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內容不多,寥寥數行,夏文王撇了兩眼就看完了。
“薛康安,去把曲修文給孤叫過來。”
“諾!”
一會的功夫,曲修文走了進來,拱手道“見過大王。”
夏文王將密函交給他問道“說說你的看法。”
曲修文飛快看完後,讚歎道“公子這一石二鳥之計當真巧妙。”
“讓大王放出風聲,然後在朝堂上大聲斥責想要削藩的大臣,然後將一些與世家,門閥的人抓起來,處斬。”
“不光是一石二鳥,還是驅狼吞虎之計,隻是讓大王多拖延一段時間,這是為何?”
夏文王笑道“依曌兒的性子,不跟高句麗打一場,心裡那口氣可不好出啊。”
“大王英明!”
皆大歡喜下,夏文王眼中閃過一抹驚駭。
從傳言出來,到曌兒來信,才一兩天的時間,他到底是怎麼傳遞消息的?如此速度已經超越常理。
夏國,郡國東國領地,一個豪華府邸內。
幾個使者紛紛對著一個老者行大禮。
“我等見過東王!”使者們齊聲恭謹道。
坐在主位的東王,嗬嗬一笑,露出一臉和藹和親的笑容“眾位,入座吧。”
“諾~~!”使者們紛紛坐到各自的位置上,眼尖之人就會發現,他們坐的位置與自己的地位相當,絲毫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
“東王,不知,朝賢的傳聞您是否已經得知?”下手第一個使者,耐不住性子,直接問道。
東王點點頭,朝著眾人一揮手“各位,舟車勞頓,不如先吃點酒菜。”
使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馬端起酒杯相互拱手後,一飲而儘。
喝了幾杯水酒,吃下幾塊大肉後,有些使者明顯來了興致。
“這酒~~~是將軍烈?東王,如此破費,倒讓我等受寵若驚啊。”
東王淺唱一口,嗬嗬笑道“聽聞此酒是武安君所釀,烈如火,入喉如刀子,回味甘甜,醇香,了不得。”
“武安君?隻是一個豎子而已。”一個使者不屑的說道。
“可不能小看這個武安君,酒如其人,能造出如此佳釀,必不是一個凡俗之輩。”
大家麵麵相視,感覺東王這話裡有話。
東王看看氣氛差不多,漸漸收起了笑容“朝賢的傳聞,是我刻意散播出去的。”
所有使者頓時嘩然。
“這,這豈不是大王沒有削藩的意思。”
“對啊。”
“嗨,就這消息,讓我王,寢食難安呐,”
東王摸了摸胡須,不屑道“消息是我傳播的,但沒人說著消息是假的。”
“哦?東王,願聞其詳。”
“嗬嗬,犧牲了一枚暗子,在朝賢王宮裡麵竊取的情報,大王有削藩的打算,諸位,你們背後的各位王,是什麼打算?”
一個使者激動的站起來,朗聲道“我王,讓我等來探尋東王的意見。”
東王點點頭,暗暗罵道“一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還有一月,是本王的六十大壽,到時候讓你們的主子來我這裡,聚一聚。”
“諾~~~!”
在東王春風得意的時候,七個郡國的底盤上多了一些長相普通,身著各異的人。
他們有些是商賈,有些是販夫走卒,有些則是學子,他們之間相互不認識,神態自若。
一個穿著青衫的學子,來到一個店鋪裡麵,挑選著毛筆,他時而皺眉,在兩隻毛筆之間選來選去。
“店家,這兩支多少錢?”
店家打量了他一下,普通青衫,邊緣處還有些許破損,不屑道“門口放著一籮筐,一支10。&nbp;__
0錢。”
“那我手上拿的呢?”
店家笑道“你買不起的。”
學子臉色瞬間漲的通紅,沉聲道“你,你未免太狗眼看人低了吧。”
“你左手那支一貫錢,右手那支兩貫錢。”
書生的手猛然一抖,隨後小心翼翼的將把筆放好,從袖袋裡麵摳摳索索的拿出一個破損錢袋,從裡麵倒出來一吊小錢,仔細數了數後。
書生一愣,飛快的將繩子解開,拿掉兩個錢幣,塞入懷裡麵。
店家不屑的笑了笑,年輕人臉色紅了紅,來到門外,抓起兩根毛筆就沒了蹤影。
一個夥計,笑道“店家,你看人還真準。”
店家得意道“哼哼,這人一看就知道是遊方學子,不過此人家境不怎麼樣,穿的袍子都有破損,想來也沒什麼錢。”
“慧眼如炬呐。”夥計豎起大拇指,拍著馬屁。
能販賣筆墨紙硯的店鋪,哪怕是夥計也是有點墨水的。
書生一臉的憤恨,嘴裡還念叨著,有什麼了不起,黑店之類的話。
很多人看到書生從采購紙筆的地方出來,立馬露出恍然的神色,這不就是被宰了一刀嘛。
沒多久的時間,書生回到了租住的屋子裡麵,這個屋子是個破損的平房,還有一個小院子,可能是地處偏僻,所以租金便宜。
“夫人,我回來了。”
一個長相普通的村婦從裡麵走了出來,雙手在身上擦了擦後,幫書生撣了撣灰塵。qδ
“東西買好了嗎?”
書生頓時一臉羞惱“這裡的筆太貴了,我就買了兩支。@*~~”
村婦笑道“沒事,等安頓下來就好了。”
她臉上猶豫了下,從懷裡摸出一小吊錢幣塞入書生手中。
兩人對視一眼回到屋子裡麵。
“我給你做了吃的,快點吃吧。”
一道道細微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附近也有一些人家,他們都是普通佃農或者居民,看到新來的書生夫婦也是好奇的緊。
當兩人說話的時候,有幾個鄰居不由笑道“兩人當真相愛的很呐。”
在屋子裡麵,兩人臉色一變,書生和村婦相互之間稍稍保持了些距離。
“你的身份?”書生小聲問道,右手深入懷中,顯然摸著什麼東西。
村婦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隻見正麵寫了“天狩”反麵寫了“丙壹零八”的字樣。
書生臉色一變,立馬輕鬆了起來,也同樣從懷裡摸出一塊令牌。
正麵一樣寫著“天狩。”反麵則是“甲陸伍捌”
書生一臉悠哉哉的坐在案幾上,村婦笑道“剛剛還一臉警惕,怎麼現在如此放鬆?”
書生撇了她一眼“你是丙字號的高手,跟你動手,死多生少,何必呢。”
村婦走過來,踢了他一腳說道“彆吃了,先把正事做完,然後再吃飯。”
“好嘞~~~!”
女子將床榻挪開後,出現了一個地下室,下麵整齊的碼放著大量的監視記錄和一台無線電話。
“哇,前輩,這,這你是一個人弄的?”
“嗯。”女子點點頭,然後撥通電話後,將書生的號碼彙報歸去,示意已經到崗。
打完電話後,還需要書生說幾句話,意思是沒有被敵人捕獲。
村婦從架子上拿出一個竹簡遞給書生,說道“這裡是我們的身份,我比你早來一個月,靠著縫補過日子等你來,你是書生,家道中落到這裡來混口飯吃。”
“好。”
突然書生一愣“那我睡哪?”
“跟我一起睡,但如果你敢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書生渾身一抖,開玩笑,光是看字號就知道這女人不好惹。
“前。
輩,您見過君上嗎?”
一聽到書生這麼說,女子雙眼冒出狂熱的神情,壓低了聲音,亢奮道“見過兩次。”
“君上武藝如何?”
“這”
村婦遲疑了一下“君上隻是過來兩趟,並沒有出手。”
“那君上長的如何?”
“世間最美麗的人。”
書生一愣,這是什麼虎狼之詞,他怔怔出神道“聽說君上又研究了好幾種東西。&nbp;@&nbp;”
“嗯,好像是能榨油的東西,據說郡內的豬膏不夠用,但現在大家都習慣了用鐵鍋炒菜,所以君上發明了菜籽油。”
想到家鄉的阿母用菜籽油炒菜的模樣,村婦嘴角上揚,郡內的安排,讓她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隻要想辦法報效君上,那立下的功勞不光可以讓自己平步青雲,還能讓家人得到實惠,這可是君上承認的官職。
雖然不能公開,但女子為官可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前輩您幾歲啦?”
女子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淡淡道“你問的有些多吧。”
書生笑道“前輩在這裡已經有段時間了吧,最近剛剛得到上頭的通知,外派人員四十歲的時候,如果想要調回總部,可以申請。”
村婦雙眼一亮,雙拳緊緊握著,但表情淡然“知道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爬了上去,那種內心的喜悅是怎麼也無法表達出來的,她年紀不小了,家中還有兩個子嗣。
丈夫早年被匈奴人殺了,好不容易將兩個孩子拉扯長大,可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怎麼靠自己一個人活下去,而且,家中沒有錢財的話,兩個兒子怎麼成親娶媳婦。
沒想到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天狩司,經過一年的培訓後,被派遣到這裡,經常穿梭在各個大人們的府邸裡麵,接一些輕便的活,順便打探情報。
家中的兩個孩子因為沒到十五歲,已經被天狩司推薦去了薪火學宮學習認字,家中雖然沒有土地,但卻被分了房子,等自己四十歲的時候,倒是可以回去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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