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一樣的東西，其實有不少。比如，看到大夫的臉色，就能猜個七七八八。羋梓內心猛然咯噔一下。張雨夢盯著羋梓看了十秒鐘，差點沒嚇死她，突然張雨夢一臉不滿的環抱雙手。“你叫楊乾阿爹，叫我什麼？”羋梓直接無語了，內心不斷的咆哮。你們兩個可是目前全天下最後權勢的夫妻，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這麼喜歡占人便宜。“阿，阿母！”張雨夢立馬抱住了羋梓，一手摸著她的腦袋，兩個嬰兒倉死死的將羋梓給鑲了進去。當再次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羋梓感覺，自己差點就被悶死了。用力的拍了拍羋梓的肩膀。“算你有眼光，日後，我罩著你。”羋梓不疑有她，點頭後，立馬央求兩人救治阿娣。楊乾可不是一直在玩，一個好似搬磚一般的東西，從裡麵被掏了出來，直接扔到旁邊的木桶裡麵。像一塊，不，半塊搬磚，稍稍有些不規則，但缺失的一半卻又讓人觸目驚心。可現在，三人的眼神都變了。因為整個胎盤竟然是紫藍色的，看著就感覺不對勁。“楊乾，當心點，千萬彆受傷，要是血液感染，會很麻煩的。”“放心~~~！”將胎盤拿出來後，楊乾開始將裡麵臟東西一股腦的全部挖了出來，直至全部弄乾淨。最後，一個好似小老鼠的胚胎被楊乾握在手中拿了出來。胚胎早就失去了生命特征，渾身上下也泛著紫藍的顏色。張雨夢立馬拿過一個水瓶，滿臉渴望道。“放在這裡。”“行。”將胚胎放好後，楊乾立馬明白是什麼意思，光是那刺鼻的味道就知道是福爾馬林了。不愧是醫學生，就是這麼的淡定。“好了嗎？”楊乾的手再次深入了一些，幾乎達到了最深處的地方。“快了，前端，中端都搞定了，就剩後端了！”隻是幾分鐘的時間，楊乾失敗了。因為手臂太粗了一些，無奈下隻再此擦了一些豬油後伸進去。“嗬~~~~”就在此時，羋念整個人都坐了起來，一口巨大的吸氣聲，好似從胸腔裡麵噴出來一樣。楊乾被這本能似的動作給拽的往前踉蹌了一下。羋念有點迷迷糊糊，不得不說，睡了一會後，她的精力好了不少，加上體內沒東西，精神頭自然好了一些。當她往下看的時候，陡然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那種感覺非常奇怪。說不痛吧，還挺痛的，說痛吧，其實也還過的去。低頭一看，就看到侯爺用奇古怪的姿勢在自己的下麵。突然，羋念猛的一驚差點跳了起來。卻被眼疾手快的張雨夢給死死按住。“彆動！”羋念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你再動，口子上的擴張器要是掉了就麻煩了，外加你體內還有很多臟東西沒有排乾淨，會影響之後的生育和生活。”張雨夢急忙說道，生怕羋念劇烈掙紮，那不光簡陋的擴張器會掉落，嚴重的話，直接話把楊乾的手臂跟夾在裡麵。劇烈抽出來，羋念必然受傷，不抽出來，時間一長，氣血不通，楊乾的手臂就會受損。羋念感覺怎麼人都要炸了，開什麼天大的玩笑。那，那麼窄的地方，一條手臂伸了進去，她感覺渾身都不好了。楊乾瞪大了眼睛，不斷朝著張雨夢使眼色。“喂，收緊了，收緊了！”楊乾隻覺一股巨大的力道死死的收緊，雖然不至於傷了自己，可已然壓迫到了手臂的血管，如果自己用力，要掙脫覺沒問題。可萬一大出血，羋念不說絕對會死，半條命肯定沒了。但如果自己不掙脫，頂多半個小時，血液就會開始不流通，幾個小時後，手臂絕壁變成青紫色，超過十幾個小時，尼瑪要截肢了吧。楊乾的腦門上不由滲出了一些汗水，完全是上不得，下不去，隻能求助張雨夢。張雨夢捏著她的雙肩，幫她放鬆，立馬安慰道。“其實你可以體會下，因為有妊娠的關係，開了三指，理論上痛肯定痛，但不至於痛的受不了的程度。”“來來來，深呼吸，跟我一起來深呼吸。”“吸~~~~”“呼~~~~”羋念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跟著張雨夢開始深呼吸起來。隻是幾分鐘的時間後，楊乾的手臂開始緩解，他從沒想到，這裡的肌肉，力道居然這麼大。這尼瑪還是一個普通人，要是換成青青，怕是手臂都沒了吧。“羋念，行不行，我要動手了。”聽到武安侯的聲音，羋念閉著眼睛，深呼吸，然後飛快點頭。她死死的咬著衣袖，臉上布滿汗水，疼痛感能忍得住，可那種感覺，不光是疼痛感，還是很多彆的感覺，簡直要將她折磨瘋了，楊乾則用最輕柔的動作開始清理起來，不得不說，人醒了之後，就是比沒醒的時候麻煩很多。可又不能再灌麻沸散，張雨夢覺得什麼檢查都沒做，風險實在太高了。隻能就這麼將就下，反正當時抱著的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楊乾掏著剩餘的贓物，有點不明所以。“張雨夢，我有那麼多醫書，你中醫不打算學一下嗎？”正在教導羋念深呼吸的張雨夢搖搖頭，解釋道。“哪有這麼簡單，光是望聞問切這關我就過不去，把脈把到現在，我還是一臉懵逼。”楊乾不解道“那麼多醫書裡麵就沒有墮胎的？”“那不是，古代流產分兩種，一種是藥物流產，一種是針灸流產。”“藥物流產，在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中，記載了附子的使用，它被認為有大毒，可以墮胎。”“還有，南朝梁代陶弘景的《本草經集注》中也有四十多種墮胎藥的藥方。”“還有就是針灸流產：在馬王堆的《胎產書》中，提到過針灸某些穴位可能引發流產。”“在南朝時期，已有記載表明當時的醫生已經掌握針灸下死胎的方法，比如《針灸大成》中就記錄了通過針灸三陰交和足太衝兩個穴位，可以幫助孕婦下死胎。”楊乾頓時目瞪口呆。“臥槽，要不是我現在手沒辦法用，怎麼說也要給你鼓鼓掌，太牛逼了吧。”張雨夢撩了撩鬢角長發，滿臉得意。“雖然在曆史上沒有你那麼牛逼，可姐大大小小也算個博士，學習能力和記憶力那肯定是杠杠的。”楊乾差點就跳起來了。“那你特麼，還要我用這種辦法？你直接熬藥，下針不就成拉？”張雨夢一攤手，語氣中帶著一種你逗我的情緒。“古代流產方法很多，但都有風險。”“而且這些方法並不一定有效，有很大可能對母體造成傷害。”“我也是摸不準好不。”“那讓老葛來搞定這些。”“哈哈哈哈，笑死了，老葛精通的是外科，跌打，膏藥丹丸煉製，婦產科不是他在行的地方。”楊乾直接無語了。廢話，軍營裡麵怎麼可能有精通婦科的大夫？辛苦一個時辰後，終於將體內的所有殘留物都弄了出來。楊乾可是一寸一寸的摸索，做都做了，要是留下點什麼東西，那豈不是剛剛的都白乾，那哪成啊。就是有這種強迫症。張雨夢急忙說道。“確認一定要乾淨無殘留，不然很麻煩。”“臥槽，我保證已經全部搞乾淨了好不好，不信你自己瞅瞅，比你的臉都乾淨！”當手拔出來後，羋念本來就有些緊繃的身體在驚呼一聲後，癱軟下去。張雨夢查看了下，又拿出聽診器，良久後不由點點頭。“行啦，今天就到這裡，明天讓老葛去弄點排惡露的湯藥。”“靠，如果有個機器，隨便吸一吸，早乾淨了。”張雨夢說的確實如此，機器一吸隻要幾分鐘就搞定了，哪像現在這樣，苦哈哈的弄了好幾個小時，人都快撐不住了。楊乾來來回回將手臂清洗了至少三回，內心忍不住的泛起惡心，但又不斷的打著哈欠。“羋梓。”“侯爺！”此時的羋梓已經心服口服，還以為兩人要對阿娣做什麼，沒想到，他們兩個這樣稀奇古怪的一陣操作竟讓阿娣的臉色好看這麼多。這簡直不能稱之為醫術，說是仙術也不過分。這個年代的人，不管多大年紀，多小年紀，身份多尊貴，一旦跟懷孕沾邊，任何不好的事情，那都是涉及人命的。“累死了，你今晚就好好照顧你阿娣，我和張雨夢先睡會，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多謝侯爺。”楊乾拉了兩下沒拉動張雨夢，自己著急忙慌衝了出去，因為他此時的眼睛很酸很酸，感覺下一刻就要睡著一樣。本來晚上已經騎了十來匹馬，夠累的。被叫過去後，精神高度集中，這麼一放鬆下來，整個人都感覺要飄起來了。回到房間後，楊乾幾乎粘床就睡了過去。張雨夢告訴了羋梓一些注意事項後，也回去睡覺了。一艘戰船能運送的士兵是有限的，明天可以的話，還得從彆的戰船上調配女軍醫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