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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提出的三個問題,個個戳在重要的節點上。
不管多精銳的士兵,沒有糧草,也就沒了力氣,最後潰敗被俘也是常態。
在這樣的天氣裡麵,哪怕身材強壯,沒有炭火的話,也會降低戰鬥力以及戰鬥意誌。
沒有藥品的話,一旦傷員過多,就會產生不好的情緒,情緒是會傳染的,一旦情緒達到一個閾值,很有可能發生炸營。
想象下,本來就很害怕了,結果隔壁軍帳裡麵的傷員們哀嚎一晚上。
看自己相熟的人,可能早就死在這折磨人的傷痛之上。
這樣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幾個士兵能扛得住,說句不好聽的,有些大軍,在大夫沒有配置足夠的情況下。
醫帳內的情況比屠宰場好不了多少,現在是冬天還算好的,要是夏天,醫帳內火與血交織的味道就足以將一些小菜鳥給熏的吐出來。
戰爭,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那是真的要死人的。
楊乾的嘴角上揚,李鹿此人的政治智慧比廉昂雄可厲害多了。
明著是對夏軍被圍困卻有大量糧草有疑問,實則就是說。
我是忠臣,你快說吧,隻要給我個台階,我立馬就鞍前馬後。
主要是全家都在武安君手上,自己想要作妖也作做不出來呀。
但怎麼說也算是百戰百勝的武將,臉還是
要一些的,再說,他在朝堂上的位置很是尷尬。
“晚上你過來,本君就告訴你,為什麼軍營裡麵永遠不缺糧草!”
李鹿皺眉,自己話裡的意思武安君應該能聽懂,怎麼還要晚上再說,這不是拿捏人嘛。
不過,此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形式比人強。
李鹿離開了。
走到門口,臉色有些落寞,抬頭看著還下著雪的天空,長長的歎了口氣。
說實話,被俘虜後,他已經做好了,以死報國的準備,可家人
一家十幾口人呐,被死死拿捏住。
雖然夏國跟廖國,尚國關係都不怎麼好,而且武安君的信息保密的非常好。
可再如何保密,一些大型事件也沒辦法保密。
武安君懲戒違反律法之人的手段,堪稱慘無人道,慘絕人寰,滅絕人性。
記得當時數百商賈和數十官員被行刑後,消息就從雲通郡傳到了伏焉。
經過好事者的渲染,武安君楊乾的名氣徹底打了出去,當然不是什麼好名聲。
特彆是對待犯人的家屬,懲罰之重,力度之深,也是諸侯國裡麵較為少見的。
像這些犯在楊乾手中的商賈和官員,在彆的諸侯國,撐死了革職,割膝蓋,砍手,割鼻子。
至少還有一條命,可在武安君手中,嘖嘖嘖,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了?
與此同時,李鹿的內心也不平靜,從武安君的話中,他能聽得出,武安君對於伏焉幾乎滲透成了篩子。
不然,
他怎能將所有的消息收集的這麼齊全,還救了自己的家人。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消息可是有滯後性的,如果郭崇早一天去自己家裡,可能自己家人都已經下獄了。
想到此處,除了對武安君升起了深深的忌憚外,還對伏焉朝堂有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為國家誓死效忠,外出征戰,可得到的是什麼?
最後連自己家人都不放過,當真可笑至極。
但李鹿還是李鹿,對朝堂不滿,但卻對尚國有著深深的感情。
如果武安君,真的對漳水大營的士兵進行屠殺,又或者對尚國百姓進行屠殺。
他就是拚了全家老小的命,都要進行勸解,這~~~是他的底線。
“搞定啦?”
張雨夢看了看外麵,朝著楊乾問道。
楊乾聳肩道。
“嗯,是呀,不然呢?”
“切,我還以為多牛逼,還想著看看這些忠臣是有多歇息底裡,不是很多忠臣寧死不降嘛?”
楊乾搖搖頭。
“現在這個時期跟後麵的那些國家意識是完全不一樣的,這個時期成天打仗,打完了就要割地,今天這個地方是你廖國的,明天就是尚國的,過不了多久可能又是夏國的,可能沒多久又是廖國的了。
“你說這種國家疆域老是變動的,怎麼可能有強烈的國家意識呢?這也是為什麼,廖國割讓苔黃郡,一絲後悔都沒有,苔黃郡的百姓對我們其實沒什麼抵抗。”
“如果硬說國家概念的話,目測要到中央集
權的情況下,才會開始誕生我們認為的國家概念。”
楊乾的解釋很到位,饒是以張雨夢這種單細胞生物,基本一遍就能聽懂。
“李鹿這人很厲害,政治智慧不低,比廉昂雄高上很多,至少剛剛的對話裡麵,他已經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都表達了,我也一一同意。”
“但我也不是沒脾氣的,主動提要求,也就是在沒有歸順我的時候,等歸順我之後,就不可能這麼好說話,他也要臉要了個台階,等晚上,我就把台階給他。”
人才嘛,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自傲,性格越是鮮明。
楊乾也不是沒脾氣,自己給他台階,他也必須給自己一個態度,不然到時候就彆怪自己不講情麵。
“原來如此。”
張雨夢沉思,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楊乾眉頭一挑“沒想到你居然聽懂了!了不起!”
張雨夢張了張嘴。
“全程我一個字都沒漏掉好吧,怎麼裡麵的意思還有這麼複雜的?完全沒聽懂!”
“那你還裝的這麼像。”
楊乾看向張雨夢,瞪了她一眼,豬鼻子插大蔥,裝象,演技這麼好,自己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切,反正死活聽不懂,對了,李鹿歸順,我們是不是長驅直入就能打下伏焉,然後就能回家了是吧?”
“嗬嗬~~~!”
楊乾嗤笑一聲“你還不如現在就去睡覺,好好做一個夢,夢裡啥都有。”
“伏焉可是尚國經營了上百年時間,哪有這
麼簡單就能攻下來的,側麵已經非常堅固,正麵可有甕城,難打的一匹,不是說兩句話就能搞定的事情。”
張雨夢直接一屁股坐在案幾上,晃著雙腳一副我很不開心的表情。
“我想家了,還想四樓的浴室,我要按摩,我要彆人伺候我,這裡啥都沒有。”
楊乾嘿嘿一笑“知道打仗苦了吧,下次就彆來了。”
“苦的很,不過下次我還得來!”
楊乾你特麼的跟我開玩笑嗎?你禮貌嗎?
“那大概還有多久回去?”
“鬼知道,開春能回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聽到楊乾的表態,張雨夢算是徹底服了,怎麼要打這麼久嗎?
其實這已經算好了,秋天到初春也就半年時間,以半年的時間滅掉一個諸侯國,已經算是神速了。
“無聊,老娘先睡一覺!”
張雨夢有種悻悻的感覺,已經無聊爆了,不然就算無聊還可以叫舞姬來跳舞,讓自己開心開心。
楊乾倒是沒說什麼,自己已經做到極限,再也沒有可以謀劃的地方以及可能性了。
如果還要加快,除非是天意,但楊乾可不這麼認為,想了想也沒什麼事情,也就朝房間裡麵走去,順便將張雨夢給一腳踹了出來,示意女軍醫們帶著她一起去訓練。
反倒是自己美美的睡個覺!
冬天的夜特彆的寒冷,也不知道是事先約好,還是各自的默契。
大雪之後,大家幾乎沒有任何準備,因為現在這個氣溫很難發動有
效夜襲。
晚上,亥時一刻。
雪早已經停了,李鹿從房間裡麵走了出來,呼吸之間熱氣湧現,當他來到中軍大帳之後,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中軍大帳附近的地方,被清理出一大片的空氣,武安君以及他的家眷,還有一些武將,都坐在一起,中間一個大大的篝火堆,不光不冷,反倒有道道熱浪滾滾而來。
一個個庖廚在奇怪的架子上,烤製著一些東西,煙霧升騰,稍稍聞著一些味道,李鹿就感覺,肚子裡麵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
簡直不可置信,這是被圍困的狀態嗎?這不比田獵更爽?
有上輩子的記憶,楊乾能玩的辦法可多了,普通士兵雖然沒資格參加這樣的聚會,但也能弄個土灶燒烤肉食。
當看到門口那道身影,楊乾立馬走了過來,拿著一瓶酒,滿臉樂嗬。
“上將軍,怎麼一個人過來?不把你的正妻,兒子女兒都帶來過,大家一起玩樂一番,豈不痛快!”
這樣的聚會,當然人越多越開心,誰知道這家夥傻乎乎的,就來自己一個人。
李鹿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表示家裡人水土不服,在軍帳內休息。
楊乾哪怕在能裝,也差點破功了。
大哥,這是尚國的地盤,你說,尚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水土不服,這尼瑪是把人當白癡嗎?
完全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嘛,不過~~~楊乾喜歡,不好意思,男人喜歡看美女,女人喜歡看
帥哥,男女都喜歡賺錢。
楊乾也是一樣,作為一個掌權者,自然喜歡敢打敢殺的武將,這可是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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