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龍道元打斷,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低吟道「我們是武者,國事不歸我們管。」
他扭頭問道「是你們兩個安排武安君走的嗎?」
地上的人,慌忙道「沒,沒有,我們隻是安排他入宮,後來武安君就沒有再聯係我們兩人。」
龍道元雙眼閃爍著光芒,沉思半響,對著徒弟說道「翰翮,怎麼抓到他們的?」
仲孫翰翮笑道「他們兩個是丞相翟庫的門客,隻是最近調查那晚出入名單的時候,發現他們最近出手闊綽,我順勢稍稍深入調查,沒想到他們在老家購置大片良田,門客的收入可抵不住如此揮霍。」
龍道元點點頭,單手輕輕一劃,斬將劍出鞘,挽出兩個劍花,瞬間入鞘。
「咕嘟~~!」
兩顆腦袋好似瓜熟蒂落般掉了下來,在地板上來回滾了兩圈,臉上那愕然的表情漸漸僵硬。
「翰翮,安排下去,我要知道武安君在何時會單獨外出。」
仲孫翰翮歎了口氣,搖搖頭,看來師傅對武安君能從自己手上逃脫非常介懷。
他猶豫了下說道「關於師傅您要找的人,已經有些眉目了,是先找武安君還是先找那個人?」
龍道元皺眉道「自然先找武安君,我必須要跟他比試後,才能去找那個人,那人可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如果心中有任何遺憾去找那個人,怕是回不來。」
仲孫翰翮雙目圓瞪,駭然不已,師傅在自己的眼中那就是神。
可師傅居然說那個人是天下第一,還要將心中障礙除去後,再去比試,這已經稱得上史無前例的慎重。
「師傅,那人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
「知道當年的越國嗎?」龍道元淡淡道。
仲孫翰翮笑道「師傅,這越國自然是知道,畢竟以前很是強盛。」
「那個人,一根竹棒在手就橫掃千軍,足足打敗數千王宮禁衛,創造了「三千越甲不可敵「的神話。」
仲孫翰翮被震驚的不輕,這,這還是人嗎?
「師傅,那人為什麼不見了,如此武藝,不管去哪個諸侯國,絕對可以輕鬆獲得上卿身份。」
龍道元嗤笑道「上卿?不不不,那個人不在意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因為那個人受傷了,所以創造不敗神話後,就消失無蹤。」
仲孫翰翮傻眼了「不,不是說天下第一,怎麼還會受傷?」
龍道元的雙眼漸漸深邃,腦海中不斷回憶起當年看到此景時候的震撼,那一抹驚鴻,傲然天地間,此乃武者的巔峰時刻。
可想到原因,卻讓他啞然失笑「那人受的是情傷。」
仲孫翰翮默然,他已不是毛頭小夥,也嘗試過情愛的滋味,不管是什麼人,真碰到這種東西,當真英雄氣短。
「屍體拖走,人,給我看好了~~~!」
「是,師傅!」
兩個門客加起來至少得三百來斤的分量,在仲孫翰翮手中輕若無物,好似兩隻小雞仔一樣被拖走。
一桶桶的清水運送過來,關閉宮門後,龍道元非常鄭重的卷起袖子,紮緊衣裳,用麻布,一遍一遍的洗地。
那專注的模樣,好似在朝聖一般,哪怕地已經很乾淨,他還在那邊擦著,當麻布掠過地板的瞬間,地板好似被一把梳子犁過一般,道道細密的傷痕布滿在地板上。
在伏焉王宮內。
主位上,英烈夫人端坐著,輕擺華貴的衣袖。
下手位是幾個得力的大臣以及對尚國死忠的將領。
正中央
一個帶著兩撇小胡子的人,跪坐著。
英烈夫人淡淡道「你還敢來尚國,若非你來了,尚王如何會遇刺?」
英烈夫人可是尚王的母親,隻要尚王在,她的地位絕對穩如泰山。
可現在尚王半死不活,剩下的兒子們又天天攻訐自己的兄弟,朝堂上可謂一陣混亂。
英烈夫人明白不是眼前男人的錯,可誰讓他想做這個出氣筒呢。
對於英烈夫人指責,男子淡然一笑,深吸一口氣,說道「大王遇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相反,行刺之人怕是我等諸國合縱。」
他深吸口氣,語氣「難不成尚國將亡,也與我有乾洗?」
頓時場麵陷入死寂,隨機在場的所有人紛紛拍案而起。
「你是什麼東西,一個廖國公卿敢在這裡放肆?。」
「竟然在我尚國境內,言我尚國要亡,韓景同,你好大的膽子。」
「一個無足輕重的韓景同,死在我們尚國,想來廖國也不會追究什麼?」
能坐在這裡的大臣,幾乎都是尚國那一小撮人,手裡掌握莫大權利。
英烈夫人掃視周圍一圈,頓時所有人安靜了下來,在場也有幾個大臣,緊皺眉頭,也不出言嗬斥,就這麼眼觀鼻,鼻觀心。
「哼,韓景同向來喜歡妄言,你的名聲,眾諸侯國也都知道,為何說我尚國要亡?」
英烈夫人強製壓下內心的不安,朝堂的局勢她明白,眾多公子爭搶一個位置,很多重臣紛紛站隊,但一些萬石***們卻遲遲沒有表態。
這也是造成朝堂一直動亂不止的原因。
韓景同淡淡道「大王遇刺病重,公子們搶奪大王寶座,萬石重臣卻未發表自己的意見,如此混亂朝堂,夏國要是舉兵來攻,怕是有滅國之禍。」
想到此局勢,英烈夫人有些煩躁,雖然此人口出狂言,但韓景同乃是天下名士,也不可能因為這兩句話就把人家給宰了吧。
「韓景同,我們也不要繞彎子,此來有什麼目的,你直接說。」
韓景同挺直了身體,朗聲說道。
「在場的都是尚國的肱骨之臣,應該知道,我廖國與尚國連年征戰,加之糧食欠收,雖不至於發生民變,但也捉襟見肘。」
「可夏國不一樣,夏文王在朝堂內每日皆與宗族門閥扯皮,而有一人,正以他自己的手段,改變著夏國,讓夏國變的更加富庶,強大。」
「如此一個強大諸侯國在我們兩國之側,此消彼長下,各位大人,就沒有感覺到一絲的~~~膽寒嗎?」
在場所有人皆沉默不語。
尚國與廖國的事情,楊乾覺得瞞住了,可兩國曾派人去查探,雖然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但根據重重證據,走向以及形式推算。
此次兩國糧草失蹤,背後必然是有一個幕後黑手操控。
至於是誰?那不重要,因為不管是誰,都會承受兩方的怒火。
至於翟庫的兩個門客,嗬嗬,兩人身份如此低微,他們的證詞隻能作為參考,卻不能認定。
兩個庶民的證詞要指正一個強國的封君,哪是要鬨笑話的。
今天一指正,明天夏國就會有無數黔首來狀告尚國的王公大臣,如此一來,還有何意義?
這時坐在下手第一位的李鹿沉聲道。
「依照韓景同你的想法,我們此時該如何?」
韓景同雙眼一亮,正色道「說句大不敬的話,諸位還覺得尚王能處理國事嗎?」
「如果不能,就馬上選出大王,與我廖國聯盟,一起進攻大夏。」
所有人齊刷刷的望向英烈夫人,這裡就數她能拍板。
英烈夫人內心一突,暗罵「這群老狐狸,將事情全部壓在我身上?」
這時一個白衣黑發,鼻溝如鷹中年人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略過眾多朝臣後,對著英烈夫人拱手道。
「參見,英烈夫人。」
英烈夫人微微動容「太傅此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龍道元說道「想請英烈夫人,派遣一些探子,將武安君近期的行蹤,探查出來。」
英烈夫人雙手按膝,皺眉沉目,沒有說話。
這時李鹿笑道「太傅醉心武藝,對這方麵了解的怕是不多。」
龍道元眼神很是犀利,沒有去看李鹿,直接說道「哦?願聞其詳。」
李鹿收斂笑容,正色道「武安君楊乾,掌管雲通郡,短短兩年來,將一個邊境不毛之地,發展成商賈雲集之地,此為對內。」
「對外戰事,據我們目前所知,他還未曾一敗。」
「而且此人心細如塵,將雲通弄的跟鐵桶一般,人手我們不是沒派去過,隻是幾乎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李鹿一臉無奈,自從與楊乾見過麵後,他很確定此人將是未來大敵,當然需要提早做好謀劃,隻是隨著人手的派遣。
與之相配的情報卻是寥寥無幾,甚至有些情報都是無關痛癢,緊要的情報一樣都沒有。
連邊軍的甲胄武器,都不知道具體特性,這無疑是失敗的。
隻能從看到的樣式裡麵去推敲,所獲其實頗為有限。
龍道元眼神肅穆,偶有精光閃爍「尚國與廖國的衝突,其原因也不用我在多說什麼,我不需要知道所有事情,我隻需要知道,武安君什麼時候出行,具體去哪裡出行即可。」
李鹿一愣,笑道「原來是太傅技癢,夫人您看如何?」
李鹿說完,看了英烈夫人一眼。
英烈夫人點頭說道「此人確實是個禍害,這樣吧,我派遣少量人手混在商隊裡麵,探查行蹤還是沒問題的,細節的話,可能就比較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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