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彆的途經,就比較困難了,需要在自己所在行業裡麵做出一些貢獻,還需要當地郡守府或者縣令承認。
比如像張小火,賊能發明東西的家夥,要讓家人退去奴籍,那就跟吃飯喝水一樣這麼簡單。
當然退去奴籍之人,需要做好調查,一般基本沒問題。
楊乾指定出這樣的規定也是迫於無奈,古人不是傻,一個個的賊精明。
普通佃農,黔首未必能想到什麼,可一旦有一個人靠著一些比較垃圾的發明,貢獻,拿到上頭的獎賞或者科研資金,那後麵的人就有有樣學樣。
這對楊乾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可這女人,家裡沒地,全家當佃農,全家三分之二的人身體有病,需要靠著藥物挺著,因為是家裡的老大,又是眾人的阿姊,全家的重擔幾乎都在她身上,不然也不會這麼大了還沒成親。
說句不好聽的,雲通郡也是有單身稅的,一般小娘到差不多年紀,官媒就會出動做媒。
她運氣好,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還沒被罰過款。
本來打算,這輩子就這麼過去,就算不成親,跟郡守府說下自己的問題,看看能不能不罰款,但在命運齒輪的轉動下,她的人生出現了偏差。
在一個盛夏時節,女人紡紗完後拿著東西準備去變賣,卻不想在路上遇見一個受傷的遊俠兒,當時家裡情況還好,那個遊俠兒受傷住在家裡三個月才痊愈。
可能是有感恩的心思,那個遊俠兒想要教導家裡人武藝。
可惜家裡都沒人感興趣,偏偏女人感興趣,正好那段時間,家裡情況還行,也就跟著學了三個月。
三個月後,遊俠兒走了。
女人逐漸有了一絲想要學武的想法,可苦於沒有人帶著,後來跟家裡人商量後,想去外麵看看。
就這麼一句話,直接把爹媽氣的不輕,那個時候年輕,家裡不同意,縣內又不開路引,就這麼跟著商隊來到廖國廝混。
不得不說,女人的潛力不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竟然還真的學了些真本事,因為其女人的身份,沒有封君,封侯用她。
也靠著一些從高門大宅扔出來的小任務,送送信,教訓人之類的活計,勉強生活著。
期間也有人垂涎她的美色,隻是她一直看不上,也就耽擱下來。
至於士大夫貴族階層對於她這樣的女人,並不是特彆感冒,又不是國色天香,隻是中上之姿而已。
電視劇彆看太多,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娘從小乾活,彆說本身就長的不怎麼樣,就算長的天香國色,種地幾年,那姿容直接從西施變成東施。
如果真有貴族看上,指不定女人自己就從了。
一個女子過遊俠兒的生活,不說沒有,那也是非常少見的存在,一般都有自己固定隊友,甚至有幾個入幕之賓也屬常事。
經過幾年打拚,女人在廖國有了一些名氣,當百裡霜去收購藥方的時候,竟相互遇到。
正值百裡霜手中缺人,加上女子離家多年,兩人一拍即合,就加入了百裡霜團隊,也順道回家。
現在,女人每月歲俸除了自己日常所需和打熬藥材之外,其餘的都給了家裡。
一個女人要養著十來口人,還有幾個藥罐子,確實是難為她了。
就因為這樣家庭情況,每每有天狩司的臟活累活,她都搶著去乾,這種活沒有功勞,隻有苦勞。
意思就是沒有軍功,隻給錢糧,這也是她一直以來能養活家裡十來口人的依賴。
可隨著天狩司的持續不斷擴充和體製的完善,除非一些大型事件需要大量人手,一般的小事情,天狩司的人自己就能搞定。
隨著收入的減少,她隻能儘可能在百裡霜那裡接取任務,賺取軍功,兌換錢糧。
可惜,一個人供養這麼多親人,實在攢不下軍功,不然至少能緩一口氣,將親人一個個的褪去奴籍。
從進入白虎關開始,女人下手不停,手中人命早就過了百條。
每逢大戰,雲通郡的規矩,大軍都會將屍體都搜查一遍,幾乎連對方的衣服都會被扒光。
按照武安君的說法,這些東西死人用不到,需要給活人用。
很多尚國士兵雖然不富裕,但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一些散碎錢財。
幾千幾萬具屍體的錢財加起來也不少,雖然不會發財,但也能給士兵增加一項額外收入,當然一般都是上交之後,由侯爺來決定如何發放。
這個時候,問題就來了,誰去檢查屍體,這可是臟活累活,甚至還會有一些打仗的時候被打暈的人。
你去舔包,人家直接醒過來攮你一下,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這種活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就因為有一定的危險性,彆看大家都是從死人堆裡麵爬出來的,可大部分的士兵都不想去乾這個事情,費時費力還不討好。
隻是賞賜下來的時候會多拿一些,但也有限的很,這是潛規則,因為沒有破壞軍紀,所以上頭不會過問。
可女人幾乎每次都會主動去,就為了多賺取一些微不足道的額外報酬。
張雨夢看了楊乾一眼,後者立馬搖頭嗤笑。
「又一個逆子,不聽家裡的話,我看呐,彆人不清楚,她爸媽八成是被她氣病的,沒想到這個年代也有人玩的這麼野。」
張雨夢來到楊乾身邊小聲道「喂,幾個奴籍要退,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嗎這都不肯,我看她挺可憐的,殺人殺到創收後遺症,嘖嘖嘖,這得殺了多少人啊。」
楊乾撇嘴,神色不便,但笑容卻異常玩味。
「你有沒有搞錯,我自己定下來的規矩,我自己去違反,那不是抽自己嘴巴子嘛。」
「自己人,也不通融」
張雨夢覺得這女的實在太過可憐,主要是家裡口子太多,都要靠她一個人扛起來。
「外儒內法可不是說說的,很多事情對我來說並不困難,甚至隻需要我一句話就能搞定,但這口子不能開,開了這口子,以後萬一我沒有給彆人通融,那就是我的錯,這麼一來,不是橫生怨懟嘛。」
張雨夢仔細想了想,發現還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曹無雙將張雨夢拉了過去,小聲道。
「楊乾坐到這個位置,一言一行決定著數百萬人的生死,怎麼可以隨意決定,你這又鬨小性子了」
張雨夢搖搖頭。
「沒,我隻是提議,一切以他為主。」
曹無雙露出了長輩看晚輩的表情,摸了摸張雨夢的腦袋。
「成熟了一些。」
回應她的是,張雨夢那鄙夷的眼神,你才幾歲啊,跟老娘裝大尾巴狐狸。
張雨夢不傻,隻是性格比較跳脫。
她的家世決定自己並不需要努力,所有乾的活,那都是自己在做主導,特彆當了天後。
光是生活助理就有好幾個,說句不好聽的,隻要不被人拍到,不被人黑,她想乾嘛就乾嘛。
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有對手下刻薄一些,當在新聞上看到哪裡有留守兒童怎麼樣,她也會慷慨解囊。
總的來說,張雨夢是個非常複雜的人,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脾氣。
「你武藝如何」
楊乾淡淡道。
女人捏
著自己的衣角,整個人頗為有些神經質,雙眼無神的看著地上,抿了抿嘴。
「還行,屬下腳程比較快,爆發力強,習慣近距離擊斃敵人。」
楊乾恍然點點頭,原來是個刺客啊。
「用的什麼兵器」
「短劍!」
楊乾思考再三,無奈歎了口氣。
「可惜了!」
女人這才抬起頭,雙眼中不滿血色,配合那蒼白的臉色以及濃濃的黑眼圈,給人一種癲狂的感覺。
「侯爺有什麼任務都可以交給屬下.....」
看著侯爺那戲謔的麵容,女人咬了咬嘴唇。
「這點點的病症,對屬下來說,應該沒問題!」
「本候不日準備動身前往廖國,不缺端茶之人,但缺一個安馬抬刀之人,你可願意」
「屬下願意。」
女人有些氣餒,還以為有什麼任務,她可是聽說侯爺是出了名的摳門。
看到女人興致不高,楊乾頓時有點弄不懂了。
曹無雙看到兩人的表情,立馬解釋道。
「侯爺,您在外的名聲可有點不太好!」
楊乾嗤笑一聲。
「我的名聲什麼時候好過。」
「但大家都知道,你做人比較摳門。」
楊乾一臉二哈被嚇的表情,猛然指著自己,不可思議道。
「我,我摳門」
「不是嗎」曹無雙撇了他一眼。
「我特麼!我已經過的這麼奢侈了,還摳門」
曹無雙聳聳肩。
「我問你,你上次破掉的衣服去哪了」
楊乾絲毫不帶猶豫。
「當然去縫補拉。」
「你可是武安侯,侯爵,壞掉的衣服自然是要扔掉的。」
楊乾的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解釋道。
「那是上等的絲綢,冉敬家裡壓箱底好貨,有錢都買不到的。」
「那為什麼每日的剩飯都要做詳細安排」
楊乾一愣。
「剩飯,有人想吃就吃,再剩下的就喂狗或者喂彆的牲畜,這樣不浪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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