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被季思林向樂團要走了。
她成了季思林的關門弟子。
雖然這一切發生的都很不可思議,但司念更不可思議的事都經曆過,她可以坦然麵對今後的一切未知。
跟著季老就不再是在樂團練習的那般小打小鬨了。
這會事更大的挑戰和機會。
季思林的想法是向給司念舉辦獨奏會,然後要出國各處表演拿獎的。
司念聽後心裡都發怵,這真的是她能完成的目標嗎?
像季思林一樣,一個人在那麼大,那麼多人的舞台上,自然、流暢地傾訴琴音。
成為一個真正的小提琴大師。
相比司念的不確信,季思林反倒比司念更加相信司念。
“不用害怕,你遠比你自己想象的做得還要好。
“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曆過什麼刻骨銘心的的事,但這是你的勳章,用音樂記錄下來,總比永遠悶在心裡好。”
相處久了的季思林不像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多了幾分童真和調皮。
“小念,音樂就是故事本,能講出來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大師,我很看好你哦!”
此生何幸,能得季老賞識。
她是一位好的伯樂,司念也會儘力成為那一匹她所期望的千裡馬。
創作和練習的時光是慢下來的。
不需要那麼多雜七雜八的外務要做,隻需要一顆心沉澱下來,投身音樂。
著急不成事,季思林是這麼說的,所以從來不催她。
司念重新買了棟房子,潛心創作。
一看日子到了畢業後的第四個月。
也是上輩子一切悲劇無法挽回的開端。
她的父親,車禍死亡的前一天。
直到死前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全都是江逸軒一手策劃的。
雖然這一世的走向已經完全與上一世背道而馳,但也防範不了江逸軒從來沒有變過的壞心。
他上一世隻是為了消除阻礙就能對一個活生生的人下此狠手。
這一世又與司念多了這麼多仇怨,難保不會再一次出手。
思及此,司念給司升榮打去一個電話。
“爸爸,明天你回來下飛機之後先不要回來,在機場附近找一個酒店住一天。”
司升榮感到奇怪,但他並不想拒絕女兒的請求,反正自己出差完也比較累,在酒店休息一天也無妨。
“行,念念是要來找爸爸有什麼事嗎?”
“嗯……是,你在酒店等著,我會來找你的。”司念回道。
親自去盯著還是更放心一點。
起碼這一天,她還不敢鬆懈。
第二天一早司念就收拾好東西出了門。
沒想到這一天比她想象的更加讓人心神不寧,不管是命中注定還是如何。
她都已經改變了這麼多事情了,這一次也不能例外。
司念沒有讓司機帶,自己開車前往機場附近的彬至酒店。
通往機場的大橋上很堵車,一直磨磨蹭蹭不知道要堵到好晚才能下橋。
司念不由地有些心焦。
握住方向盤的手心開始出汗。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隨即是劇烈的爆破聲,火光出現,濃煙四起。
司念坐在車上,還沒反應過來。
現在大橋完全堵住,根本無法開車逃離。
不少反應過來的人紛紛下車,從車輛的縫隙中穿逃而過。
巨大的惶然籠罩在司念的心口,她完全被死亡逼迫的恐懼湮沒。
呼吸都好像被攥住,她顫抖著,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動彈。
這時,一個人逆著人潮來到了她的車窗前,大喊著什麼。
“司念!把鎖打開!”
車窗被劇烈地拍打著,許至君管不了太多,用手肘去撞擊。
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司念猛然灌入一口空氣,她看見了這個於她生命意義非凡的男人。
許至君是她這一生最大的變數,是救贖。
終於,她解開了捆紮在身上的安全帶,打開門的一瞬間被人拉住手臂。
司念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許至君,活著的許至君和活著的她,心跳相撞在一起,鮮活跳動。
“快點走!”許至君沒有半分猶豫,立馬橫抱起司念跟隨著人群往橋下疏散。
直到把司念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才安撫下她。
“彆怕念念,你先在這裡待著。”
他把司念托付給身後一個助理。
又轉身跑回去指揮著人群疏散,和危險帶隔離。
擁擠的橋上突然出現了一輛無故起火的車,火勢很快就造成了車輛內部的小範圍爆裂。
因為周圍車輛太多,火勢一旦起來很有可能引起連續性的爆炸。
所以必須儘快疏散完所有人群。
然後儘快解決火患。
這裡消防車完全進不了,是許至君迅速調遣了直升機來滅火。
所幸解決得及時,沒有造成無辜人員的傷亡。
隻有幾輛離得較近的車輛的損失。
起火的那輛車主早已燒成焦屍,等後續調查結果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許至君解決完這一切後回到了司念身邊。
“念念,剛剛快把我嚇死了。”
許至君抱住司念,有力的手臂緊緊勒住細軟的腰身,心臟在劫後餘生的狂跳。
“許至君。”
司念低聲喚著許至君的名字,回抱住他,頭靠在許至君肩頭,呼吸著他衣服上的氣息。
“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一直跟著你的,我一直在你身邊。”
一直在我身邊?司念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
她恍惚想起了昨晚睡前許至君給她發過一個消息,說自己要回來了。
不過她當時一直是想的第二天去找爸爸的事,完全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手機也沒有再打開看過。
許至君將她散落在額前的發絲攏在耳後,聲音溫柔。
“我今天早上來你家門口找你,卻發現你自己開車走了。
“我發覺你狀態不對,又擔心你開著車沒敢打電話,就一直開著車在後麵跟著你。
“沒想到上了橋被堵在了後麵,然後就發生了爆炸,我立馬下車找你。”
許至君捧住司念的臉,臉上的擔憂不減。
“念念,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麼危急的情況你還不下車?”
司念好多話堵在喉嚨口,卻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怎麼跟許至君解釋自己所遭遇的那一切。
因為重活一世,對許多人來說應該都是難以想象的吧。
“對不起,許至君,今天……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日子,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司念看到許至君手肘的傷,立馬想起是剛才許至君砸她窗戶時留下的。
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