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想到,楊乾居然會如此說門閥。
“公子為何說的如此嚴重”
楊乾舔了舔嘴唇,這裡麵的利益關係錯綜複雜,已遠遠超越自己所能處理的極限,隻能把事情捋順之後再做打算。
“嗬嗬,你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大王不喜門閥。”
“唉門閥擁兵自重,私兵極多,加上無論是財力,還是在政治上,都擁有特權,封地上朝廷又無法插入手腳,加上相互之間又存在聯姻,唉....難難難。”
楊乾搖搖頭“說實話,門閥我現在真不想去惹。”
“那你還殺了魏陽君”曲修文看不懂了。
“嗨,魏陽君算個屁,既無強大的財力來源,也無廟堂之上的話語權,怕他作甚,但門閥這事,是真讓我頭疼呐。”
曲修文有點失望“看來公子也沒辦法啊。”
“不是沒辦法,而是有辦法,但阻力很大,很大,甚至會讓整個夏國天翻地覆。”
曲修文雙眼一亮,追問道“那依公子之言,是否有根除之法”
“你想要文治還是武治”楊乾笑了笑,給曲修文兩個選擇。
“哦文治如何武治如何”
楊乾嘿嘿一笑,飲了一觴酒“文治,其一:就是在全國各地,開辦學堂,無論貧富貴賤,隻要有適當年齡的孩童,少年都讓他們入學,然後由國家統一.教導知識,為國家選拔人才。”
“其二:改良造紙術,讓紙張便宜起來,便宜到能人普通人都能買的起,現在的紙,價格太貴,還有我會傳授你們一門印刷術,能讓印寫書本的速度比現在快數百上千倍。”
“其三:完全去除分封製,天下大權歸於大王。”
“其四:頒布律法,除軍隊外,任何人不得私藏甲胄,弩,包括舊時封主。”
“其五:以上隻針對門閥,但以前的封主呢實行推恩令。”
大家聽著楊乾的五點要求,徹底傻眼了,這尼.瑪的是要挖門閥的祖墳啊,人家肯嗎這肯定是要打起來的。
“公,公子這,這是毀門閥的根基,肯定是要打起來的,對了,那推恩令是何意思”
“我們夏國與彆的諸侯國不同,彆的諸侯國都實行分封製,但我們是分封製與郡縣製並行,按照製度,封君與縣享受同等級彆,但卻因為很多門閥人數眾多,以至於封地大的沒邊,在規製上早已超過縣長,縣令。”
“推恩令本質是在郡縣製的基礎上的改進,這項政令要求由以前的各封君所管轄的區域隻由其長子繼承,改為其長子、次子、三子共同繼承。”
“當然,如果封君能生會養,有幾十個孩子,那麼幾十個孩子都能繼承封君的封地。”
“大家想想,十年二十年後,夏國可還有封君,可還有門閥嗎”
“去掉門閥的爪牙,毀掉門閥在廟堂的根基,按照收入,吸取門閥的錢財,我看他們能逍遙多久。”
楊乾知道曆史,門閥對於一個王朝來說,那就是膿瘡,還是惡性的,拖得越久,死的越慘。
門閥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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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於大王,帝王,還是平民,都是一顆巨大的致死性毒瘤。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什麼是王謝就是“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
門閥勢力有多大在這個時代沒人比楊乾更清楚,他們不但可以左右王權,還能壟斷整個官場的仕途。
必要的時候,門閥世家可以直接滅掉現有的王權,自己組建一個新的王朝。
但在他們眼裡,控製大王永遠都比自己當大王強一百倍。
將權力抓在自己手裡,而讓所有的罵名和風險都留給大王,這才是門閥家族最理想的生活。
“嘶!”眾人震驚的看著楊乾,連帶著張雨夢也傻眼了,這也太牛逼了吧。
彆的不說,光是這計劃就讓夏文王整個臉都潮紅起來。
這已經不是挖人祖墳了,這簡直就是挖了祖墳還要鞭屍,鈍刀子割肉,殺人誅心啊。
大家看楊乾的眼神不由古怪了起來,這人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曲修文興奮道“那武治如何”
楊乾漸漸裂開了嘴,露出森森白牙“還是要辦學堂,舉行科舉,同時在全國各地收集一部分因為門閥受儘苦難的人,加以訓練。”
“如此簡單”
“還沒完呢,我們給錢給糧,讓這些人想儘辦法,下毒,刺殺等手段,把門閥的核心成員給弄死,然後嫁禍給彆的門閥。”
一想到全國各地的門閥都打起來,夏文王幾人不由大汗淋漓,這可不是罵兩句就能結束的,門閥在朝堂的力量肯定天天打嘴炮。
“公子,這方法是否太過下作,而且這樣一來豈不是天下大亂”
楊乾一拍桌子“哎,你說對了,就是要天下大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天下不亂,朝廷如何做這漁翁呢”
飛廉搖搖頭,猛然連喝三觴酒水,心裡直念叨“你麻痹,玩不起,玩不起,太高端了。”
“跟公子這樣的人玩心眼,那就是嫌命長。”
曲修文拍案而起“好好好,有公子這一份謀劃,我的靠山必定會被大王所倚重,公子,不知在辦學的時候有什麼要求嗎”
楊乾詫異道“肯定有要求啊,但我還是需要好好想想,因為這不是小事,我們大夏以法家理念治國,但我不認同,這等大事,還需斟酌斟酌。”
曲修文打蛇隨上棍道“那依公子來看,何種思想最適合治國”
楊乾站了起來,拿起酒觴猛然灌了兩口“哈哈哈哈,各種思想都有優缺點,為何隻需要一種思想,小孩子才做選擇,我是大人,我全部都要。”
大家頻頻側目。
“好狂!”
夏文王突然想起一件時間笑道“公子,湯國有個社下學宮,不如有空去觀摩觀摩,也比較好得出哪種最合適治國之道,畢竟終有一天,當公子位比九卿之時,也需要上朝議事。”
楊乾有點疑惑“湯國這是在哪”
曲修文笑道“湯國是一個小諸侯國,因為麵積偏小,所以很少受到戰亂影響,他在廖國,尚國與我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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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交界口,但卻又不靠近任何諸侯國的關隘。”
楊乾歪著腦袋“不會很危險吧,聽說尚國常常屯兵邊境,這一不小心可是會打起來的”
“尚國沒事的,每次都是陳兵邊境,但卻每每隻調撥少量糧草,不足為懼。”曲修文絲毫不在意。
但楊乾卻不那麼想“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意思是,戰爭是國家的大事,它關係到軍民的生死,國家的存亡,不能不慎重考察研究。
哪有大王平白無故調兵卻無任何作為,這不是徒耗糧草嘛。
“子晉。”
正在跟飛廉聊的正歡快的藤子晉立馬放下酒觴,問道“怎麼啦”
“我們的商隊有在尚國附近做生意的嗎”
藤子晉皺眉,拿出本子查看起來,良久後說道“有,兩個商隊,都是以販賣將軍烈和茶葉為主,附帶一些糧食,不過最近沒有聽到他們的信息,按照時間也應該回來,估計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
“讓他們回來之後,來我這裡一趟。”
“好。”
曲修文笑道“公子您已經把生意做到尚國拉”
楊乾沒回答,站起來,拿起酒觴,來到藤子晉麵前“各位,來,我們一起敬子晉兄一觴。”
“子晉幸苦了。”
藤子晉興奮道“我有什麼幸苦的,你才辛苦,又要兼顧郡縣的事情,又要顧著邊境,還要看著三族的奴隸。”
“請!”
“請!”
大家乾一觴後,楊乾娓娓說道“商賈之事,彆看是下賤行當,但國家卻離不開商賈之事,我們多餘的財貨可以賣給彆的國家,賺取金銀,用金銀可以換取我大夏需要的物資,何樂不為。”
“有些佃農沒了土地,我可以讓他炒茶,讓他釀酒,這樣不就可以創造工作崗位,國家也能收取稅錢,人人有活乾,這治安也會越來越好。”
“子晉小半年的時間沒有行商,我讓大家敬他一觴酒,這是他應得的,子晉率領商隊在匈奴與羯族落下暗子,這才促成我一舉殲滅三族的壯舉,如果沒有子晉......”
楊乾搖搖頭自嘲道“可能連匈奴都殲滅不了,既然老曲說社下學宮有大學問,那我去之前,須得了解具體情況,免得徒惹事端。”
大家不由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不得不說,楊乾此人當真謹慎萬分。
王劍卻對藤子晉起了興趣,尋常商賈,士大夫們避之不及,但如此年輕的商賈,卻為國身負險地,實乃天下少有之事。
不是說商人唯利是圖嘛,怎麼在這裡卻不一樣了。
可能是注意到王劍的古怪表情,楊乾笑道“王將軍,什麼事情想的這麼入神”
王劍直言不諱道“恕我直言,商賈逐利,為何子晉兄居然肯以身涉險。”
藤子晉對視著王劍,眼神絲毫不避縮“王將軍,我記得公子以前跟我說過,他說愛國不論出身,位卑未敢忘憂國,我雖是商賈,但卻不能磨滅我那拳拳報國之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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