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蓉輕輕地歎了聲氣,目光溫柔地看過兩個孩子,說:“上次家裡事情多,浦哥兒的生辰都能好好辦,熙姐兒的九歲生辰怎麼都不能馬虎。
既然孩子們都喜歡,也讓孩子們好好烤頓肉,其他吃的多準備一些,下次我們不殺豬。”
景逸點頭同意,但是也沒有走,浦哥兒則是已經朝他挨了過去。
景春熙也覺得有烤架比較方便:“娘親,以後我們烤雞、烤魚蝦、烤蘑菇青菜都可以,隻要多備點炭火,想怎麼烤都行。”
原本空間裡挺多木炭,景春熙擔心外祖父外祖母受不了那邊的梅雨天氣,所以全部留在了嶺南。
景秋蓉聽了,笑著點頭:“這主意不錯,家裡隨時都有木炭備著就行,反正過冬都用得著。”
浦哥兒看著光顧著給姐姐扇風的娘親,有點吃味地說:“娘親偏心。”
肩膀馬上被景逸摟了過去:“還男子漢呢,你幾月生辰?景大哥帶你獵麅子,烤鹿肉。”
明晃晃的離心引誘,一句話就把浦哥兒收買得眉開眼笑,注意力都被轉移了。
真是隻老狐狸。
浦哥兒的生辰在四月底,當時也是大宅小宅兩家人吃了個飯,並不算得虧待了他,剛剛浦哥兒就是故意揶揄娘親和姐姐。
浦哥兒得了景逸的關愛是意外之喜,景春熙對他們的刻意佯裝親密卻嗤之以鼻。
這種假惺惺溫柔做給誰看呢?好像我不認識你似的。
抬頭看了一眼娘親,看她正笑眯眯地看著浦哥兒和景逸,似乎對這一幕很滿意,使得景春熙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是景春熙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低下頭,歎了聲氣,弟弟其實有點可憐,正是需要父愛母愛的年齡。
……
京城
東大街的錦繡坊,一大早開門就吵吵鬨鬨的,一大堆人在圍觀。
門口兩輛馬車都敞開著前後車簾,可以看見上麵都是一匹匹的綾羅綢緞,
每輛馬車前後都是一個馬夫和一個小廝守著,另有兩名小廝分彆從車上了往店鋪的門口搬布匹。
看門口吵吵鬨鬨的場景,可不像是正在往店鋪裡送貨。
因為每個小廝都是氣衝衝的,布匹扛到門口就直接往前扔。有一兩匹布甚至差點扔著了門口站著的女掌櫃。
而站在門口的除了最中間的女掌櫃,站她兩邊的還有兩個女人。
一個是穿著體麵的婆子,另一邊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夫人,她們不是在寒暄,也不是在迎客,而是吵得麵紅耳赤,偶爾還有拉扯,顯然是起了糾紛。
衣著華貴的夫人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全然不顧自己的臉麵,氣憤憤的紅著臉。
看那婆子的衣著應該是個管家嬤嬤,她的聲音非常大,完全不顧臉麵地高聲罵道:“我們趙府也是錦繡坊老主顧了,你自己看看,這次給我們拉的料子是什麼成色?
婆子我采買十幾年,從來沒出過這樣的錯,這回真是在主子們麵前丟大了臉,也幸虧主子寬宏大量,給我留著幾分麵,不然把我賣掉都是得的。
這回你要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這鋪子。”
婆子一邊說,一邊指著女掌櫃,她氣勢洶洶,仿佛要馬上鋪上去似的。
女掌櫃被她的氣勢嚇了一大跳,但還是強撐著解釋:“是我們一定查清楚,給趙府一個交代……”
但是聲音越來越小,氣勢上就弱了一頭。
貴夫人打扮的婦人應該是掌家娘子,也不過三十的年紀,應是在家裡受了什麼委屈,眼圈紅紅的。
她倒是還顧及著點臉麵,聲音不大,但也是不依不饒的,也非要女掌櫃給個說法,說話的時候也是都向著門口的眾人。
“我辛辛苦苦七八天,用最貴的綢緞做給婆母、公爹衣服,就是想給他們撐點場麵。
誰知大熱的天穿出去參加個喜宴,出點汗婆母就染得脖子一片紅,公爹的脖子又是染得一片藍的,被人家指指點點,把我們趙府的臉麵都丟儘了。
公爹婆母回來罵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你們大夥評評理,我們是不是故意找茬?是不是得你們東家出來給我們個說法?”
說完眼裡的淚都流出來了,委屈巴巴的。
婆子也在旁邊叫囂:“你們還查,查什麼查,還敢說布料不是你們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