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般也就是終點站和起始站需要大量輜重車,畢竟中間都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存儲的必要性,除非終點站放滿了。
不過這種情況很少,一般終點站的物資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被統一裝船送往各個郡縣。
現在對於這邊的官員來說,自然是水運劃算,以前還覺得水運需要大量人力,可有了雲通郡運過來的吊機後,隻需要幾個人就能將大量的物資運到船上。
普通人考慮的是節省力氣,節省錢財,所以他們是普通人,楊乾考慮的是,節省下來的壯年,那是兵員,那是生孩子的必需品,也是種地的一把好手。
說句不好聽的,吊機這個東西的使用,簡直跟傻瓜機差不多,最好是用一些傷殘士兵或者年紀大一些的人,這些人大部分都失去了勞動力,本來是家庭支柱的他們立馬變成了家庭負擔,如此一來也能給他們提供一份穩定的收入。
正因為死後有撫恤,傷殘能安排工作,玄甲軍的戰鬥力才能這麼猛,很多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顧慮後,看到敵人那是嘎嘎亂殺,亂殺好了就是接受工具人的時刻。
運氣不好,有君上會兜底,運氣好,那就是升官進爵,何樂不為,畢竟沒有人當兵,那誰來抵禦外敵?
輜重馬車出發後,陶嗣立馬指揮驛卒將改裝好的輜重車放上去,再配了一匹壯年的駑馬。
彆看駑馬拖著這麼重的東西很累,其實也不是很累,一來速度其實並不快,二來隻是拖行,畢竟有輪子,摩擦力已經很小了。
更關鍵的是,每三十裡路一個驛站,換馬之後就能休息好幾天,很多駑馬巴不得多跑跑,馬麼,就是喜歡馳騁的感覺。
「君上,您真要去啊?」籍維有點欲哭無淚,看陶嗣說的話,那東西肯定好不到哪裡去,應該挺折磨人的。
楊乾撇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吃得苦中苦,方為打工人,呸,方為人上人,吃點點苦就受不了拉?真沒用。」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籍維暗道「我已經聽到了。」
「壞消息?」
楊乾說道「等我回來我會好好教育你一頓,再我沒有回雲通的時候,把你扔道軍營裡麵去鍛煉鍛煉。」
籍維瞬間臉色一苦,軍中的訓練項目,他早就有所耳聞,雖說吃的好睡得好,可一旦操練起來,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
「那好消息是什麼?」
籍維有氣無力的說道。
楊乾咧嘴一笑「這次我會一個人坐車去,打個來回也不用多少時間,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籍維內心狂喜,君上那就不是人,哪裡不好走偏走哪裡,哪裡有沒有人,就死命的要去。
很多地方都沒路,駕車震的能把籍維的身子骨給震散架嘍。
可能感覺到自己的麵部表情不受自己控製,他立馬定了定神,說道「啊,這樣啊,那太可惜了!」
楊乾驚訝道「你身體還能承受?」
旋即話鋒一轉笑道「行,那一起走吧。」
籍維的臉色瞬間苦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楊乾說完,裝備好應急食物就朝著外麵走去。
籍維的臉上瞬間精彩起來,君上啥都好,就是很愛開人玩笑,說實話,平日裡麵君上很嚴肅的,沒想到私下裡麵這麼~~~~唉,折磨人哦。
整條軌道有1200裡長,動用了大量機械,人力,物力才建成,每三十裡就有一個驛
站,除了站和終點站以外,一般的驛站規模就不是很大了,除了必要的馬廄之外,會保留一部分的田地,用以種植普通作物,具體種什麼,就看驛丞自己的選擇。
畢竟雲通是給俸祿和糧食的,當然也有不容易的地方,就是需要驛丞,驛卒以家庭為單位長期駐紮在此,所以驛站再小,也小不到哪裡去。
楊乾來到裡麵一看,頓時滿意的點點頭,有座位有煤爐,必須品齊備,倒也不錯。
走上馬車後,楊乾這次要好好體驗下,最早的軌道列車是什麼樣子的,這可是跨時代的產物。
雖然有很多物資是從海上運送到前線,但軌道和直道相互匹配的交通線,也是重中之重的基礎項目。
這一次的運輸,遼東郡和玄菟郡,至少有八成的物資都是由軌道運送過來的。
海運的力量稍顯薄弱,一般都是運送到沒有好路的地方,水運和陸運搭配,因地製宜才是正道。
「君上,那我發車拉?啟動的時候,一定要抓緊啊。」陶嗣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
楊乾不耐煩道「好啦,發車吧。」
楊乾對於沿途的風景很是期待,不知道能看到什麼,以前坐火車,除了玩手機就是喜歡看著那極速後退的風景,這一看,就能看上幾個小時,然後小憩一番,巴適的很。
隨著一聲破空的馬鞭聲,駑馬猛然發力。
剛剛還很淡定的楊乾,瞬間一驚,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後仰去,想要抓住一些東西,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整個人直接來了一個720°的後滾翻。ap
馬車內的響動,外麵的人都聽到了。
「咕嘟」
眾人咽了咽口水,籍維不確定道「是君上的聲音?」
陶嗣滿臉的生無可戀「唉,肯定是摔了,反正坐這車的人,總歸要摔幾次的。」
「希望君上不要怪罪吧,我可是已經提醒過了。」
在眾人忐忑不安的時候,角落中顯露出一道陰寒的目光,此人樣貌不顯,陰沉的臉色下竟然還有些憨厚。
他飛快轉身,朝著驛站內走去,來到自己的房間,此間房間空間不大不小,但隻有一個床榻,顯然此人地位不是很低,一般沒有家眷的驛卒都是大通鋪。
在自己的床鋪下拿出一個籠子,從籠子裡麵傳來撲騰的聲音,可以感受到裡麵有活物的氣息。
抓出幾隻體形不大的鳥,寫了一些紙條塞入鳥爪的木桶裡麵,才剛剛開窗就有一個驛卒走了過來,笑道。
「張鐵匠,差不多吃飯了。」
此人飛快將手中的籠子放下,隱藏在身後,樂嗬嗬道。
「今天聽說吃肉對嗎?」
來人笑道「是啊,今天的是豬五花,可香了。」
「好好好,我洗把手,馬上來。」
「好,回見。」
「回見!」
張鐵匠舔了舔嘴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深吸一口氣後,打量了下四周,可能因為吃飯的緣故,所以後院裡麵都沒什麼人。
打開籠子,四五隻鳥爭先恐後的朝著外麵展翅高飛。
在驛站外麵,四五個身穿各異服飾的人,聚集再次,其中有一人手拿硬弓,臉色有點肅穆。
「來了來了~~~!」其中一個年輕人呢喃了一句。
隻見從驛站內飛出好幾隻鳥,拿弓箭之人頓時雙眼一亮,朝著天邊就是一箭,瞬間一隻飛鳥墜落下來。
他沒有停歇,接著開弓房間,良久後,幾人臉色難看。
「總共幾隻?」
「五隻。」
「淦~~~才射了三隻下來。」
「唉~~~這鳥太小了,不太好射呐。」
「那怎麼辦,會被治罪的。」
「治罪是小事,如果沒有把蛀蟲給吊出來,那才是罪過!」
其中有一人將死鳥拿起來,打開信桶查看起來,隻是稍稍一讀,就皺起了眉頭。
「目標順路而上!」
「什麼意思?」
「剛剛的一個時辰內,好像沒有人出發。」
「不,有,有一人出發。」
瞬間幾人瞪大了眼睛,最強壯的人,立馬將旁邊的小樹懶腰拍斷。
「完犢子了,去,把那人找出來,嚴刑逼供,一定要拿到口供,我先去彙報。」
「諾!」
兩天的時間篩查,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放飛信鴿的人。
驛站,食堂內,眾人大快朵頤的吃著哺食,大碗的粟米飯中,放著幾塊紅彤彤的紅燒肉,幾乎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吃的滿嘴流油。
這時,大門被暴力踹開,四人直接衝了進來,在眾人的驚愕中,將張鐵匠直接按在了地上,桌子上的鍋碗瓢盆打翻了一地。
眾多驛卒不乾了。
「喂,我說你們四個有毛病啊,叫你們吃飯也不吃,一進來就打老張,老張怎麼惹你們了。」
「是啊,搞什麼啊,好不容易分到的豬五花。」
「作孽了。」
這次運氣好,分到幾頭豬,已經連續吃了幾天的豬肉,最好的豬五花則剩到了這天吃。
「嘭!」
陶嗣猛然一拍桌子,吼道「吵吵吵,吵什麼吵,都給我吃飯。」
眾人一看,驛丞發火了,立馬不吱聲。
陶嗣將四人和老張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急忙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為首的人說道「半年前,此人就放過一次飛鴿,當時我們沒有找到是誰,一月之前又放了一次,這次終於被我們逮住了,可惜跑了兩隻。」
陶嗣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那此人要怎麼處理?」
「沒有時間了,我們必須要撬開他的嘴,我們懷疑此人這次的目標,應該是君上。」
陶嗣張了張嘴,心中怒火猛然升騰,來到老張麵前,直接抬手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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