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兄,這秦霜姑娘的本事如何?」孔閣笑嗬嗬問陶先生道:「我沒騙你吧?」「嗯...!用毒一道,我本以為我已經足以江湖無敵,可眼下看來,還差的遠呢...哎!」陶先生深長的歎了口氣,「單是這小姑娘片刻之間便能將小雨兄弟體內的毒說個大概,就已經超越很多人了,到底是老夫成了井底之蛙啊。」孔閣在一側忙寬慰他道:「唉,陶兄,秦霜姑娘用毒早已聞名江湖,我們輸給她不冤枉,你也彆妄自菲薄,就說自己是井底之蛙咯!封老哥,離珞姑娘,你們說是也不是?」「正是,這丫頭的本事可不低,陶先生,你就彆多想了。」封弈一邊夾著碗裡的泡菜往嘴裡送,一邊嘀咕。離珞也跟著點了點頭,咽了一口粥之後,補充道:「霜姐姐說過,能贏她的,或許隻有她師兄洛大哥。」陶先生聽離珞這麼一說,更加鬱悶了,鎖眉又歎了口氣,隨即無可奈何擺了擺手,隻管吃起粥來。小雨身上毒未解,孔閣和陶先生即便是熬夜之後,也無法休息入眠,兩人和封弈、離珞靜候在堂屋,等那邊藥方秦霜配製解藥。轉眼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左右。巳時中刻,日頭升於樹梢,穀中偶有清風徐徐,使青山霧散雲開,鬆柏林中,時有鶴鶩振翅;菜園田間,或是蝶舞鶯飛。四人飯後在外麵院子石桌處休息,備茶品茗,等候秦霜用兔子試毒。忽一陣清風拂過,林間濕潤空氣飄過,眾人頓覺神清氣爽之時,藥房房門虛掩,裡麵卻傳出了秦霜的聲音:「陶先生,可是有客人到了?」陶先生聽了秦霜所言,看了看周圍並無人造訪,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回道:「姑娘何處此言?」「先生這莊子周圍可是有香樟樹和臭樟樹混種?」藥房裡秦霜又問道。陶先生皺了皺眉頭,說道:「我這莊子周圍隻有香樟樹,可未曾種那臭樟樹!」陶先生剛說完,又是一陣微風徐徐吹過,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恍然大悟之後頓感不妙,忙對著藥房窗口抱拳道:「姑娘,好本事!多謝提醒!」陶先生隨即邁步進了藥房,見秦霜正在給兔子灌藥,又抱拳道:「事發突然,叨擾姑娘配藥,還請見諒。」「陶老先生,無妨,我已經配好了解藥,就等用這兔子試試了,不礙事。」秦霜給兔子喂藥之後,又在手邊洗手木桶裡麵洗了手,隨即對著陶先生道:「陶老先生,可有這解藥?晚輩也要一粒!」「自然,自然。」陶先生從自己藥架子上翻了幾下,找出一個裝藥的楠竹竹筒,扒開塞子,給秦霜倒了一粒黑色藥丸,秦霜接過,服下。「老夫先出去給他們也服下解藥,外頭有我和孔兄照應,姑娘隻管安心給下小雨兄弟解毒。」陶先生對秦霜說完,轉身帶上了藥房房門。「有勞老先生了。」秦霜點了點頭,回道。陶先生快步走到院子中的石桌前,急急倒了四粒黑色藥丸出來,讓眾人服下。「這是為何?」封弈嘀咕道:「我等無病無痛的,為何要先吃藥?」陶先生微微一笑,看向孔閣,「孔兄可知為何?」「我於毒一道不精,可秦霜姑娘和陶兄如此對答,容我猜上一猜,莫不是這微風之中的樟樹香味不對,是有毒的?」孔閣肅穆回道。陶先生點了點頭,解釋道:「這清風徐來之際,我等處於下風口,空氣之中有香樟飄味不假,可這香樟的香味之中帶著一股微微的臭味,有點像是臭樟。可我這莊子周圍並無臭樟,便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在上風口下毒。《百毒譜》上記載過,有一種軟勁散喚作風息散,正是以臭樟果為主體熬製而成,其毒易散,隨風過處,聞者皆體虛乏力,有蒙汗藥之效,卻不致昏迷。」「何方鼠輩,來都來了,躲躲藏藏,有本事放毒,沒本事現身一見嗎!」孔閣聽了陶先生所言,隨即對著茅屋西側樟樹林子朗聲喊道。片刻之後。一個曼妙身姿的青衣女子從一側香樟林中穿行而出,越過門前一方秧苗水田,收衣撚袖,緩緩落在了他們所在的小院西側空地上。見其人:繡五毒錦青衣長裙飄飄,素紗遮麵,簪花挽鬢,後流蘇長發披肩,搭手腰間,體態儒雅有致。此女不是彆人,正是七層樓追殺‘季如歌的第五司司命——青鸞。七層樓第五司乃是毒司,青鸞的本事,自然不言而喻。青鸞落地之後,後麵香樟樹林裡麵陸陸續續躥出一群身著青衣的女子,是青鸞的部下。再有便是一群兵器各異、穿著各異的江湖殺手,想來是跟著青鸞一起來此處圍殺‘季如歌的。至於這幫江湖上的殺手如何知道‘季如歌到了胡蔓山莊的,自然和七層樓的人脫不了乾係。「嗬嗬,我以為胡蔓居士用毒該是一流,誰承想也不過如此。」青鸞微微一笑,繼續道:「倒是這屋裡的那位本事不低,上風處隨香樟之味施毒,臭樟之味不過絲毫,竟然一聞便知,不妨出來一見,比比如何?」「利用晨風和香樟之味放毒是個好辦法,常用毒之人,一聞便知,陶先生沒聞出來,不是他用毒本事低,而是他昨夜一宿未眠,五感遲鈍,加上此地乃是他的家,自然少了防範之心,才讓你有機可乘。」裡間傳來秦霜的聲音,「昨日我遊山玩水之際,聽了江湖傳聞,說我這小兄弟乃是‘季如歌,前些日子,七層樓又出了‘懸賞令和‘江湖追殺令,閣下該是七層樓的人了!既然是用毒,便是第五司毒司的人,既是女子,便不是毒司二當家黑蛇,該是當家的了。不知我說得對不對,青鸞司命!」「嗬嗬。」青鸞又淺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該知道我今日來是為了什麼了,那今日便比比,我若是輸了,我第五司的人立時離開這裡,回七層樓請罪。」「你若是輸了,後麵那幫江湖的殺手也跟著離開嗎?」藥房門輕輕推開,一襲紅衣邁出房門,淺笑而來,疑惑問青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