氣道友,林白一一打了招呼,儘量不得罪人。而且還好一番賣慘哭窮,說是在外借貸,這才能進地火洞府煉丹。
入了坊市大街,來到朱家的鳳鳴閣。
“玉玲姐姐。”林白嘴甜的很。
朱玉玲笑著點點頭,招手讓人來看守櫃台,她與林白一同上樓。
還是老地方,朱見羊正在揮毫潑墨。
林白行了一禮,然後湊前去看,卻見寫的也不怎麼樣,草不草,行不行的。
“可能是我境界太低的緣故。”林白暗暗心想。
“還是臨摹不來,形不似,神更不似。倒是畫虎類犬了。”朱見羊對著墨寶搖搖頭,歎息一聲,揮手燒掉。
合著是真寫的不行?
“朱前輩在臨摹誰的墨寶?”林白好奇的問。
“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朱見羊坐下來,撫須一笑,“我臨摹的,乃是橋山派玉前輩臨摹彆人的書法,說其中有煌煌劍意。”
還隔了一道?既然稱玉前輩,那應該是金丹境界了。金丹還得臨摹他人書法,元嬰修士嗎?
林白也沒再多問,層次太高,自己接觸不到。
“固精丸可有所得?”朱見羊也不欲多談書法,隻說正事。
“有負前輩厚望。”林白從儲物戒中取出丹瓶,雙手奉上。“二十份靈材,隻得丹十五丸。”
朱玉玲聞言,似略有驚訝,側目看向林白,又期待的看向朱見羊。
朱見羊接過,倒出固精丸看了眼,點點頭,道:“你初煉此丹,已算不錯了。而且成丹品質還行,大有可為。”
他撫須看向林白,勉勵道:“其實煉丹製符一道,天分固然重要,但還是一點點喂出來的。多上手,才能長進更快。”說完話,把丹瓶丟給了朱玉玲。
“雲賢弟已算是頗具天分之人了!”朱玉玲接過丹瓶,麵有喜色。
“姐姐不嫌我蠢笨,浪費靈材便好。”林白笑笑。
三人閒談了幾句後,林白便趁機請教修行上的問題。
“朱前輩,我如今練氣五層,可這些日子以來,修為上有凝滯之感,似遇到了關口,這該如何?請前輩解惑。”林白行了一禮。
“關口之說,並無定論。不過大多練氣修士,都會在進階第四、六、七層時,遇到阻礙,這自然而然就有了關口之說。”
朱見羊撫須笑笑,接著道:“你煉製的固精丸,因有闖關之效,這事關大道,故而價格頗高。”
“雲賢弟何不試試固精丸?”朱玉玲笑著道。
“玉玲姐姐,丹丸畢竟是外物,我還想試試彆的法子再說。而且,我還沒到那一步。”林白苦笑。
“伱有此悟,倒是難得。”朱見羊誇讚一句,繼續道:“其實,正因大多修士都會遇到這個問題,是故破關闖關之法甚多。”
“還請前輩教我。”林白期待之極。
“說來玄之又玄,卻又簡單之極。或者煉丹,或者製符,或者煉器。順心順意之時,或許就再無凝滯了。”朱見羊撫須笑,“當然,也可以出去走走。”
這煉丹自不必說,林白最近一直在煉,與心境上確有進益,但修行上卻不行。
至於出去走走……
“前輩,我苦學煉丹之法,便是不願出去搏命。”林白道。
“不是說讓你出去搏命。”朱見羊失笑,搖頭道:“乃是說去看看山川秀麗,開闊心胸;亦或者會會親朋,交遊舒心。”說到這兒,他又提點道:“雖說搏命之時最易有所得,但那是最後的法子。”
林白若有所悟,最終點點頭,行了一禮。
朱見羊讓朱玉玲又備上二十份的固精丸靈材,又勉勵幾句。
林白也不多言謝,隻記在心裡。
再說了幾句閒話,林白告辭,朱玉玲下樓相送。
來到店門口,朱玉玲拿出一封信。
“玉茂已收到你寫給他的信,他知你近況,十分開心。這信便是他回的。”朱玉玲笑著道。
“玉茂兄近況如何?”林白接過信,笑著問。
“他在家一切都好。”朱玉玲笑笑。
兩人又扯了兩句,林白離開,朱玉玲回轉鳳鳴閣二樓。
先給朱見羊倒上茶水,朱玉玲繞到他後麵,給朱見羊揉肩膀。
“伯父,”朱玉玲手上不停,麵上卻有些不悅,“方才為何不與他簽個長約?至少也得拿他個準話才是。”
“什麼意思?”朱見羊笑問。
“以他的天分,日後在丹道上必然有所成就。”朱玉玲有些焦急,“若隻是練氣也還罷,若是能築基,豈非前途廣大?”
“你說的沒錯。”朱見羊點點頭。
朱玉玲麵上有了喜色,道:“他如今遇了瓶頸,修為凝滯緩慢,正是迷茫之時,咱們隻要順勢開口,他又是個隨和的性子,煉丹的能耐也是咱一點點喂出來的,他豈能不同意?”
朱見羊沒吭聲,隻略略點頭。
“還有!”朱玉玲一肚子的主意,“簽了長約,有了約束,就跟咱家綁在一起了。日後豈非是助力?若是再送他幾房姬妾,誕下後代,那就是咱朱家人自己人了!他能享受的好處也更多,又不是做什麼贅婿,沒駁他麵子,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其實你小看了一點。”朱見羊笑笑,“他在丹道上的天分還要更高些,他先前藏了拙。要不是我做了快百來年的生意,見過了無數人,還真看不出來。”
朱玉玲聞言也不氣,反笑了起來,道:“他散修出身,謹慎些也是有的。隻是這般天分,不更該收到咱家裡麼?”
朱見羊幽幽歎了口氣,道:“修士之身,還能被一份築基家族的長約困住不成?”
朱玉玲一聽“築基家族”四個字,立即蔫兒了。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不過還是少算了一點。玉茂與他有引薦之情誼,我與他也算有栽培的情誼,這是極大的人情。有這份人情在,他肯定沒法拒絕你的提議。”
朱見羊飲了口茶,接著道:“可人情這東西,你若不用,隻要人不死,那就一直在。你若用了,就真沒了,人就算活著也沒了。”
朱玉玲皺著眉頭,似乎沒聽懂。
“你啊,就是太貪婪,什麼都想吃到嘴裡。”朱見羊笑笑,“你需知道,他即便煉丹有成,也是咱養出來的。日後他若心存情誼,煉了丹必然交由咱家出售。丹藥利潤幾何,你又不是不知。用不了多久,咱付出的都回來了。這隻是正常的生意往來,咱絕不壓他的價,人情還留著呢!”
朱見羊撫須笑:“隻要咱不用這人情,他不管日後是練氣,是築基,亦或者更高,但凡聽到姓朱的人,總會想起咱們這一家子的好。日後你和玉茂的後人遇了他,他還能開口趕人不是?你看他像那種翻臉無情的人嗎?”
朱玉玲沉吟良久,道:“人心總是隔肚皮的,就算不會翻臉無情,可咱辛辛苦苦把他養起來,日後一走了之怎麼辦?或者投了彆家,咱老祖沒了,還能上門討人不成?”
“若真是這般,那咱就當不認識他也就是了。”朱見羊語重心長,“不過以我看來,他平日裡是實打實把我當前輩看的。他念著咱的好兒就行,沒必要拿人情壓人,否則得不償失。”
“那……”朱玉玲歎了口氣,道:“那日後怎麼待他?”
“跟以前一樣就行。”朱見羊笑笑,輕輕拍拍朱玉玲的手,和煦道:“傻孩子,彆忘了咱們初見他時的想法,結個善緣而已,如今你怎越想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