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乾在離城池不遠處說道。
這個距離在單弓床弩的極限範圍之外,又能可以進行有效溝通。
海潮候,麵容英偉的臉上,忍不住抽動起來。
尼.瑪,搞這麼大陣仗,我能讓你進來嗎?
「武安君,不知在下到底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讓您如此興師動眾,以大軍包圍海潮郡?」
宰父博超眉頭一挑,立馬拱手道「君上,海潮候這是在威逼呐,要是坐實了您無故率兵包圍郡城,這可是不赦之罪。」
楊乾冷笑道「老匹夫打的好算盤。」
他大聲喊道「海潮候,這是說哪的話,下官哪敢包圍郡城,隻是有軍隊調度,正好路過,特來看望您。」
「噗~~~!」
海潮候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來看我?誰不知你武安君囂張跋扈慣了,帶幾萬人來看我嗎?
怕不是入城後,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給殺了吧,雖然不知道他目的是什麼,可誰敢保證。
看到對方沒說話,楊乾接著喊道「海潮候,這兩萬士兵隻是步卒和騎兵而已,如果真要攻城,何故我連雲梯都不曾攜帶?」
海潮候一愣,這小子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古以來,攻城跟騎兵都沒有多大關係,總不至於拿馬頭去裝城牆吧。
拿出望遠鏡,眼睛死死的盯著海潮候,楊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這老小子猶豫了。
楊乾立馬趁熱打鐵道「海潮候,不如我親自進來一敘如何?」
「君上不可,萬一他想要加害您,在城內可真沒有辦法跑啊。」
宰父博超瞬間急了,阿娣是救回來了,可那是楊乾救回來的,自己完全沒有辦法保住她。
要是楊乾掛了,不光是對雲通局勢,甚至對天下局勢都是一個不可控的結局。
可以預見,沒有楊乾的雲通郡,那就是一塊大大的肥肉,任誰都要咬上幾口。
雲通一亂,那數十萬的奴隸,以及掌控草原的軍隊。
想到這裡,宰父博超滿臉都沁出了冷汗。
「好!!!那就請武安君一人進來吧。」
經過幾個門客商量後,大家一致認為,對於武安君不可力敵,但也不能隨意屈膝,不如讓他單獨入內,想來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楊乾嘴角上揚,扭頭看向宰父博超笑道「放心,他奈何不了我,放我進入,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對的決定。」
楊乾將犀牛身上的甲胄全部穿上後,對著宰父博超說道。
「從我進去後,馬上把海潮城給我圍起來,隻進不出,如果軍力不夠,隨行馬車裡麵有天狩司成員,讓他們聯係囂煜,玄甲軍在各個交通要道都駐紮了人手。」
宰父博超一咬牙,點點頭。
楊乾笑了笑,那種油然的自信,哪怕是做一件極其荒繆的事情,也能讓人產生,這事他能做成的想法的。
帶上麵具後,楊乾一人一騎,朝著城內走去。
大門緩緩打開,楊乾的身影沒入了城池內,城門轟然關上。
宰父博超立馬讓兩萬人馬分成四隊,將郡城的四個大門圍的水泄不通。
甚至開始修築工事,這樣的架勢,好似要圍死此城。
楊乾來到城內後,一隊隊士兵拿著長戈走了過來。
楊乾朗聲說道「海潮候,難不成本君進來,會沒有準備?如此膽怯,卻是讓某大失所望呐。」
「慢著~~~!」
海潮候飛快從城池上走了下來,對著郡兵擺了擺手,數百軍隊裡麵往後退去,收起長戈。
「武安君。」
海潮候對著楊乾拱手一禮,在表麵上顯得很是周到。
楊乾跳下犀牛,也對著海潮候拱手還禮。
當海潮候看清楚眼前楊乾的樣子,瞬間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他也是軍伍出身,這一身甲胄,內行人隻需一眼就能看出,性能遠超任何一個諸侯國的工藝。
「請!」
「請!」
兩人並列朝著郡守府的內堂走去。
自從楊乾練氣以來,身體的感知靈敏不少,當踏入郡守府內的時候就能感覺出裡麵好像隱藏了不少的人。
不過無所謂,畢竟整個郡守府塞滿也才多少人。
當眾人準備進入內堂的時候,楊乾突然出聲道。
「海潮候,不如,我們單獨一談如何?」
海潮候猶豫起來,楊乾的武力值他雖然沒見過,可就那兩石多重的兵器,背在身上,居然絲毫沒有影響行走,那武藝自然遠超常人。
海潮候在猶豫,可旁邊的官員則急的不行,紛紛勸解道。
「海潮候,此事萬萬不可。」
「是啊,武安君可是天下有名的武將,武藝自然不凡,怕是有陰謀。」
「對對對,看他背後,說是一把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舢板呢,拍一下肯定很疼。」
海潮候麵色糾結,不過到底是武將出身,膽量,膽氣可不是一些文人可以相比的。
「所有人,守在外麵,讓人上酒!」
「海潮候~~~!」
還有很多人想拒絕,楊乾的作風,雖然不曾仔細了解,但也是有所耳聞。
按照這些官員的意思,直接把楊乾抓起來再說。
現在不是戰時,城內有幾千郡兵也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楊乾哪怕有再多兵馬,擒賊先擒王,還怕他不就範?
可海潮候卻理都不理他們,直接朝著裡麵走去。
兩人坐下後,一個婢女走了進來,將酒水奉上,當她準備退下的時候。
楊乾皺眉道「等等。」
海潮候挑眉道「武安君是有什麼吩咐嗎?」
楊乾沒有說話,拿起酒觴遞給婢女「喝下去。」
「這~~~!」
侍女一愣,扭頭看下海潮候,隻見他輕輕點點頭。
侍女直接一飲而儘,這種好酒,像她這樣的身份,一般都是品嘗不到的,難得有機會還不多喝一點?
看到婢女一飲而儘,等了幾分鐘後,讓她先退下去。
楊乾這才倒酒喝了起來。
看到楊乾的動作,海潮候譏諷道「武安君既然敢隻身前來,為何對酒水卻畏之如虎。」
楊乾笑道「這年頭,很多人想欲除之我而後快,小心無大錯,至於隻身前來,那我是料定了,這裡既是所有人一起上,也要不了我的命。」
「狂妄~~~~!」
海潮候臉色有點憋屈「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狂妄無知的人。」
「哎~~~你今天見到了。」
看到楊乾如此無賴的做法,海潮候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要不是忌憚他的兵力,早就把他拿下來。
「武安君,如此興師動眾,究竟是本候哪裡得罪了你?」
彆看海潮候身材高大魁梧,看著楊乾的時候都是低著腦袋。
可在氣勢和壓迫感上,楊乾覺是拿捏的死死的。
一米六都不到的身高,硬是讓人感覺到6米一的氣場。
海潮候這麼說,也意味著服軟了。
意思很明顯,你直接說,我哪裡得罪你了,有必要整出這麼大陣仗嘛,和平時期,兩萬大軍,他這是瘋了吧。
楊乾沒有直接說出此行目的,指了指外麵的眾人,笑道。
「郡守,郡丞,郡尉,禦史都來了吧。」
楊乾歎氣道「厲害,隻是我沒記錯的話,海潮郡雖是你的封地,可並不是整個海潮郡都是你的封地。」
「你盤踞在此幾十年,官員都以你為尊,倒是我孟浪了,海潮候~好手段呐。」
海潮候沒來由的感覺有些憋屈。
「楊乾,我敬你,你不要不識抬舉,這裡都是我的人,信不信我一句話,所有人都會衝進來,將你千刀萬剮,你有什麼陰謀,直接說。」
受不了楊乾那冷嘲熱諷的樣子,自己好歹是個侯爵,他一個封君,在自己這裡叨叨叨,算怎麼回事。
楊乾眼神灼灼道「按理說,在我初到海潮郡的時候,海潮候沒有為難我,我也不應該如此逼迫,可時局動蕩呐,時不待我。」
海潮候也不是傻子,看到楊乾如此反常的舉動,立馬焦急起來。
他可是侯爵,這種事關時局的他最在乎,畢竟隻要天下不亂,他就穩如泰山,家族綿延,福澤後人。
海潮候突然端起酒樽給楊乾倒了一觴酒,本來難看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殷勤。
「武安君是有什麼消息嗎?」
楊乾端起酒觴喝了一口,站了起來,從側麵窗戶外出去,看到遠處那微波閃光的海麵,喃喃道。
「從殲滅草原三族,到雲通郡我可以全權做主。」
「海潮候,你真覺得,我會沒有人支持?」
海潮候也納悶道「是啊,武安君你的軍功來的太順。」
「順嗎?」
楊乾冷笑一聲「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大大小小打了幾十場,要不是老子命硬,早就死了。」
「你覺得沒有人在背後支持我,雲通郡我能說了算,雲通郡的士大夫家族都被我滅的差不多。」
「剩下的都是些聽話的豪族,鄉紳。」
海潮候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皺眉道「武安君莫要再賣關子,你背後之人?」
楊乾摸出詔令遞給了他,說道「詔令上麵沒有署名,不過以海潮候的見識應該知道是誰所寫。」
海潮候接過一看,頓時瞠目結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楊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