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啊,前幾天還算正常,今天這些尚國的小崽子看老子的眼神都紅了嘛。」「是啊,眼睛裡麵都是血絲,看著都不像人。」「喂,祝將軍去了侯爺那邊了嗎?這萬一要是炸營,三十多萬人呐,非得出大事不可。」「我現在也是有點擔心!」「唉,三十多萬人呐,而且,他們的衛生也做的不行,現在走進去,都是屎尿的味道。」這時,一支騎兵隊駛了過來。看守的士兵,紛紛站直身體。祝弘方絲毫不停歇,來到戰俘營的指揮室內,打開喇叭。「諸位,諸位~~~咳咳!」「武安侯有令,所有尚國降兵,隻要不反抗,免死。」所有的尚國降兵從自己的兵營裡麵走了出來,那是一雙雙充斥著瘋狂的眼神。如果有心裡學家看到這樣的眼神,必然覺得這些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經情緒崩潰了不過,這些走出來的降兵卻仔細聽著懸掛在木杆上的簡陋如喇叭形的東西。剛剛開始的時候,大家也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麼。當喇叭第一次發聲後,這些降兵都驚為天人,隻是隨著經常廣播,他們也逐漸習慣了。其實古代人的接受能力要比現代人強很多。很多普通人,因為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有什麼新鮮的事情,都並不覺得有什麼。而現代人,則恰恰相反,覺得自己什麼都知道,一遇到超過自己認知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假的。老子這麼牛逼,怎麼可能不知道,肯定是謠言,求辟謠。當然,楊乾也犯過這樣的錯誤,人的認知是有限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是楊乾比較聽勸。聽人勸,吃飽飯。「明日,武安侯將來宣布對你們的安排!」這樣的信息,從喇叭裡麵傳出來好幾遍,循環不斷的播放著。整個降兵軍營裡麵那緊張的氣氛頓時散開了。自從被押入戰俘營後,遲遲等不到對他們的處置,這些人的精神逐漸出現了問題。害怕,未知,武安侯的名聲,死亡,等等,時刻充斥著他們的大腦。讓他們有些患得患失的同時,惶惶不可終日。這也是楊乾這場戰役中,為數不多後續沒有處理好的問題。也是下麵的將領,沒有及時管束所導致。在王宮裡麵。眾女對於楊乾的反映很是奇怪。張雨夢奇道。「炸營,很恐怖嗎?」楊乾整個人有點坐立不安,眼神中透露出絲絲驚恐,看向張雨夢。「恐怖?炸營那是恐怖它爹,超恐怖。」「就是把整個營地給炸了嗎?」楊乾歪著腦袋,一臉無語。「怎麼可能,我也隻是在書上看到,真實的沒見過,據說非常恐怖,超恐怖,比打仗還恐怖。」曹無雙點點頭。「沒錯,行軍打仗,最怕炸營,一旦炸營,彆說普通士兵,就算是將領,那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場。」「楊乾組織士兵吃飯,晚上學習,白天努力訓練的目的就是在軍紀嚴明的基礎上,防止炸營。」「士兵們都精疲力儘,哪有時間炸營。」張雨夢問道。「無雙,你也沒見過!」曹無雙搖搖頭。「沒見過,反正見過的都三緘其口,聽說~~~很恐怖!」張雨夢默然的點點頭。恐龍抗狼!!!!翌日。楊乾特意起了個早,拿著兵器打熬了一會,將整個人的精氣神保持最巔峰狀態。點了五百虎賁軍,身著甲胄,精神飽滿的朝著軍營出發。這一天,還是跟尋常一樣,可能是昨天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尚國士兵的眼中,較比之前還是多了一些靈動。隻是一些受傷的士兵,心情煩悶,情緒有些不太對勁。來到降兵軍營外麵,此時已經搭建了一個高台,楊乾高高的站在上麵,手中拿著一個話筒。所有尚國降兵,三十多萬人,齊刷刷的看著高台上的人,哪怕最後麵的人已經看不到楊乾的身影,卻不妨礙他們還是墊著腳,眺望著。他們看的不是武安侯,看的是他們未來的下場,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把了。「你們輸了!」在音響的加持下,楊乾的聲音如洪鐘大呂一般,振聾發聵。尚國的降兵,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憤恨,但沒辦法,輸了就是輸了。「本候乃武安侯,你們尚王打算來進攻本候,卻被本候料敵先機,率先出手。」「但,此戰你們也死傷二十多萬人,連本候的大軍也損傷慘重,這損失,這罪名,誰來承擔????」下麵的所有人,臉色瞬間白了。一般對方的諸侯國說類似以這種話,那就意味著準備清算了。怎麼清算?按簡單,降卒的性命就是最好的清算工具。他們能不急嘛。楊乾環顧一周,冷眼掃視。「二十多萬條人命,雖然我夏國大軍沒損失多少,但也折損數百條人命,這血債,是我們背?還是你們背?」「本候就告訴你們,這麼多條人命,你們背不起,也不是你們所想,自然也不是本候所想,所以,這筆血債必然要尚國王室背負。」楊乾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你們無罪,非戰之罪。」「今日本候宣布,不想當兵,想回家的直接去右邊登記,登記完後,拿上本君給你們準備的盤纏,行李,回家去吧。」「家中還有阿母,阿爹等著你們,還有可愛的女兒,兒子等著你們,你們是家中的頂梁柱,你們是家裡人的驕傲,你們儘力了。」「本候征戰天下,滅掉民族也有好幾個,我承認你們,尚國大軍乃天下精銳之師。」「你們為國儘忠了,想回家的回去吧。」「如果你們家中還有兄弟姊妹儘孝,那麼,來,加入我們。」「天下苦太平久已,每天都是你殺我,我殺你。」「而本候,則是將你們帶入和平發展的道路上。」「想要參軍的,去左邊登記。」瞬間,三十多萬大軍沸騰了。「什麼,還能讓我們回去?真的假的?」「呼哧呼哧!」一個年輕人,本來赤紅著的雙眼,逐漸恢複清明,兩行清淚留下。「終於不用死了,阿爹阿母,我一定會回來的。」「切!回去?有什麼好回去的,老子要留下來當兵吃糧!」年輕人說的豪邁,可那顫抖的身子卻很好的出賣了他。這種人不管哪個諸侯國都有,家裡基本死絕,就剩自己爛命一條。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些人忍受不了孤獨,還不如留在軍隊中。「所有人,以萬人為單位,在自己的營地內,按照當兵和遣散進行日後未來的道路。」幾乎絕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返鄉,畢竟這些降兵裡麵,可沒有幾個是當地人,都是全國各個地方的城內,抽調的一部分人。此間戰事打完,這些人就沒有理由待下去,更何況,春耕在即,自然要回家幫忙。哪怕以萬人為單位,估計也忙的要死,看到下麵烏泱泱的頭發,現在這麼一看,嘖嘖嘖,那就跟一個個豆腐塊沒什麼區彆。楊乾其實也樂的如此,畢竟要自己完全吃下三十多萬大軍,那絕壁是不可能的。尚國大軍是可以融入,但前提是要消耗不少的時間。最關鍵的是,自己全軍才多少人,對方這麼多人,一下子加入,如果操作的不夠完美,不光不能提升戰鬥力,甚至可能會拖後腿。有些時候,人多未必是好事,楊乾喜歡能百分百掌控的感覺,任何一個缺陷,那都是在關鍵時候給自己捅刀子的存在。不知不覺中,楊乾將這些人給忽悠瘸了,還是在無意中忽悠了。「哈哈哈哈,沒想到還真能回去,還給盤纏和路費,有沒有搞錯啊。」「是啊,武安侯大恩,沒法報答了。」「要報答?簡單啊,直接留在軍隊裡麵,吃好喝好,什麼都是最好的。」「混賬,我們是尚國人,武安侯那是侵略者!!!」「哥們,彆鬨了,是大王自己要去打人家的,總不可能讓彆人光挨打,不還手吧,那臉得多大?」「就是,好好的就行,乾嘛要去打彆人,還好是秋收之後,不然,到現在估計糧草早沒了。」在右側的登記點,小吏開始寫著東西。其實也不是很忙碌,因為所有士兵都有身份木牌,登記下就成,最關鍵的是要搞清楚,回去的士兵是哪裡人。然後計算從伏焉去他家的路程,根據路程送出糧草和錢財。一個士兵穿著麻布衣服,甲胄和兵器均已經上交,此時拿著兩個袋子,雙眼呆滯。一個是錢財,一個是糧食,還是上好的糧食和乾巴巴的炊餅。扭頭看向夏軍,眼中神色複雜,緊了緊麻布口袋,毅然決然朝著城門口走去。站在城牆上,楊乾看著一個個從下麵經過的士兵,臉上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表情。「祝弘方,你小子這次算你逃過一劫!」祝弘方抱拳低頭。「侯爺,這,這次萬幸,不然末將萬死難贖!!!」楊乾撇了他一眼。「好好跟古偉其他們學學,畢竟是本候第一批帶出來的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