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跟秦姝正在說話,被乾嘔的聲音驚動,眼神驚疑地看向謝瀾之。
臉色疲倦發白的謝瀾之,也沒吐出什麼,就是在不停乾嘔。
謝夫人放下碗筷,起身來到兒子身邊。
“這是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
秦姝也滿目擔憂地問:“是不是涼到了?”
謝瀾之擺了擺手,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秦姝見他難受得說不出話來,抬手搭上對方的脈搏。
脈搏跳動像鼓點一樣有力,特彆健康的脈象,隻是頻率有點急促。
謝瀾之倚靠在座椅上緩了緩,盯著餐桌上的小籠包,“感覺今天的包子有點膩。”
謝夫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解道:“你不是最喜歡阿花嫂做的小籠包?”
謝瀾之雙眉緊擰:“今天有點膩。”
膩得他反胃,還腦瓜仁疼,哪哪都不舒服。
謝夫人拿起一個小籠包,放嘴邊咬一口,皮薄餡大,湯汁滿滿!
她含糊不清地說:“沒有啊,還是一樣的味道。”
秦姝也拿起一個開吃,跟著點頭:“包子皮跟肉餡的完美融合,咬一口,滿滿的鮮味。”
此話一出,謝夫人跟謝瀾之的表情一愣。
母子二人眼神古怪地打量著秦姝。
秦姝今早喝了兩碗粥,吃了五個小籠包,加上她手上的是六個。
這還不止,她還吃了一個水煮蛋,瞧著還沒吃飽的樣子。
謝夫人歪著頭,沒忍住笑了:“阿姝,你身體好了?”
“嗯?”
秦姝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很快,她意識到自己不再吐了。
秦姝眉宇舒展,笑著說:“還真是,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前幾天她吃什麼東西,都感覺沒胃口,還特彆惡心,今早吃什麼都有滋有味。
隻是……
秦姝看向直勾勾盯著她的謝瀾之,唇角沒忍住抽搐。
“你彆這樣看著我,水土不服不傳染,你吐跟我可沒關係!”
謝瀾之的表情很微妙,他自然知道跟秦姝沒關係。
隻是秦姝前腳剛好,他後腳就開始有這樣的反應,難免會多想一些。
他神色無奈,淡淡地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秦姝雙眉輕蹙:“不知道,你身體很健康,是不是在外麵吃了什麼東西,吃壞了肚子,還是昨晚出門沒注意保暖,胃口著涼了?”
她很確定謝瀾之的身體,健康到超過全國9999的人。
謝瀾之沉吟道:“我昨晚沒吃東西,出門的時候穿著軍大衣,途中並沒有脫下。”
秦姝疑惑道:“這就奇怪了。”
一個人的口味,不會平白無故的發生改變。
秦姝不死心,又給謝瀾之摸了摸脈,依舊是健康有力的跳動。
她目光疑惑地望著謝瀾之,“好奇怪啊,你身體真的很健康,比我都要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謝夫人沒當回事,笑著打趣:“阿姝剛有好轉,瀾之又開始了,你們不愧是一對小夫妻。”
秦姝不這麼認為,越奇怪她越感興趣,把謝瀾之當成了研究對象。
“你除了口味變了,想吐,還有什麼其他反應?”
謝瀾之剛要搖頭,忽地垂眸,盯著小腹的部位。
他聲音低啞地說:“肚子有點不舒服。”
還摸著謝瀾之脈搏的秦姝,立刻反駁:“不能啊,你脾胃也很健康。”
謝夫人見秦姝要鑽牛角尖了,連忙說:“他一個大男人,吐就吐吧,過幾天就好了。”
這頓早餐,在謝瀾之沒有胃口,提前下桌結束。
秦姝吃完飯,第一時間上樓去找男人。
卻跟身穿軍裝,全副武裝的謝瀾之,迎麵而遇。
“你要出去?”
後天就是除夕了。
這個時間部隊不應該放假麼。
謝瀾之把手上危險的槍,十分帥氣地放入,掛在腰間的槍套裡。
他臉色微微發白,嗓音沙啞:“最近京市有點亂,留在隊裡的人負責巡邏任務,我這兩天要過去盯著,之後會都交給褚連英。”
秦姝臉色微變:“你聲音怎麼啞了?又吐了?”
謝瀾之表情憋悶地點了點頭:“之前吃的東西都吐了。”
“這麼嚴重?!”
秦姝快步走到謝瀾之的麵前,拉著他的手往臥室走。
“你跟我來,我這有能讓你緩解症狀的藥!”
回到房間後,秦姝從床頭櫃下麵,翻出一個陳舊的雕花黑木盒。
她從裡麵翻出一個寫紅字的藥瓶,倒出一枚黑色藥丸。
“給,藥有點苦,但絕對管用。”
謝瀾之什麼都沒有問,捏著藥丸直接扔進嘴裡,就這麼給乾嚼了。
秦姝驚呼一聲:“你怎麼都不喝水,多苦啊!”
她轉身就要去倒水,被謝瀾之一把拉住了手腕。
“阿姝,我時間來不及了。”
“你在家乖乖的,晚上給你買錦記的點心。”
秦姝一言難儘地看著他,疑惑地問:“你都不覺得苦嗎?”
謝瀾之笑了,“這算哪門子的苦。”
他傾身在秦姝腦門上輕啄了一下,湊近她耳邊低語:“我走了,等我晚上回來,你休息的時間夠久了,也該讓我再抱抱了。”
被親了的秦姝,心尖一顫,白皙臉頰暈染出一層淡粉。
謝瀾之說的抱,此抱非彼抱。
這男人剛開葷,就憋了大半個月,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秦姝站在原地目送男人離去的高大背影,耳根子有點發熱。
想到謝瀾之的恐怖體力,她的雙腿忍不住地發顫,連帶後腰,都湧起一股酥麻酸痛。
秦姝腦海中回想起,兩人的初夜場景。
那一晚,她丟儘了臉,還因體力不支昏迷過去。
謝瀾之簡直太會了,花樣還多。
也不知道他一個初哥,哪來那麼多花裡胡哨的玩法。
秦姝拍了拍發燙的臉,努力把腦海中,讓人臉紅心跳的記憶揮去。
當晚。
秦姝忍著羞澀,把自己洗乾淨,躺在床上又驚又怕。
她開始期待,謝瀾之在外麵體力消耗過多。
最好是,沒有力氣再來折騰她了。
秦姝翻來覆去的折騰,一會坐起來咬指甲,一會又把玩著精細小巧的銀針。
總之,一顆心就是靜不下來。
她有點害怕謝瀾之,怕對方那些花式玩法。
對方每次不把她逼得哭出來,絕不給她一個痛快。
另類的瀕死體驗,秦姝也不是沒有體會到,愉悅至上的快樂。
隻是她在這個過程中,實在是太丟臉了,弄得屋裡到處都是她的痕跡。
秦姝倏然靈光一閃,心底冒出一個很絕妙的主意。
謝瀾之的精力總是這麼旺盛,鬥誌昂揚的,天賦異稟之地,也非比常人。
要是給他喝點清心寡欲的藥,自己是不是就能少受點罪了。
秦姝眯起雙眼,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極了。
就在她下地,準備去行動的時候。
門口傳來規律的敲門聲。
“少夫人,少爺今晚有事不回來了。”
“???”秦姝的表情又驚又喜。
她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他有沒有說去做什麼?”
阿花嫂笑著搖頭:“少爺讓人給您捎來了錦記點心,您要不要吃一些?”
“要吃!”
秦姝臉上露出燦爛笑容,接過帶有餘溫的點心。
她最近很嗜甜,尤其是錦記的點心,根本無法抗拒。
這一晚,秦姝吃完點心後,心滿意足地睡了。
她睡前的種種糾結,早就隨著謝瀾之不回家,被拋之腦後了。
而遠在郊區小樓的謝瀾之,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郊區,小洋樓。
點燃壁爐的房間,暖烘烘的。
脫下軍裝的謝瀾之,把白色襯衣挽到小臂,眼神淩厲地凝著不遠處的血人。
他今晚準備回家的時候,得知這裡有人承受不住撂了。
謝瀾之知道這些人,明顯是衝著謝家來的,卻不知他們盯上的會是他媽。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被盯上,稍微想想,都知道絕對是讓人無法去深想的事。
“瀾哥,你右眼皮怎麼總是在跳?”
身側忽然傳來,阿木提充滿疑惑的詢問聲。
謝瀾之早就感覺到了,他這右眼皮至少跳十多分鐘了。
他就是想破天都猜不出來,秦姝差點給他弄出來,讓他跟羊尾沒什麼差彆的藥。
畢竟,誰家媳婦會因為丈夫欲望過盛,要搞讓人吃了蔫頭耷腦的藥。
謝瀾之按了按還在跳的右眼皮,嗓音冷冽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水弄來沒,趕緊把人給潑醒!”
“我再去催一催!”
察覺出他不高興,阿木提直接開溜。
嘩啦!
角落裡,趴在地上的絡腮胡外國男人,被潑了一盆冰水。
男人瞬間就清醒過來,睜眼就開始罵人。
“fuck you!”
謝瀾之薄唇勾起森然弧度,仰著頭左右搖擺舒展脖頸,邁著優雅沉穩的步伐走上前。
趴在地上的絡腮胡男人,在抬頭的瞬間,被謝瀾之用力扼住了後頸。
他俊美斯文的臉上,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優美薄唇吐露出流利的外語。
“you bastard!”——[你這雜種!]
下一秒,謝瀾之便快如閃電般地出手,一拳揮在男人滿是血的臉上。
絡腮胡男人的臉被打歪了,齜著染血的牙花子,衝謝瀾之表情扭曲地笑了。
他張開嘴,罵道:“n of bitch!”——[狗娘養的!]
謝瀾之的目光幽邃而深沉,下手的動作愈發狠了幾分。
直到他視線下移,盯著外國男人的脆弱之地。
謝瀾之把人丟在地上,對一旁躍躍欲試的阿木提說:“你來,把他給廢了!”
“好嘞!”
阿木提挽起衣袖,拿起一把剪子,朝絡腮胡男人走去。
他指了指男人的襠部,用半生不熟的外語,中西結合道。
“dick!”——[老二!]
“哢嚓!給剪掉!dick!剪掉!”
阿木提一邊比劃,一邊重複他蹩腳的外語。
絡腮胡男人眼底爬滿了驚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身子瑟縮地往後躲藏。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這是不道德的!”
阿木提驚呆了,緊接著是憤怒:“艸!你特娘的會華語!”
他丟下手中的剪子,上去就是一頓暴擊。
小樓內,這一晚的淒慘叫聲,不絕於耳。
當然,阿木提沒有真的剪掉絡腮胡的老二,隻是在震懾對方。
天剛蒙蒙亮。
攜著毀天滅地氣息的謝瀾之,步伐沉重地走出小樓。
他看起來跟平時不一樣,氣場陰詭到了極點,眼底寒芒乍現,殺氣十足。
緊跟著,從小樓走出來的阿木提,表情也十分難看。
“瀾哥,這事要怎麼解決?”
任誰也想不到,謝父病重的消息早已傳出去。
隱藏在暗處的敵方,不懷好意的盯上謝母,想要用下作肮臟的手段來挑釁他們。
謝瀾之從兜內掏出煙,手不太穩地點燃一支。
“先關著他們,我回去跟父親商量後,再決定如何往上彙報。”
低沉陰冷的聲線,從謝瀾之的薄唇吐出來。
他狹長眼眸儘是陰鬱,殺意濃烈的似一簇焰火,迸射出的戾色讓人不敢直視。
阿木提問:“那你現在回家?”
謝瀾之狠狠抽了幾口煙,嗓音低啞道:“先不回,去部隊處理點事。”
阿木提看著他還在輕顫的手,擔心會出事,提議道:“我送你。”
“好——”
神色陰鬱的謝瀾之,抬腳走下台階。
龍霆特戰旅,操場上。
謝瀾之看著眼前訓練的新兵,腦海中都是抓到的三個外國人,交代的那些下作肮臟計劃。
忽然,他胃裡一陣翻湧,彎腰吐出不少酸水。
臨時趕來交接的褚連英,看到這一幕,心下一驚。
他腳步加快地衝上前,急切地問:“瀾哥,你沒事吧?”
謝瀾之雙眉緊緊擰著,拍了拍褚連英的肩膀:“我有點不舒服,你先盯著。”
褚連英見他臉色不好看,眼下一片青色,露出顯而易見的憂色。
他不放心地說:“要不要讓衛生員來看看?”
謝瀾之的冷峻臉色有點難看:“沒事,這兩天胃口不太好,我先回家了。”
褚連英扶著他,態度強硬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好——”謝瀾之沒有拒絕,應了一聲。
他剛走沒幾步,又吐了,吐得臉色白得幾近透明。
褚連英看得是心驚膽戰的,連忙把人送去衛生院。
同一時間。
在謝家的秦姝,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對勁。
她前些日子,因為水土不服,脾胃不和鬨得很凶。
這兩天突然好了不說,不僅飯量大了,連口味也開始偏重。
秦姝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她在二樓曬太陽,翻看醫書的時候,鬼使神差地給自己把了把脈。
秦姝纖細青蔥指尖,剛搭上皓腕的脈搏,整個人都如同雕塑般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