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回到梨園,扒著客廳門小心翼翼地探著頭往裡看,被安妮看到。
“哎喲,我的黎小姐,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剛剛許先生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不敢接。下人問我,也隻說你在房間睡覺,沒敢讓她們進去,這不還沒到下班點就讓她們走了。”
太好了,還來得及!黎萋萋垂眸斂下眼睫,拉住安妮的手。
“安妮,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說,你先跟我上來。”
“好。”
安妮點頭應聲,隨著黎萋萋一道兒上了二樓,踏入黎萋萋的臥房。
黎萋萋打開銀鏈手包,裡麵有兩張銀行卡,她拿出其中一張放在安妮手心。
“安妮,謝謝你幫我打掩護,這裡有兩億緬幣,算作你這段時間的工資以及被解雇的補償,你離開吧。”
“離開?為,為什麼?”安妮沒接,“黎小姐,我做錯什麼了嗎?”
“你沒有做錯,”黎萋萋握著安妮的手,“都是我不好,貪玩還連累了你,等會兒小叔叔回來,知道你故意不接電話,你一樣要被解雇的。”
甚至還有可能……成為許南天生氣泄怒的工具,或新的威脅她的籌碼。
黎萋萋孑然一身,在意的人寥寥無幾,梅姨是一個,可可是一個,安妮勉強算一個,加之安妮幫了她很多次,她不能連累安妮。
也許是黎萋萋給的錢太多了,安妮想接又不敢接,爍熠著眸子猶豫不決。
“應該……不能吧,你平安回來了,又沒出什麼事,我隻要和許先生說我的手機壞了……”
“你不了解他!”
時間緊迫,黎萋萋強行把卡塞進了安妮懷裡,加快語速同安妮解釋。
“小叔叔很精明,眼裡也容不得一粒沙子,梅姨在這裡乾了八年,照樣說開除就被開除。他才是梨園的主人,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抱歉。”
黎萋萋給的是安妮半輩子才能賺到的工錢,話又說到這份上,安妮能猜得出黎萋萋大概是有了什麼打算。
她不敢追問,也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捏緊銀行卡點頭。
“謝謝黎小姐,我明白了,這就收拾東西離開。”
送走了安妮,整棟彆墅都靜了下來,黎萋萋直奔許南天臥室,將他房裡的所有櫃子都翻了個遍。
除了一些常見的日常用品,她什麼都沒找到,目光鎖定在角落的保險櫃。
槍支和金錢都是重要物品,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鎖在保險櫃裡,許南天應該也不例外。
黎萋萋快步跑到保險櫃前。
有密碼,黎萋萋想了想,把許南天的生日輸了進去,密碼錯誤。她轉而把自己的生日輸了進去,還是錯誤。
難道是喬琳娜的生日?
黎萋萋不知道喬琳娜的生日,但轉念想想應該不太可能,許南天對喬琳娜不是認真的,不會用她的生日做密碼。
那會是什麼?
日頭漸漸落下,房內的光線昏暗到連密碼鎖的數字都變得模糊起來。
黎萋萋還是沒能解開。
她急得腦門都是汗,手也因多次嘗試而抖動得厲害。
按照常理推斷,密碼的設置應該都是不容易遺忘的數字。
除了生日,還有身份證號碼後幾位,手機號碼後幾位,或者有規律的數字……可黎萋萋都試過了,沒有一個是對的。
等等,手機號碼後幾位!
黎萋萋靈光一閃,她想到了祁梟野特意為她買下的手機號碼,心臟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
如果,許南天真的把她視為唯一的最重要的親人,那他是不是也會……
黎萋萋輕吐呼吸,竭力把情緒壓住,顫抖著手指一個一個撥下——
077521,錯誤。
077520,哢噠,保險櫃打開了。
黎萋萋如水般癱坐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動靜,多諷刺啊?
他愛她,卻又肆無忌憚地折磨她、利用她、威脅她!這是愛嗎?
黎萋萋不明白,她不明白什麼是愛,但她記得童話故事裡說過——
愛是獨一無二,愛是……要為你所馴化的那朵玫瑰花負責。
叮——
耳畔傳來電子大門打開的聲音,是許南天!黎萋萋收回思緒迅速起身。
保險櫃裡的東西和她預料的一致,除了大疊大疊的現金,旁邊還有一個槍包,裡麵裝著三支手槍和一支小型衝鋒槍。
哢噠——
是客廳門打開的聲音,黎萋萋伸手取出其中一把手槍,小心關上保險櫃,從許南天房間鑽了出去。
她將手槍放在床鋪的枕頭下麵,自己則大跨步去了陽台,側靠在陽台的沙灘椅上假寐。
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停留在門口。
下一秒,房門被打開,許南天放輕了腳步進門,注意到陽台上的小小身影。
在家就好,還算聽話……許南天略略鬆了口氣,順手從衣櫃裡取了張小毯子。
躺椅上,黎萋萋已經睡著了。
懷裡抱著個靠枕,衣服穿得很厚,身上戴著圍巾手套,應該不會冷,但許南天還是小心地把毯子蓋在她身上。
“萋萋。”
許南天捏了捏黎萋萋的臉蛋,本以為女孩會如以往那般皺著眉同他輕蹭,嚶嚶嚀嚀地撒嬌耍賴說還要再睡。
結果女孩一下子就醒了。
睜眼後看他靠離得太近,又像是受了驚一般蹭一下就坐了起來。
“小叔叔,你,你回來了?”
“嗯。”
許南天沉眸收手,看了眼黎萋萋睡覺都來不及脫的靴子。
黎萋萋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明白男人心底的懷疑,麵不改色地淡淡道:
“我在等小叔叔回來帶我去卡牢,等了很久,不小心睡著了。”
所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竟是為了這個?許南天冷著眸子輕哼。
“可可家裡很窮,她的爸爸托人把她送到會所,是要她去賣的,可她骨頭硬得很又和你投緣,才被安排到前台做銷售。你本就是她的恩人,她帶著目的對你好,你不欠她什麼。”
黎萋萋不認同,偏側過臉。
“可可接近我,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這一點,她從來都沒有隱瞞過我!她對我一直都是真誠的,毫無保留的,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好,”許南天起身。
“既然如此,那就帶上你的錄音筆和我去卡牢。隻要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滿意,我馬上就放了她,敢耍任何花樣……你以後,都彆想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