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扭頭看去,見是騎兵,立馬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小人花費五金和幾個首飾才從丞相府裡換來了這點黍米,都被這些賊人給糟蹋了!」青年越想越氣,忍不住說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哭腔。公子關和身邊的幾個宗室公子對視一眼,朝著青年問道。「你確定是丞相府販賣的此米?」可能是被搶了,婆娘也死了,青年此時臉上少了一些恭敬,更多的是滿臉的怒氣。「城西牆角那處大宅子,不就是丞相的私宅嘛,裡麵的黍米都堆成山了,半夜購糧之人,將府邸都圍的水泄不通。」一個宗室公子雙手握著韁繩,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可惡啊,餓殍滿城,守城將士腹中空空如也,他郭崇卻趁機大***,可惡啊!」這個宗室公子,也是軍功出身,在宗室裡麵威望很高。公子關沉默半響,湊了過去小聲道。「公子,你覺得此事當如何應對?我們都出了糧食,宗室也拿了不少,可丞相府好像就捐了一石都不到吧。」公子狠狠噴出兩道鼻息,顯然這消息要把他給氣炸了,雙眼一轉,壓低了聲音。「我即可調遣千名士兵,讓他們趁夜喬裝成庶民,搶奪糧草以充軍備,即使被他發現,也隻能吃個啞巴虧,拿我們沒辦法!」公子關微微點頭。「此計甚妙,可行!」從背後將一袋粟米扔給地上的青年後,眾人率馬出發。翌日。郭崇在床榻上睡覺,昨天實在太嗨皮了,叫上王蜀黍和小五一起喝酒,他們兩人將武安君的意思都傳了過來。郭崇覺得自己的運氣太好了,武安君對自己非常有誠意,這也算留了一條後路,如果尚國贏,那自然沒什麼。如果尚國輸,那自己就投靠武安君,如此一來,自己才是這夏尚兩國中最聰明的人。隻是按照現在的形式,尚國敗北無非是早晚的問題,所以郭崇現在對於武安君的指示,那是200%的完成。「嘭」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一個門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還因為慌張,連摔三個跟鬥。「丞相,丞相!」郭崇從床榻上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可靈魂和**還沒匹配成功,強行坐起身,揉了揉發痛的眉頭。「何事?」門客,哭喪著臉,拱手道「饑民破門而入,將府中的黍米搶奪一空。」「什麼!!!!!」郭崇直接原地跳了起來,整個人都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z.連衣服都沒穿,就帶著門客朝著外麵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半天後。兩人回到府邸。「小人查清了,昨夜之亂是公子關夥同宗室內的幾個公子調集士卒假扮庶民所為。」郭崇雙手背負,臉色陰沉的看著滿頭冷汗的門客!「啊!!!」猛然一腳,將門客直接踹倒在地。「丞相,丞相......饒命!」郭崇踹了兩腳後,非但沒有出氣,反倒感覺這暴怒的感覺越來越重。滿臉鐵青,咬牙切齒的低聲呢喃。「爾等竟謀劃於我,索性魚死網破!!!」郭崇幾乎是咬著後槽牙才說出的話,嘴角很不住還抽搐著,顯然這一次他的損失可不少。沒幾天的時間,一個將領在府邸裡麵對著郭崇拱手,語氣非常恭敬。「丞相,事情已經辦妥了!」「信和信物已經送出去了?」「末將已派人喬裝成庶民,跟隨王蜀黍去了外麵大營,見過武安君了!」「辦得好!」郭崇從案幾下,拿出一個乒乓作響的袋子,扔給了此人。此人接住後,頓時雙眼就亮了,這次賞賜的錢財可不少呐。「賞你的!」「多謝丞相!」城外,軍營。祝弘方等十幾個將領來到中軍大帳,紛紛拱手。「冉將軍!」冉敬正看著輿圖,緩緩轉身。「尚國丞相郭崇相約裡應外合!眾位怎麼看?」祝弘方急忙說道。「那自然是好,隻要能將城門打開,我邊軍必然能一戰入主伏焉!」古偉其笑道「那感情好,如此一來,我軍傷亡應該不多!」幾人相互探討,沒多久的時間,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來到冉敬身邊,附耳低語幾聲。冉敬的瞳孔猛然縮了縮!「當真!」「九層的準確率!」「下去吧!」「諾!」「冉將軍是有什麼變故嗎?」冉敬點點頭「本來我打算今日配合郭崇進攻伏焉,可如今卻得推遲了!」「將軍,我們都準備好了,將士們都呆的快生蟲,如此這般拖延下去,當真無味!」有人不滿的抱怨道。「放肆!」祝弘方直接跳了出來,開玩笑,冉將軍可是自己的恩人好吧,竟敢這麼說他。還沒等祝弘方發飆,冉敬擺擺手。「不用擔心,情報更新,對方大軍得了一大筆的糧草,應該能多撐幾天。」「我們要的是什麼?要的是尚國大軍,必須要酸軟無力才能進入,如果各個吃的腦滿腸肥,郭崇此人又是尚國的女乾計,那當如何?」「大軍可能全部進入,當我們十來萬大軍進入後,一旦中計那麵對的就是數十萬大軍對我們的圍攻。」眾人紛紛點頭,如果中計,造成大量戰損,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吃得消這樣的降罪!當郭崇收到王蜀黍帶來的消息後,他的臉色立馬激動了起來。對於他來說,幾天的時間隻不過轉瞬即逝而已,隻是被公子關劫了糧草,這點讓他非常的不滿,同時也讓他損失慘重。要知道,那府邸裡麵擺放了多少糧草?光是黍米就有無數,彆的粟米之類的,幾乎將所有房屋全部放滿。為了賺取國難財,郭崇甚至喪心病狂的把整個府邸幾乎都挖空,全部拿來存放糧食。冉敬將一遝公文全部整理好,用最簡單的文字寫清後,整理了下甲胄,朝著楊乾的帳篷走去。此時的楊乾,整滿頭大汗的對著一個沙袋不斷的拍打著,剛剛練習的時候,他每次拍打都留著力,生怕不小心把自己給練廢了。可隨著練習的加深,他發現,一盞茶功夫的練習時間太短,稍稍拍打幾下就過去了。手掌微微發紅,發熱,但也沒多大感覺。可隨著鍛煉天數的增加,手掌的變化幾乎肉眼可見。雖然外形沒什麼變化,但手掌裡麵卻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增強。現在他已經改變了鍛煉方法,一盞茶的時間摔打手掌手背,一盞茶的時間,對著沙袋猛戳。剛剛開始的時候,戳沙袋會感覺到指尖的痛楚,隻是一兩天的時間就感受不到了。隻是練了鐵砂掌後,楊乾發現,全身緊繃的感覺,因為雙臂摔打,至少上半身能得到有效放鬆,這倒是一個讓人欣喜的改變。「君上!」外麵傳來了冉敬的聲音。「進來吧。」冉敬走近了帳篷,入眼處,裡麵的陳設非常簡單,就看到君上一個人對著沙袋猛戳,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感覺很尷尬,還伴有點點中二。「什麼事?」冉敬用很簡單的話術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楊乾麵無表情,好似在他的世界裡麵隻剩下眼前的沙袋,良久後,他深吸了口氣,開始緩緩放鬆。一個女軍醫從外麵端了一盆冒著熱氣的木盆走了進來。楊乾將雙手放入,整個人開始放鬆起來。「冉敬,這次的事情,你辦的很好。」「治大國如烹小鮮,很多事情都不能操之過急,急事有急事的處理方式,但急事肯定不是常態化。」「治軍也是一樣,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這邊,我急什麼,後勤雖然有些吃緊,但總的來說,我們不缺糧,無非是肉食配給縮量。」楊乾說著,聞了聞身上,微微皺起了眉頭。「來人呐,我要沐浴!」幾個士兵快步走了進來,開始倒掉藥液,然後換上清水,開始加熱。沒多久的時間,士兵們出去後,楊乾絲毫不在意的將身上的衣服給一把扯掉,舒舒服服的躺在木桶裡麵。隨著打熬時間的加長,楊乾身上的味道逐漸複雜了起來。濃烈的藥液味混合精油的味道,總讓人感覺味道非常古怪。冉敬很是熟稔的來到楊乾身後,開始給他按摩起來。「那依君山的意思,什麼時候進攻才最合適?」楊乾舒服的閉上眼睛。「什麼時候進攻不取決於你我,而取決於尚國。」「知道我為什麼,不斷的做一些看似太過善良的舉動嗎?給敵人治療,還給吃給喝,還送回去,沒有意外,絕對不殺任何一個俘虜。」冉敬笑道「君上是想瓦解他們的軍心。」楊乾點點頭。「瓦解軍心算一個,其實人呐,有其劣根性,自己的待遇不好,自己在軍隊裡麵呆著憋屈。」「一直打仗,卻都是敗仗,難免會生出滾刀肉的心思,可這個時候,最怕有對比。」「相比於尚***隊,到了我們軍營裡麵,相互一比較,一些士兵都不是傻子。」「我給他們吃喝,給他們治傷,還讓天狩司和軍醫偶爾透露下口風,說是尚國為了一己私利,來攻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