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女子,赫然是那日雨夜破廟中,救下的那位。
隻不過多日不見,不論是衣著還是氣色,少女都有不俗變化。
“恩公,你還記得我?”女子驚喜異常。
陸城點點頭:“那日情況十分凶險,如何會不記得?看樣子,你父女二人應該是找到了你們親戚,往後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
女子淺淺一笑:“這一切都多虧了恩公,話說回來,恩公住在城中何處?改日我父女二人當登門拜訪,親自道謝。”
“那倒不用,我說了那是我的職責,無需道謝,咱們就此彆過。”
陸城拱手抱拳,轉身離去。
女子一愣,顯然沒想到陸城竟會如此冷淡。
她雖是農家女子,但自認姿色還是不俗,可陸城的表現,很讓她懷疑自己。
平原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想在七八萬人口中遇到一個人,還是挺不容易。
“恩公,我們父女住在城東劉鸞鳳劉小姐新宅,劉小姐是我表姐,她一直都想當麵對你表示感謝,恩公如果有時間……”
女子話尚未說完,陸城便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說……劉鸞鳳是你表姐?而且……現在你父女還住進了她家的新宅?”
“對啊,恩公,你認識我表姐?”
“不認識。”
陸城搖搖頭。
想起劉鸞鳳那位如意郎君有可能真實的身份,陸城發自心裡為這對父女擔憂。
莫要好不容易從破廟逃生,最後還是難逃一個淒慘下場。
“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還是離你那位表姐,離劉家遠點。”陸城沉聲叮囑。
女子驚奇不已:“恩公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這兩道符紙你帶回去,和你父親一人一道,切記隨身攜帶,還有……”
陸城說了一個地址。
“目前我住在這個地方,如果遇到什麼怪事,記得一定要來找我,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噯……恩公……”
女子想說什麼,陸城已經走遠。
她隻能珍之又重的將兩道符篆收了起來。
今日出門,是為表姐新宅置辦家資。
黃昏,返回新宅後,宅中已多出來不少新請來的下人丫頭。
女子驚訝。
劉家雖家大業大不假,但這新宅之中,需要伺候的人也就表姐和表姐夫兩人,如何用得著這麼多下人?
而且,挑選的丫鬟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八,都生的有模有樣。
不過她也沒細想,權當劉家為彰顯財力。
快步走過長廊來到東邊廂房,她準備向表姐彙報今日所資花費。
不料,還未走近廂房,便聞一陣鸞鳳顛倒之聲。
女子腳步一緩,頓時俏臉緋紅。
她雖是農家女子,從小未經什麼人事,但來劉家之後,三天兩頭聽府中丫鬟下人說一些男女之事,早已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最近,聽到的最多的便是關於表姐的事情了。
自那位還未正式成親的表姐夫搬進這座宅院之後,表姐每日都會過來相聚。
有時候常常一整天不見出門,整日和那位表姐夫待在廂房之內,時有陣陣淫糜之聲傳出。
她是絕對不信的。
表姐出自大家,知書達禮,怎會如此行事放蕩?
不曾想,今日竟然真的碰上了。
聽著房中傳來的陣陣動靜,以及桌椅板凳碰撞的聲音,她越發臉頰滾燙,渾身燥熱。
如此,直至半個時辰後,廂房之中發出一陣長長喘息,一切,這才偃旗息鼓。
她的腿已經站的發麻,但卻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正不知該走還是該留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對男女手挽手走了出來。
女子身穿霓裳,頭佩金釵,一臉罕見潮紅,正是表姐劉鸞鳳。
至於其身旁男子,頭束冠,儀表堂堂,身著一件青衫,氣度不凡,正是表姐夫易一夕。
“娥駒,你……你在外麵多久了?”
劉鸞鳳驚訝無比。
娥駒正是女子乳名。
“表姐,我……我剛過來不久。”
“不久?”
劉鸞鳳略微思索後,突然掩麵偷笑。
“那這麼說,剛剛的動靜你都聽見了?”
“啊……什……什麼動靜?”
“行了,你我本是姐妹,年紀又相差不大,有些話表姐不能對彆人說,卻能對你說,男女之事本就是快活之事,不分時辰,你現在未經人事,暫且不懂很正常,但等你真正試過了那事的滋味,保證你從此日思夜想……”
“當然……”
劉鸞鳳話鋒一轉。
“前提是得找到一個像你姐夫這般的男人。”
她看向男子的眼神,儘是癡迷貪念。
有趣的是,易一夕眼睛有意無意的在娥駒身上瞟過,但卻未曾開口說話。
“娥駒見過表姐夫……”
易一夕隻是微微一笑,依舊不開口。
劉鸞鳳笑著解釋:“你姐夫先前去采金玲草,進山時候不小心被毒物所咬,眼下胖子不舒服,沒法開口說話。”
“沒……沒事。”
不知為什麼,被易一夕那雙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的眼睛盯著,娥駒渾身不自在,隻想快點離開此地。
“表姐,物資已經購買完畢,清單在這裡,沒什麼彆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留下清單,娥駒逃也似的快步離開。
突然,易一夕沙啞開口:“你表妹,到現在還是個雛兒,我能夠嗅到她身上那種令人癡迷的味道。”
劉鸞鳳立馬嗔怒道:“你怎麼要我都行,可彆打我表妹的主意,再說了,我不是已經給你準備了那麼多丫鬟,你大可以儘情享用,隻要不搞出不可收拾的大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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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偏房之後,娥駒的心,仍舊跳的厲害。
這位來曆不明的姐夫據說是某個大世家的公子,知書達禮,學富五車,然而,這一切都是來自於表姐劉鸞鳳的口述。
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目前為止,還沒人親眼見過。
娥駒突然想起跟陸城分彆時候,後者的叮囑。
她連忙從懷中摸出符篆,將另一張交給了就住在一牆之隔下人房間的父親。
她二人雖是劉家遠親,但也深知不可宣賓奪主的道理,是以,在劉家的這些日子,父女二人,一直以下人自居。
而她的隔壁,住的也都是剛剛才招進府中的丫鬟。
“恩公令我父女二人要佩戴好這兩道符篆,父親,看樣子,恩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父女二人經過雨夜破廟,已經見識過妖物的厲害。
幻化成人形,不是什麼難事。
而陸城作為五百裡崧嶺鎮巡司,見過的隻會比他們多更多。
“巡司大人此舉必有深意,我父女二人隻管照做就是,說實話,父親第一次見這個易一夕,便覺得很不對勁。”
“世上怎會有如此完美的人?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