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被一個黑不溜丟的小乞丐,如今倒像是個婷婷玉立的大家閨秀,眾人不知道她究竟要去何處,隻聽她說是要去黔州訪親,小丫頭如今跟著他們一行呆了好些日子,都熟絡了,都不希望她一個人趕路,擔憂她的安全。
小雨瞅了瞅這機靈的丫頭片子,遞了個眼色過去,撇嘴道:“蕭丫頭,你要去南邊黔州是不是?”
“嗯,對呀!”蕭瀟正色回道。
“這樣吧,你先跟我們一路去一趟墨韻山,我們再順路送你去黔州?你個小丫頭片子,省得你又一路又撿垃圾又做乞丐的,如何?”小雨回道。
蕭瀟皺眉,看了看一側站著的憨厚老實的俞大哥,這一路來,俞大哥可是把自己當親妹妹一樣照顧,實在有些舍不得,所以她皺眉問道:“墨韻山離這裡有多遠呢?”
小雨想了想,回道:“從這渡頭東行三百裡路便到了,不是很遠,我和俞大哥回去看看我們師父便走,你看如何?”
蕭瀟兩隻小手互拉著,站在原地,有些猶豫不絕。
這時候劉伯緩步站了出來,蹲了下去,從懷裡摸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拉開蕭瀟的小手,塞到了她手裡,隨後摸摸她的腦袋,寬慰道:“丫頭,你就跟小雨和流飛去吧,之後他們再送你去黔州,這樣安全些,畢竟他們此行就是去黔州一帶調查鬨鬼的事情的,你一個小孩子獨自南行,確實有些危險,這兩年傳聞西南黔州不安生,總是鬨抓小孩子的鬼怪出現。”
蕭瀟聞言,這才‘哦’了一聲,答應下來,“那好吧,我還是跟俞大哥他們一路走。”
“懂事,這才對嘛。”俞流飛對著蕭瀟稱讚道。
小雨見劉伯給蕭瀟拿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想趁機揩油,站到蕭瀟身側,伸手看向劉伯,裝得楚楚可憐道:“劉伯,我們此去可是三百多裡路呢,就不補給一點糧餉嗎?”
劉伯皺眉,瞅了瞅陰陽怪氣的小雨,從自己懷裡摸了摸。
小雨看得眉飛色舞,還以為劉伯至少摸出幾百兩的銀票來呢,哪知劉伯在自己懷裡內囊摸了半天,最後摸了一塊乾饃饃出來,遞到了小雨手裡。
小雨這才撇嘴,給劉伯遞了遞眼色,示意蕭瀟手裡都是一百兩的銀票呢。
劉伯戲謔的哼了一聲,罵道:“你小子的花花腸子都能繞整個康州幾圈了,我可不信你能餓著。”
瘸老徐從不遠處的渡頭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對著眾人喊道:“好了,該上路了,船家都聯係好了!”
眾人這才跟著瘸老徐一路往碼頭走去。
小雨和俞流飛、蕭瀟一行,獨孤詣、劉伯、瘸老徐一行,分彆上了兩艘大渡船,獨孤詣一行的那艘大渡船往南走,乃是走的明水江主道,順流極其寬闊,故而發船的次數多,先行。
獨孤詣、劉伯、瘸老徐幾人站在船頭,看著對側船上向他們揮手的小雨幾人,也揮手回應。
船剛走了丈許遠,獨孤詣看著小雨笑道:“臭小子,學好老夫傳你的十四式劍訣,他日若有再見之時,老夫便要考究你這十四招練習到了何種程度,再決定予不予你最後九式的劍訣了!”
小雨聞言,單膝叩跪,對著那邊遠去的行船拜了三拜,一切儘在不言中。
俞流飛看小雨難得鄭重其事,待小雨起身之後,問小雨道:“小雨,我看你和那肖英芳對招時候的劍法不是天元四子劍,我聽薑伯背了一段劍訣,那是薑伯私下傳給你的劍法嗎?”
小雨解釋道:“俞大哥,我們一行朝夕相處,薑伯哪有時間私下傳給我劍法呀,那套劍法自然不是薑伯傳給我的,而是養大我的師父袁三教我的,你是見過他老人家的,薑伯隻是用他的劍法口訣指點我,所以我才能勝得了那陸教的肖英芳。”
俞流飛歎道:“原來是這樣啊,薑伯在劍法上的造詣隻怕不會比咱們師父低,僅僅看你出劍,就知道用什麼口訣指點你。”
小雨對於這套薑伯口中的‘雲劍訣’不想多提,便不再給俞流飛解釋,而是轉移話題回道:“那是,薑伯名字叫做薑詣,俞大哥,我猜他老人家就是聞名江湖的那位劍聖了。”
俞流飛聞言,一驚,細細想來,恍然大悟道:“難怪徐伯對劍聖他老人家的事情耳熟能詳,說起書來,我總感覺徐伯當時就在場一樣,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徐伯就是在說他們二哥的事情啊!他們二哥不就是薑伯嗎?原來如此啊!”
小雨聞言,一怔,倒是沒有想過徐伯說書的事情,也就俞大哥對聽書著迷,倒是注意到這一點了,他這麼一說,仔細想想,徐伯對劍聖的‘停雨落葉聞州官’這一段書如此熟悉,而且說得比其他茶館的說書老先生更加詳細,俞大哥這一說也不無道理。
“哎呀!小雨,你怎麼不早點將這個事情告訴我啊!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劍聖獨孤詣老先生啊!咱們就這麼錯過了?我還想問問他當初‘問州官’問了些啥問題呢!!哎呀,可惜,可惜,實在可惜!”俞流飛一時間激動不已,看著身邊蕭瀟激動問道:“丫頭,你說是也不是!”
蕭瀟被俞流飛莫名其妙的高興嚇著了,隻得附和道:“俞大哥,什麼是也不是啊,你說是就是吧......”
小雨回道:“俞大哥,薑伯也沒親口承認他自己就是獨孤詣老先生,我也沒法去證明他就是劍聖,想必他老人家不想彆人知道吧,好了,好了,不管他老人家是不是,等他們從南邊回來再問問就是,我也隻是猜測而已。”
俞流飛連連歎道:“也是,像劍聖老人家這種個高手,最不喜歡的便是江湖人去叨擾他,或許這就是他老人家用化名的原因。”
這時候,舸上二樓小二急急忙忙的跑了下來,對著船頭賞景的眾人喊道:“諸位客官,飯點到了,還請諸位移步二樓用晚飯。”
小雨一行的客船乃是一個三層大舸,一樓乃是普通客房,二樓乃是宴客廳,三樓乃是貴賓客房。
小雨找掌櫃的要了三間客房,&nbp;中間由蕭瀟這小丫頭住,他和俞流飛住兩側,也好照應。
此去墨韻山三百多裡水路,大約要兩天半的水程,這一宿,出了康州便是墨韻山的邊界,所以這一夜他們注定要在船上渡過,好在蕭瀟這丫頭不暈船,省了些麻煩。
晚間吃了飯,各自盥洗睡下,到了晚間,小雨心想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正好借著這個時候舒舒服服的睡上一晚。
到了半夜。
小雨正酣睡之際,卻聽得隔壁一聲叫喊似乎在叫救命,小雨本就是殺手出身,警覺性極強,瞬間坐了起來,薅起床腳掛著的劍便奔了出去,他瞥了一眼床腳的扁擔,暫且將之放在這裡。
他出門便看見了蕭瀟房間的門開著,他奔了進去,喊道:“蕭丫頭?”
房間裡夜間黑漆漆的,又無掌燈,接連喊了幾次,都沒有人回應,他急忙摸了懷裡火折子,吹燃,點了桌上蠟燭,再看屋內,床前鞋子還在,穿上被子餘溫尚熱,卻空無一人了。
蕭瀟的外衣還掛在床頭,人卻不見了。
小雨急忙奔了出門,看著黑漆漆的夜晚,無燈無月的,此處行船形單影隻,隻他們這一艏船掛著船燈前行。此處水流又急,從聽到蕭瀟叫救命,直到現在,又過去了有些時刻了,隻怕又隨流過了幾裡了,逼不得已,小雨急忙端著燈走到了俞流飛房前,焦急的敲開了俞流飛房間門。
俞流飛裹了一件長袍,揉了揉惺忪睡眼,迷糊的看著一臉著急的小雨,沒等他開口,小雨便說道:“俞大哥,蕭瀟被人擄走了,快穿衣服,我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