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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前,
女子麵含春色,將披散的長黑發,隨意束起,
這也是漢女子最常見的發型,
攏起秀發,隻在靠近發梢的幾指處紮束,
纖長的手指輕蘸胭脂,輕輕點在唇珠上,再向下垂直一畫,
不需嘴唇全部抹紅,除了這一道,其餘唇部都是原色,
就像山水畫技巧中的留白一樣,引人無限遐想。
半隱半現的透白綢裹在身上,露出骨感的肩胛,哪怕是再攻於女圖的書畫大家,都繪不出如此美景!
女子身後的床榻上一片狼藉,廷尉張湯側過身子,墊著胳膊,欣賞著這幅獨屬於他的美景,
“淩兒,你真美。”
女子回身一顰一笑,讓整個畫麵都活了過來,
張湯不由看得癡了。
“沒空再與你胡鬨了,爹爹進京以後,也沒來找我,我就隻能找他去了。”
女子半是幽怨半是笑鬨的開口道。
淮南王劉安的女兒,劉淩。
早早就被淮南王送到了京城,要她策反京中官吏,使其為淮南國效力,
她在京城有個不太好聽的外號,
睡長安。
張湯欲言又止,但還是說道,
“淩兒,淮南王是進京了,但恐怕這趟是凶多吉少啊....”
劉淩站起身,怒視著張湯,
用著勾人的聲音,嬌喝道,
“臭男人都是一個樣!在床上什麼都應著!一提上褲子就像變了個人!
你不是都與我答應好了,要幫我父王?!
怎麼真到我父王進城了,你就怕了!
我不管彆的,你必須要幫我!”
廷尉張湯隨意披上衣服,趕緊下床,抱住劉淩,
勸道,
“淩兒,你看看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
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的,我這不是想辦法呢嗎?”
劉淩推開張湯,
冷哼道,
“那你就快想。
真要成了,我也是公主了,你就是駙馬,你想當什麼官,都給你挑著做!”
“唉!我知道!”
張湯腦中一閃而逝,天牢中的那恐怖身影,像瘋了一樣,就要找陛下複仇。
隻是,張湯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在淮南王這邊下注。
大漢酷吏,刑法鐵麵無私,但到底是個男人,
隻要是男人,
錢,權,色,
你總該癡迷一樣吧!
劉淩係好衣裙,著衣之後,頓顯得尊貴高雅,再聯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張湯再也忍不住,上前緊緊摟住劉淩,
“乾嘛啊?我要走了!”
半推半就。
劉淩無奈道,
“臭男人....”
...........
長門宮內
陳阿嬌聳動了一下鼻子,在娘親身上,聞到了男人的味道。
對這一切,陳阿嬌已經見怪不怪了。
竇太主劉嫖重欲,
吃最好的,睡最好的,
因為重欲,所以哪怕年事已高,也放不下對權力的爭奪。
竇太後如此,竇太主亦是如此。
竇太主敲打著幾杖,神情冰冷,
“劉安那老匹夫,可鬥不過劉彘兒啊。”
“娘,所以我們要幫幫他。”
“幫他?”竇太主嘲笑道,“還不到時候,他想著利用我們,不如等到他徹底沒了退路後,我們再出手。
錦上添花哪裡比得上雪中送炭?”
陳阿嬌眼睛一閃,
“他在利用我們,我們又何嘗不是利用他?”
竇太主點點頭。
“娘,不能再等了,以後鬥得隻會越來越狠,如果我們再不把劉閎握在手裡,鬥到最後,隻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竇太主皺眉,
“會不會有些太早了?”
“沒辦法!”陳阿嬌堅決道,“淮南王突然進京,情況有變!”
竇太主撫摸著懷中無毛黑貓,沉默片刻,將無毛黑貓從懷中扔出去,
平淡道,
“那就這樣吧。”
劉安以利。
以利交者,利儘而交疏。
劉嫖借勢。
以勢交者,勢傾而交絕。
劉淩用色。
以色交者,華落而愛渝。
...........
翌日衛府
周而複始的日落日出。
劉據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昨天可謂是步步驚心,
但自小長在宮內,小心謹慎,劉據的心早就比菜市場殺魚的還要硬了!
提前好幾天,小劉閎就預約了今天,來找皇兄玩,
小劉閎沒什麼太多想法,就是想開開心心的玩,
可,因為他的身份,那些野心十足的人,都給小劉閎賦予上了自己的**,
沒有誰對誰錯,
這場權力的遊戲,既然是在局內,就永遠逃不出來,
贏,或者死。
劉據感覺到,椅子扶手處傳來輕微的呼吸,睜開眼看過去,
霍光的下巴撐在扶手處,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不知道在這待多久了!
“殿下,”見劉據睜開眼,霍光連忙起身,歉意道,“是不是我吵醒您了?”
劉據擺擺手,示意沒有,抬眼看向日頭,早就過了皇弟與自己約好的時間,
一聽到要玩,小劉閎是不可能失約的,更何況是誤時了這麼久!
“我要進宮一趟。”
劉據心中莫名生出煩躁。
霍光意識到不對勁,趕緊讓開身子。
劉據招呼來衛府內輿夫,乘著車駕,直向後宮而去。
“殿下,到了。”
稟退輿夫,劉據下車,快步走進後宮,
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劉據步伐越來越快,直到奔跑起來,
跑到王夫人宮前,劉據站定,
屏息凝神,
能聽到小劉閎的抽泣聲!
劉據退後兩步,常年在宮中練出的直覺,提醒著他不要直接推開門!
“來人!”
劉據四處張望,
小太監玉狗兒和幾個宮女注意到殿下,趕緊疾步過來,
劉據皺眉道,
“開門。”
玉狗兒也不敢多問,聽令推開王夫人宮門。
啪嗒。
“嘶!!!”
最先看清宮內情況的玉狗兒嚇傻在原地,
“讓開。”
劉據分開玉狗兒,進宮,
“皇,皇兄....”
小劉閎滿臉淚水,目光呆滯的看向劉據,
劉據掃向大殿正中!
王夫人麵色蒼白,雙目瞪圓,兩隻手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仰在地上!
“娘,娘親她...嗚哇哇哇哇!!!”
小劉閎終於是再也繃不住,哭嚎出聲,
劉據看著這一切,不禁手腳發涼。
王夫人,比曆史記載,足足早死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