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霍將軍...”
李延年不好意思道,“小的能不能看一眼趙信的首級?”
李延年是帶著使命來的,
霍去病立下的戰功,總給劉徹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生怕這一切是鏡花水月,空歡喜一場,
不過,這也不怪劉徹。
確實是太嚇人了!
這次叫李延年前來犒軍,劉徹特意叮囑他,要他看看趙信是不是真死了。
“這有什麼的?”霍去病眼睛一閃,招呼趙破奴,“去把趙信和右賢王的頭顱都拿來,正好下酒用。”
“是!將軍!”
不一會兒,趙破奴就捧著兩個大盒子走進來了。
放在李延年身前桌案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軍中有存放首級的特殊辦法,但確實是過了太多日,難免已經開始腐爛。
李延年頂著惡臭,掀開了第一個盒子,右賢王怒目圓睜,臉上滿是腐爛的痕跡,
“這是右賢王。”
趙破奴在旁介紹道。
李延年強忍住嘔吐感,扣上第一個箱子,又打開了第二個。
趙破奴上前,拽出趙信的首級,
“趙信這首級腐爛的太嚴重,不過還是能看出來,我幫你舉著。”
李延年定睛看過去,確實是依稀能認出是趙信,
但,極為恐怖的是!
趙信脖頸處肉皮,被撕開外翻,就像是整個腦袋,被什麼力量,硬生生的拽下來一樣!
何其彪悍!
“唔!”
李延年終於忍不住了,彎腰就吐,
看得一眾將士們哈哈大笑。
“是趙信吧?”
“是,是趙信。”
李延年心裡發怵,置身驃騎營中間,更讓他真實感受到了這群人是多麼可怕!
自家妹妹,拿什麼和人家鬥?
霍去病看向李延年,
“陛下是怎麼我們賞的,你都一起說了吧,也讓弟兄們高興高興。”
劉徹早就預料到這個,把對驃騎營的安排,也早就告訴給了李延年,讓他提前傳達,方才李延年故意不說,就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
現在被血氣一衝,李延年痛快應下,
“陛下對侯爺您該怎麼賞,還沒想好。”
霍去病點點頭,表示也不在意。
還能咋賞?
像韓信,王侯將相賞了一遍,現在的漢朝,已經沒有異姓王,霍去病更做不到丞相,已經沒什麼可以賞的了,無非是賞些金銀良田罷了。
不過,霍去病還真就想要錢!
揣著大把金銀,去太子東宮,逗逗那群小屁孩,難道不舒服嗎?
李延年繼續道,
“除了李侯爺外,陛下又封了一個侯。”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驃騎營隻有八百人,卻一戰而封二侯!
聞所未聞!
李延年開口道,
“程將軍,陛下封您為勇平侯,分吳中一縣。”
眾人齊齊看向程不識父子。
程不識渾身顫抖,剛要起身發表獲獎感言,
“是這位。”
李延年恭敬的看向程怒樹,
程怒樹也有些驚訝,放下酒壇,看向早已站起的父親,
“爹?”
封侯了。
但是,是兒子。
程不識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怔怔看向大兒子,
顫聲道,
“兒啊,爹還沒封呢!”
“爹,下次吧。”
霍去病哈哈大笑,
“好事!喝!”
程不識也反應過來,兒子的不也是老程家的,而且自己兒子年紀還不大,就有這番成就,未來不可限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
程不識和李廣鬥了一輩子,李廣兒子被封侯,要是自己兒子沒跟上的話,以後在老李麵前,還能抬得起頭嗎?
想到這,程不識激動的滿臉通紅,用胳膊夾住兒子的腦袋,
“好孩子!真給你爹長臉!”
李延年繼續道,
“封驃騎校尉高不識為扶風將軍,可自領一軍。”
“封驃騎校尉仆朋為鎮北將軍,可自領一軍。”
“封驃騎校尉趙破奴為虎賁營統領。”
話音落,
眾將臉上非但沒有喜悅,反倒是一臉難過,
驃騎營,被拆了。
自領一軍,就意味著,他們再也不是驃騎營的兵,霍將軍的兵了...
趙破奴、高不識、仆朋三人齊齊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麵色如常,
從塞外回來後,霍去病就想到了這個,驃騎營無論如何,都會被拆開。
這也是陛下希望看到的。
但,霍去病一直沒和兄弟們說這些,最起碼,最後的時光,是精彩的。
“看小爺乾什麼?彆擺出那死樣子!”
霍去病眼眶微紅,看向一路陪自己衝殺而來的兄弟們,
“我剛接手驃騎營的時候,你們瘦的跟猴一樣,眼神裡全是死氣,當時小爺就想,你們這輩子是完了。
沒有人看好你們,沒有人信任你們,沒有人愛你們,
所以,
你們要比任何人都更看好你們自己,
要比任何人都信任你們自己,
要比任何人都愛你們自己!”
說到這,霍去病頓住,
趙破奴、高不識、仆朋,還有數百死牢裡放出的兄弟們,齊齊跪倒在霍去病身前,已經泣不成聲,
霍去病對他們而言,是老大,是父親,是恩人!
“今天這一切,是你們自己拚出來的,你們有本事,也該有更好的未來。
行了,彆都像個娘們一樣,小爺又不是你們夫君,這麼黏著我做什麼?
來!喝!”
驃騎營八百兄弟,滿眼尊敬的看向霍去病,手持酒壇,帶著眼淚咽下,
生是霍將軍的兵,死也是霍將軍的兵!
“敬將軍!”
程不識歎道,
“媽的,有點想找老李喝酒了。”
.............
右北平
“哥,你能來實在是太好了!”
代郡守將李蔡跟在堂哥李廣身後。
李廣伸出老手,摩挲著城牆,溫柔得似乎是在撫摸愛人的肌膚。
“嫂子呢?”
“留京了。”
李蔡聞言頓住,
堂哥都這個年歲了,說句不好聽的,就應該待在家裡兒孫繞膝,享受晚年生活,
隻身來到邊塞,恐怕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想到這,代郡邊將李蔡心中有些後悔,後悔把堂哥叫來了。
氛圍太過悲傷,
李蔡轉移話題道,
“哥,你知道驃騎營在邊塞立下大功了嗎?”
“聽說了一點。”
“敢兒....”
李蔡剛要開口,忽然被李廣止住,李廣如電的目光射向城外,
李敢奔馬而來,看清城牆上站著的父親,
一反常態的激動喊道,
“爹!孩兒封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