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屋內東京,小素披了衣衫,推門而進。瞧見臥榻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正胡言亂語的柳音音,急忙推搡了幾下:“音小姐,音小姐”
柳音音在驚恐中,憤然驚坐而起,目光呆滯。
“果然是夢。”
“什麼?”
小素聽不清她在呢喃什麼,手搭在她的額頭上:“音小姐,您發燒了。您先躺著,我去煎藥去,您可一定曜快些好起來。明日可是您的生辰加成人的大喜日呢,我還想著咱們倆一起去……”
“你說什麼?”
柳音音一把拉住小素,神情恍惚。
難道說,明日就是她的成人之日?
這麼快?
“怎麼了,應該高興阿?”
小素不解。
即便是兩人過的困苦,可外出遊玩一日,弄一些小吃吃吃,也還負擔得起的啊。
為什麼柳音音一臉嚴肅,心事重重的模樣?
“高興?”
柳音音不由得苦笑一聲,回響七年前她答應自己娘親的事,要在自己成人前勾了容曜辰的心,成人後嫁他,做那個男人的心頭嬌。
如今,蹉跎數年,自從那次再也沒有見過容曜辰的麵。
該怎麼辦才好?
“你說的對,我是該高興。”
柳音音掙紮著坐起來,不顧自己發著燒,非要讓小素陪著自己去後院吹吹風。
小素拗不過她,隻能找了一件厚一些的鬥篷給她披上。
此時,正是後半夜,月黑風高,後院枯岔橫生,亂石繞路十分難走。
沒一會兒兩人便坐在涼亭處休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假山後有人嘀咕。
“主子的意思是隻要容曜辰的命,這場戰役不準輸!”
“可少帥前兩日親自帶了衛隊,潛伏到葉城,至今也摸索不到他的蹤跡啊。”
“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要的是結果。”
“……”
聽聞兩人的對話,二人嚇得麵色蒼白,柳音音急忙拉著小素躲到了角落裡,做出禁聲的動作。
待那兩人沒了聲音,小素怯生生的:“他們要殺少帥?”
“我大概知道是誰的人了。不過,哼哼想殺他?那幫烏合之眾,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柳音音遲疑著,像是在思考什麼。
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
“就算少帥有本事,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小素揪心道。
“那,我們去幫他?”
柳音音特意壓低聲音道。
“我們?”
小素心頭一驚,可給從未出過遠門的她嚇得不輕。
“對,明日傍晚,我們借生辰遊玩的契機去葉城?”
小素是容少帥的奴婢,與主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即篤了心思,同柳音音一起次日起身,前去幫扶主人。
翌日,清晨。
若初坐在後山院中,顧影自憐。
下人匆忙前來回報:“表小姐,今日一早府上大門剛開,小素那丫頭就拿了包裹賊頭賊腦的去了當鋪。小人問了當鋪老板……應該是那丫頭變賣了她們主仆二人的全部家當。”
當啷——
若初手上的茶杯摔到桌麵上。
“哦?變賣了所有家當?那可就有意思了。給我盯死了!這兩賤貨,從小到大總是花樣不斷。”
晌午,府中容老夫人叫了戲班,在府中聽戲,無人估計其他。
柳音音和小素喬裝打扮後,拎著包袱從後門出走。
若初帶人也緊隨其後。
二人策馬奔馳,行至林中村莊時。
“有人跟蹤咱們,聽著,等會兒你先走,在前邊的驛站等我。”
二人交換了眼神,小素點頭應允。
一盞茶水入口,啪——一聲摔到桌麵:“快走!”
小素急忙提起包袱就走,若初的爪牙緊追不舍,柳音音當前一步擋在幾人麵前,手中雨傘猛挑一人的帽子:“嗬,林若初果然是你。”
不削的聲音,冷漠的眼神,讓幾人脊背一涼不由得往後退一步。
“是,是我又怎樣。我今天就明擺著告訴你了,我就是要跟蹤看看你們這兩個賤人,看看你們要乾什麼惡心的勾當。我……我難不成還會怕你這個賤人不成?”
林若初強做鎮定,挺了挺腰板。
聞言,柳音音嘴角勾起一抹蔑視的笑,一步步逼近林若初:“雜種,看樣子,這幾年我是真給你臉了,讓你覺得你行的不得了啊?”
“你,你什麼意思。你竟敢罵我?”
林若初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要打,柳音音摁住她的手腕,眉頭微蹙稍加用力。林若初一聲慘叫,不受控製的跪倒在地上,大驚失色的:“啊——你,你放,放手。”
“放手?”柳音音挑眉道:“這些年你又可曾想過對我放手?”
若不是她還要留在容府,若不是還有更深遠的打算。
就林若初這種廢柴,又怎能傷她分毫。
如今多年的怨氣,今日也算是忍到了極點。
林若初越是掙紮,柳音音手上力道越是發狠,一旁跟隨的打手也被這架勢嚇得手忙腳亂。
柳音音掌心猛地一沉,林若初直接昏死了過去。
“她欺我辱我數年,今日我廢了她一隻手算是兩清了。你們都是聰明人,我想你們知道該怎麼做。拉著你主子,滾!”
多看一眼這幫雜碎,柳音音就覺得腦袋更疼了。
柳音音和小素碰麵時,臉色不太好,她沒說什麼,小素也沒問什麼。
兩人找了一處偏僻的館子,稍作整頓,計算了時辰。
“音小姐,我們到了縣城過一夜,明天清早我去聯係輛車。日夜不停,大致上也得兩天兩夜。”
“好!”
柳音音應允了下來。
縣館驛大門口。
一壇桃花酒引起了柳音音的注意,呢喃一聲:“師傅?……你先進去安排。”
忽一道人影一閃而過,柳音音急忙追了過去。
鄰郊瀑布,一人正背她而立。
她靠近時,那人長長的歎口氣:“音兒,可覺得自己羽翼已豐滿?”
“師傅,在容府我早就受不了煎熬。再說,音兒還有母命在身,不得不這麼做。”
柳音音畢恭畢敬道。
自從十歲那年,她被送於容曜辰當玩物,受儘欺淩。一直就是麵前這位教授她本事,暗中保護她。
“難得,難得,虧得音兒七年有餘還記得母命。”
那人漠然回首,麵罩滑落,露出真麵目時,驚的柳音音瞬時間石化,瞠目結舌的呆愣在原地。
“怎麼,音兒不認識娘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