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情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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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修行世界也有贅婿,林白和裴寧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之前向宋張問過不少東海域的習俗,但根本沒想過還有這茬兒。

林白和裴寧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此時,先前那位王道友的襯托之下,朱玉茂對這位雲中鶴道友非常滿意。

不僅談吐文雅知禮,性情和善,樣貌也不差,最難得的是年紀輕輕便已練氣中期。

雖趕不上那些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但也算大道有望,日後是有一番前途的。

隻一點,朱玉茂覺得這位雲中鶴和裴道友眉來眼去,兩人說是姑侄,怕是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不過這都是小事,他倆姓氏不同,應是遠親,且大概是凡俗輩分,無甚大礙。

再說了,若想入贅朱氏,需得修行學藝三年。到時會細細察其品性,觀其言語,若真是端正之人,自然接納;若是前後不一之輩,禮送走便是。

“雲道友意下如何?”朱玉茂期待的看向林白。

林白抿了口茶水,看裴寧。

裴寧也不吭聲,麵上微笑。

林白拱手,好奇道:“朱兄,冒昧一問,你們朱氏一族難道不怕日後客大欺主,贅婿反噬?”

朱玉茂愣了一下,旋即搖頭,笑道:“雲道友,我朱氏行事規矩良善,絕不是把贅婿當奴仆使喚的,怎會客大欺主?若是雲道友日後能金丹入腹,乃至於證道元嬰,我等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害怕?”

很是坦蕩。

不過到底是金丹家族,底蘊自在,如此開門攬客,想必是家裡的確缺人,或者彆有難處。

這事兒不好打聽,畢竟涉及人家家事。林白若有心入贅,那問了也就問了;可如今林白並無這個想法,自然不好去問。

對上朱玉茂滿懷期待的小眼神,林白都不忍心開口拒絕了。

看向裴寧,示意幫忙。

“朱道友,”裴寧果然說話了,“不瞞你說,若是能早一年遇到你,我侄兒雲中鶴自然是願意入贅的,隻是現在……”她慣會演戲,做出扼腕之色。

“哦?莫非雲中鶴道友另有歸宿?”朱玉茂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他先前就與人定了終身,隻是那姑娘被一惡人搶走了,還是當著他的麵。”裴寧無奈一歎,“後來他又遇到他的老相好,本欲破鏡重圓。可一番歡好後,老相好嫌他無能,又一走了之了!此後他再無娶妻之念,隻想爭個大道前程。是故,我才帶他出來走走,舒遣一番,尋個機緣。”

“……”林白愣住,這裴大姐說的句句屬實,就是離譜。

朱玉茂見裴寧說的認真,又見林白低頭不語,當即信了。

這種事其實不少,入了修行自然以實力為尊,境界高不一定就有道德。

“雲道友命運多舛,日後必然光明燦爛。”朱玉茂歎息一聲,又細語安慰。

林白沒吭聲。

然後朱玉茂又期待的看向裴寧。

裴寧立即了然,搖頭道:“朱道友休提。我曾撞見未婚夫與人私通,數日不休,還是在與我一牆之隔的地方。自此我便心生魔障,斷情絕愛,不問男女之事,隻一心大道了。”

“這……”

朱玉茂看看裴寧,又看看林白,心說伱倆也太悲慘了吧?

一個未婚妻被當麵搶走了,一個未婚夫當麵私通……要是能把這番情關和心結熬過去,日後你倆不得了啊!

一時間,場中有些寂靜。

林白是個臉皮厚的,見朱玉茂確實是個實在人,便引開話題,來問此間地理風俗和風流人物。

朱玉茂就是本地人,自然清楚的很,當即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林裴二人對朱玉茂愈加有好感了,雖婉拒了人家的招贅之意,但這朱玉茂不僅不氣,反而態度不減,更見真誠。

這確確實實是來結善緣的。

蹭了人家好幾壺茶水,眼見夕陽在山,林白又問了許多問題,人家雖不厭其煩,但林白這等厚臉皮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時天已不早,林白正琢磨著怎麼回個禮,然後告辭呢,那朱玉茂卻又笑了起來。

“天不早了,兩位道友不如在鄙莊歇下。”朱玉茂做事著實地道的緊,“此地也有靈脈,靈氣雖稀薄了些,可到底還是能用的。”

說著話,他拍了拍手。

俄頃,幾個凡俗侍女登上閣樓,端著菜肴。

“還請莫要嫌棄。”朱玉茂為林白和裴寧斟酒。

眼見到這一步了,林白與裴寧也沒法推拒,當即落座。

裴寧心裡還存了提防,也不飲酒吃菜,更少說話。隻林白與朱玉茂推杯換盞,暢聊此間風物,倒也彆有生趣。

月上中天,人已微醺。

下了閣樓,朱玉茂遣凡俗侍女帶裴寧歇息,他則親自去送林白。

到了客房,朱玉茂伸手招來兩個女子,“這是我家的兩個凡俗晚輩,且做陪床之用。”他愈加笑的開心,“若是她二人不堪征伐,雲道友切莫客氣,屋外還候著兩個。”

這也太客氣了!林白哪受到過這待遇,再看向那兩個女子,但見樣貌不差,年約二十出頭,身材豐腴,眉角含羞。

林白學醫日久,知曉這年齡和身材都是最適合生育的。

這是陪床還是借種?

通常而言,凡俗之人的後代中,生出靈竅者萬中無一。即便有靈竅,也大多一二竅,資質屬極差的。

若是修士與凡人的後代,生有靈竅的概率則稍大些。

至於修士與修士之間,若是有孕,那有靈竅的概率更高些。

生不生靈竅,靈竅之多寡,還與所處地界靈氣是否充盈。當然,這說法也不一定準,因為靈竅乃天賜。

不過修士大都子嗣艱難,練氣和築基之人還能孕育出子嗣。可一到金丹境界,想要生子卻難之又難了。

是故大多身負家族眾望的弟子,都會在練氣和築基期留下子嗣,因為再往後就生不出來了。

“朱兄,這是何意?”林白一副道德聖人的模樣。

“雲道友莫非不喜她二人?那換了便是。”朱玉茂略有尷尬,“還是說雲道友擔心日後子嗣撫養之事?你放心便是,若有孕,便是我朱家子弟,道友不用擔心。”

合著真是借種的!你家到底怎麼了?就這麼缺人?

沒修行前,有人尋我借種;如今入了修行,還有人找我借種!

林白悄悄的瞅了一眼裴寧的客房,然後看向朱玉茂。

“朱兄,我初來貴地,今日咱們把酒言歡,頗為知心,我將朱兄看做同道好友,日後是要多多交遊往來的。”林白正經嚴肅,“可朱兄這麼做,豈非把我當做匆匆過客?豈非把我當做匆匆留種邊走之人?還是說,朱兄真沒把我當朋友?”

林白一番話情真意切,走的是君子欺之以方的路子。

朱玉茂立即就不好意思起來。

“雲老弟哪裡話?”朱玉茂也頗為感慨,“我正是與老弟一見傾心,相談甚歡,才有此舉的。若是旁人,我定然不會做這種事。”

“這就是了,咱們乃是君子之交。”林白立即展顏,笑道:“我知朱兄乃是為了家族,可這件事我是萬萬不能應的。朱兄若是彆的事,我必然應下,絕無二言。”

朱玉茂聞言,感慨不停,竟拉住林白的手,又讓人擺下桌案,飲到半夜才儘興。

到了第二日,林白與裴寧早早起床,一起來向朱玉茂告辭。

而朱玉茂卻遲遲不見露麵,問莊園裡的童子,那童子卻說不知。

主未在,林白和裴寧也不好意思走,畢竟昨天吃人家喝人家,總得打個招呼才是。

待到過午,那朱玉茂還是沒露麵。

林白與裴寧便不再等,留下書信,囑咐那童子交付朱玉茂,便離了莊園,繼續西行。

“昨日你跟朱玉茂相談甚歡,就差拜把子了,怎他今日反不露麵了?”坐在路上,裴寧好奇道。

“這我怎知?”林白也看不透,隻是道:“不過那位朱兄是個厚道人,必然是有什麼急事。”

裴寧笑道:“你倒是他知己。”

林白苦笑一聲,回道:“誰不想跟厚道人打交道呢?整日算計,心裡也煩的緊。”

“是啊。”裴寧點點頭,竟頗為認可林白的話。

兩人行了沒多大會兒,忽聽身後有人呼喊。

轉身一看,隻見朱玉茂駕一飛舟,追了上來。

“兩位怎走這般急?”朱玉茂從飛舟上落下,麵有疲憊,卻是含笑開口。

“還請朱兄諒解我二人不告而辭。”林白笑著道。

“無妨無妨。”朱玉茂從袖中摸出一封書信,道:“這是我連夜回鳳鳴山老家,請家主寫的。你二人要去信義坊,我有一個伯父在那邊做些小營生。你二人若是有事,可去尋我伯父,他一見書信,必不會把兩位當做外人。”說著話,他樂嗬嗬的把書信交到林白手裡。

林白愣了下,總算明白朱玉茂一直沒露臉的原因了,合著是去請他家的築基家主開介紹信了。

以他的修為,在家族裡應沒多大地位,想必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拿到這封信的。

林白就覺得,這位朱兄實在太厚道了,自己昨晚也有些用力過猛了。

不管這信管不管用,這連夜求信之情得認。

即便相談甚歡,可才認識一天一晚,情誼著實難得。

林白也不言謝,隻俯身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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