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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為大將軍定下的合兵處,再向前就是狼居胥山,
等衛青確認各路兵馬如數到位後,便會發起合圍。
衛青視線掃過一張張難掩激動的臉龐,
李敢、韓說、李息、程怒樹,
一向威重的大將軍,聲音中都不由帶著喜意,
“好!你們竟都如期趕到了!”
“大將軍,我們怎麼可能再錯過!”
“哈哈哈,我都說了,再找不到,我就自裁算了!”
“這次總算合上了!”
合圍計劃,橫跨近十年,被大漢君臣謀劃過無數遍,
諸路兵馬終於在元狩元年,第一次如期而至、一個不缺!
大將軍衛青所設戰法,終於奏效!
把合兵地點明確標注出來,沿線怎麼走也一一安排到位,這次,沒人再迷路了!
自對匈戰略轉守為攻後,這是距離單於庭最近的一次....不,這是自古以來,漢人距離單於庭最近的一次!
在此之前,沒有一個漢將,帶兵如此深入過漠北!
李敢、程怒樹等將,光是站在這裡,心神就都被一種奇妙的感覺包圍!
我們在創造曆史!
“沿線遇到匈奴了嗎?”
衛青看向眾將,分兵推進目的,就是沿線掃蕩匈奴兵馬,使得大決戰時,後方是完全乾淨的,避免再被匈奴反包圍。
李息、韓說心悸的點點頭,
“遇到了,是右蠡王的兵馬。我們交鋒過後,兵馬十去其三,雖沒有徹底打垮他們,但他們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難以重整旗鼓。”
大將軍衛青嗯了一聲,眼中閃過思索,
這場大決戰就是明牌打的!
關鍵在於行到狼居胥山以前,能打掉幾個四角王,李息、韓說走的右路相對簡單,地勢平坦,又少了右賢王,獨右蠡王一股,
李、韓二將遭遇之後,能做到打殘其兵馬,又能以近七成的兵馬來集合,已經遠超出衛青的期待了。
“你們呢?”
衛青又看向李敢、程怒樹。
他對這兩個年輕人寄予厚望,因此把最難的左路交給他們,左路左賢王、左蠡王外加一眾小王四散,
左路行軍,就像遊戲裡在地圖上行走,每兩步就會遭遇一波小怪,每五步就會遭遇一波大怪。
李敢和程怒樹對視一眼,程怒樹開口,
“將軍,我們隻遇到小股兵馬,大股兵馬,從沒有遇到過...”
“從沒遇到過?”
“是。”
衛青眼中閃過愁色,
沒遇到,絕對不是好事!
這意味著,後方沒有掃蕩乾淨,還存在大批匈奴生力軍,並且準備時刻在後背反撲,
李敢愧疚道,
“大將軍,讓末將帶兩千兵馬,再回去掃蕩一次吧!”
不是李敢、程怒樹有意避戰,實在是這一路像見鬼了一樣,順風順水,溜溜噠噠的到了弓盧水。
“不必,”衛青搖搖頭,“沒時間了,我們速戰速決!”
“報!”
衛青裨將公孫敖撲進帳內,“大將軍,後方奔襲而來近萬兵馬!看不清旗號!馬速極快!”
衛青看了李敢和程怒樹一眼,二將汗顏,爭先起身,
“大將軍!我們帶兵拒敵!”
衛青沉聲道,
“轉移全軍,背水而戰。”
背水而戰,就會背對狼居胥山,最起碼是一麵遭敵,單於伊稚斜騎兵,沒辦法渡水襲衛青身後,
而若是李敢、程怒樹迎出去,被拖到曠野上,則容易四麵遭敵。
危急關頭,衛青以最快速度,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全軍....”
“報!”
又是一道傳報聲,打斷了衛青的話。
前驃騎營校尉、現大將軍裨將高不識撲入,麵帶喜色,
“報!大將軍!這股兵馬是將軍的!”
衛青愣住,
被高不識喚作將軍,除了霍去病,沒有第二人。
霍去病帶兵來合圍,沒什麼可驚訝的,隻是...衛青皺眉看向公孫敖,哪怕兩人私交甚篤,但在軍中妄傳敵情,可是大罪!
“你不說是上萬兵馬嗎?!去病的驃騎營隻有七百兵!哪來的上萬!”
公孫敖也懵了,
真是上萬啊!
聽到是霍將軍兵馬,弄得他也不自信了!
“將軍!真是上萬!”
高不識適時開口。
衛青凝眉,
“出去看看!”
衛青、李敢一眾漢將行出臨時軍營,向遠處望去,
天地一線間,如箭矢射進倉幕,軍裝顏色各異的萬人兵馬卷起塵沙,奔襲而來!
為首紅襟鐵甲的小將,不是霍去病,又是何人?!
兵馬更近,看得更清,韓說緩緩張大嘴巴,
“怎麼還有匈奴人?”
李息顫聲道,
“有匈奴人還能想通,還有西域人,這是怎麼回事?霍將軍乾到西域去了?!”
言語間,霍去病奔馬而至,
“大舅,我來助你!”
回首招呼道,
“你們喊大將軍好!真是的!沒有一點規矩!”
月氏人、匈奴人、於毒人、烏蘇人、龜茲人....用著怪異腔調的漢話,齊聲喊道,
“拜見大將軍!”
衛青繞過霍去病,看向其背後,
漢人麵孔,不足十一,也就是說,霍去病用七百驃騎營,編入了其原有兵力十餘倍的降軍,對軍事稍微了解的人都能知道,這個降軍比例,是多麼、多麼、多麼的離譜!
衛青忽然想到什麼,
“你碰到左蠡王了?”
“何止?”霍去病隨意道,“我想著李敢他們行軍費勁,我就跑在他們前麵幫他們先掃蕩了一遍,之後又去西邊轉了轉,這給我累的。”
眾將聞言,全部石化在原地。
李敢扶住額頭,偷偷看向程怒樹,程怒樹正好也看了過來,其餘高不識、仆朋更是咬牙切齒,
怎麼不是我們跟著霍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