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王輕咳一聲後,一錘定音道「曌兒看人,做事,從未出錯過,給國家帶來了無與倫比的變化。」
「但卻很少有求於我,最多無非是削減稅收,這次隻是要一個明麵上的官職而已。」
曲修文思考再三後,拱手道「大王,不如封張邵為文信君,如此一來地位有了,也沒有實權。」
幾個大臣紛紛點頭,覺得這是最穩妥的方法,隻給官職不給權利。
就文信君那三瓜兩棗的歲俸,想來對曌兒來說也無非是毛毛雨而已。
「好,馬上擬定文書。」
夏文王對著最下手邊的一個官員說道。
官員點點頭,大家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丞相的東曹居然是大王的人。
看來王權和相權爭奪比想象中的更加激烈一些,隻是隱藏在下麵,眾人沒有看到而已。
一個郡內,連綿無邊的大宅內,大量家仆,明火執仗的大聲呼喊。
「三房那個女娘跑啦。」
「你們去那邊,你們去這邊,還有的人跟我來。」
為首的壯碩家仆大聲嗬道「我可警告你們,宰父小娘要是跑了,你們看管的人,都落不得好。」
在大宅內的假山後麵,四五個不明人員身穿夜行衣,裝備內甲。
一把鋒利無匹的古怪刀具在夜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寒冷的光芒。
他們拱衛著一個女子,女子下麵還有兩個六七歲的孩童,雖然還小,但眼中卻帶著與之不相匹配的驚恐以及成熟。
「這,這位大人,我們還有多久能走,家,家仆人數越來越多了。」
為首的夜行人,全身被包裹的結結實實,唯獨一雙眼睛,煞是雪亮,她看了看天色,沉聲道。
「宰父小娘,不用擔心,再等一盞茶的時間,我們既能脫困。」
女子咬了咬嘴唇,但凡能把日子過下去,誰想亡命天涯,可這日子不是人過的。
想到全身的傷痕,以及兩個遭到暴虐對待的孩子,她立馬堅定了眼神。
「好,我聽你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幾人紛紛沒有說話,他們有紀律約束,沒有經過上級同意,絕對不可泄露自己身份。
如果嚴刑拷打,他們也對過口令,會講一個對方絕對會相信的敵人,比如他們家族的敵人之類的。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不到,蔓延大宅的一角處,突然火光衝天。
木製結構的房子,在火焰的吞噬下,開始朝著周圍蔓延起來。
大宅的主人家以及家仆們都集體傻眼了。
「走,走水拉。」
「快點滅火啊。」
「走水拉。」
在傳承數百年的老宅,無數家業麵前,一個女娘的價值被無限降低,甚至一度讓人遺忘。
為首的黑衣人點點頭,眾人飛快走出假山,朝著外延跑去。
「快快快,將所有人喊上,不夠的話,去宅子外麵喊人,不管是黔首,百姓全部喊過來救火。」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帶著二十多個家仆,飛快的朝著著火地帶跑去。
當經過一個院子的時候,冷不丁與迎麵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晚上,哪怕有火把也不容易看清一個人的臉,就當管事的想要斥責的時候,一把染滿血的刀刃已經從他背後冒出了頭。
「二十多人,速戰速決,一個不留。」
黑衣人們都沒有說話,飛快朝著家仆跑去。
動作略顯笨拙卻熟練無
比,家仆們還沒搞清楚情況,就紛紛倒在血泊中。
當會些拳腳功夫的家仆碰到專業的殺人機器,結果不言而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往日囂張跋扈的家仆們此時倒在血泊中。
女人臉上閃過懼怕,還是在經過的時候,狠狠的踹了家仆一腳。
眾人很快就來到大門口,此時因為走水,大門口隻有零星幾個家仆。
還沒說什麼,就被黑衣人都滅了口。
突然,一聲尖叫響徹黑夜。
「啊~~~殺人拉!!!」
就在黑衣人拖著女人往外跑的時候,突然從外麵殺出十幾個騎馬,他們人手一個水桶。
當看到四五個黑衣人的時候,他們顯然也愣了下。
為首的家仆反映過來,直接丟掉木桶,大喊道。
「前方是何賊人,還不快快投降。」
「白癡~~!」
為首的黑衣人暗罵一聲,一拐彎鑽入了小巷裡麵。
騎兵們也一股腦的鑽入進去,可惜晚上視線不好,明顯有幾匹戰馬拐彎不及時,撞在圍牆上。
「快,快,彆讓他們給跑了。」
看了看女人和兩個孩子,黑衣人明白,雖然甩開騎兵,可在寬闊的地方被追上也隻是時間問題。
七歪八拐來到一個房子裡麵,此地已經有人在接應。
「怎麼隻有五匹馬?」
留守人員鬱悶道「本來準備了七匹馬,還有兩匹吃壞了肚子,已經跑不了了。」
「淦~~~!你自己去領二十軍棍,如果我們出什麼事情,你就等處分吧。」
為首的黑衣人躍上戰馬,一把將女人摟在懷中。
「駕~~~!」
馬鞭一樣,五匹戰馬飛快躥了出去。
天下門閥,世家的祖宅幾乎都在郊外等地,占有成片成片的土地。
自然也沒有城門,可在他們跑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隻見後麵居然出現數百匹戰馬,緊緊的咬在他們的屁股後麵。
不愧是門閥,哪怕有突***況,除去剛剛開始的騷亂後,立馬歸於秩序。
才一會會的時間,就已經組織起追殺的騎兵編隊,如此一看,門閥不可謂不強。
因為是黑夜,黑夜人無法從後麵看到到底有多少人追擊。
自能從聲音聽出來,來人必然不少。
「駕駕駕~~~!!!」
「後麵有追兵,我們衝~~~!」
在一輪半月的照樣下。
雙方你追我趕,雖然都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但雙方都知道,彼此距離並不算太過遙遠,畢竟能聽到彼此的馬蹄聲。
不得不說,楊乾對天狩司傾注了很大心裡,錢,財,糧,兵,人,幾乎什麼都不少。
如果是天狩司總部,也就是自己在城內的府邸,估計臨時組裝都能裝配出十幾輛戰車。
黑衣人們,明顯用的是草原馬,此馬矮小,卻速度很快,最大的有點是耐力強。
就這麼你追我趕的跑了幾個時辰。
在黑衣人懷中的女人此時發現背後都被她的汗水浸濕,極致的追趕過程,讓腎上腺快速分泌,帶動排汗。
「僉事,您看,前麵有火光~~~~!」一個黑衣人大聲說道。
為首的黑衣人鼓鼓的懷裡摸出一個長長的單筒望遠鏡,努力的保持平衡,打量著前方。
隻見連綿數裡的營帳上,依稀可見一個大大的王字。
「快,我們衝入軍營。」
「諾!」
天狩司向來聽令行事,
彆說衝入軍營,就是衝入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女人卻嚇的整個人如鵪鶉一般,她立馬抓著黑衣人道。
「你,你們當真是我大兄的人?」
黑衣人沒有說話。
女人急了「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彆管我們是什麼人,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情況再怎麼差,還能比你身上的傷痕更差嗎?」
女人臉色驟變,冷聲道「你們監視我?」
黑衣人理直氣壯道「沒錯。」
這下可把女人的鼻子給氣歪了「你們太過無禮了。」
就在兩人吵鬨的時候,五騎來到軍營門口。
幾個士兵拿著長長的戈,正色道「軍營重地,速速退去。」
黑衣人拿出令牌說道「我們是雲通郡,武安君麾下,求見王劍將軍。」
「武安君?你等著。」說完士兵就準備進去通報。
黑衣人立馬翻身下馬,急切道「後麵有追兵。」
這時一個將領正好巡視經過,聽到有聲音立馬走過來詢問是怎麼回事。
將事情一說後,將領一揮手「來人,給我叫上五百人,不要放他們進來。」
「諾!」
軍營裡麵的幾個營帳熱鬨起來,沒多久的時間,一排排拒馬已經般到營地口。
將領也沒覺得幾百騎兵有多了不起,這可是軍營,真要打起來,幾百騎兵就跟送菜沒有任何區彆。
前中後三排長槍兵,後麵清一色弩兵。
而黑衣人等則被帶到了軍營裡麵。
追兵來到後,幾個家仆畏縮起來。
「管事大人,這,這是軍營,怎麼辦?」
管事桀驁道「我管他什麼軍營,這些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們王家分支掠奪三房女君,怕是活膩了。」
說著就下馬開始跟士兵們理論起來。
可士兵們是什麼人,你是門閥,你牛逼,可你再牛逼我一個大頭兵懂什麼。
「嚎什麼嚎,我告訴你,這是.....」
來的管事大手一揮,打斷道「我管你這裡是誰的軍營,我乃王家管事,識相的就給我讓開。」
「讓你個頭,給老子滾遠點。」士兵也急了,這什麼人啊,居然如此無禮,等將軍出來定然要治他們一個重罪不可。
剛開始的時候兩幫人,還是比較克製的說著道理,無非就是搬後台嘛,誰吹牛逼吹的大。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雙方都多了一些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