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珞安靜的站在小雨身邊看著他們對弈,儘量靠著小雨一邊,畢竟封弈身上的味道確實不好聞,幾年沒洗澡了,擱這山穀裡有的是小溪水潭,卻是誰也勸不得他洗澡。
半個時辰的時間,一來二去,兩人竟然對了接近一百五十手棋。
小雨出手不慢,全按照應敵之法照搬,視如刺殺高手時候施展棋靈步的輕功。
封弈一開始行棋還沒覺著這小子這下法厲害,越是到了後麵,越是覺著小雨的下法獨特而另辟蹊徑,著實厲害,兩人能下到一百五十手棋,足見這小子在對弈上的造詣已經比淩笑雲那老家夥厲害多了,封弈心下暗喜,果然是個好徒弟的人選。
“小雨啊,這裡,我要落子在這裡,叫什麼位置?”封弈落子在了棋盤‘上二三位’試探性的問了問小雨,看他知道的棋盤三百六十一位是否準確。
小雨回道:“嗯,這是‘百’位。”
封弈聞言,暗自點了點頭,棋盤上的上二三位正是棋盤命名的三百六十一個位置的‘百’位,封弈暗道這小子果然對棋盤了如執掌,再熟悉不過了,這個徒兒他收定了。
小雨再落一子,棋盤上的局勢已然不妙,小雨看出了封弈的鎖棋之法,遠比自己的行棋之位厲害多了,小雨忙收回手來,開始凝神思考,才緩緩落下子去,在‘山’位,轉攻其棋盤‘入’字位的一片。
封弈依舊淡然的下棋,卻已然較之前慢了幾分,足見小雨的棋藝還是有些分量的。
二人越下越慢,眼看天色便要暗了下來。
小雨額頭微汗,果然和封弈下棋,對於自己對‘棋靈步’的輕功長進也有很大的幫助,功夫和下棋之術暗通,兩者相輔相成,小雨的輕功厲害,棋藝便有了提升,同理,小雨和高手對弈,棋藝厲害了,對於‘棋靈
步’這門高深的輕功也加深了理解。
小雨開始凝神著手下著每一步棋,要借助封弈的棋藝厲害,來感悟‘棋靈步’的步法。
二人陸陸續續的下著棋,離珞等得久了,有些疲乏,便去和淩紫一起回屋子裡做飯去了。
......
與此同時。
秦霜和一臉乾瘦的周番還在後麵的院子裡爭論著各種毒藥的來源根本,兩人在比試誰在毒藥上麵的知識,比試誰知道更全更廣。
“老怪物,你說的不對,鴆鳥毒性最強的不是羽翼的羽毛,而是尾翼的羽毛!我記得家師有本秦朝時候竹簡古籍,上麵便記錄著這鴆毒源於鴆鳥羽毛,而毒性最強確是尾翼羽毛。”秦霜一邊搗鼓手邊的褐色毒蛇的毒液囊,一邊反駁周番。
周番皺眉道:“不對,我從一本周毒典籍上看過,說的鴆毒取於鴆鳥羽翼的羽毛最是毒性強烈,入口毀血,敗人生機!”
秦霜正要再反駁,卻又一時間想不到什麼理由,畢竟兩個人都是用毒高手,鴆毒他們都沒有,畢竟是傳說中的劇毒,彆說鴆毒了,就來鴆鳥他們也都沒有見過,都是記錄在心上的典籍古書所錄,無從考證。
周番忽然皺眉,捂著心口,一口黑血咳了出來,也不在和秦霜爭論。
秦霜這些日子知道了周番的和淩紫的身世,也和周番相處了好長一段時間,周番這人原本心狠手辣,讓人厭惡,可是遇見淩紫之後,便似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們都不再是高傲不理,反倒是常常和自己討論用毒和運毒之理。
周番的性子有些冷傲,卻對於用毒有極深的理解,眼前一個丫頭用毒也這般厲害,竟然能解了自己給封弈兩人下的黑血木香毒,足見其本事不低,兩人見麵,難免技癢,相互有切磋憐惜之意,又見淩紫未死,心下
的傲性和仇恨少了許多,便不是那麼不近人了。
秦霜見周番皺眉嘔血,急忙放下手中兩根夾著找來的褐色毒蛇的毒囊,忙奔了過去,要給周番把脈。
“老怪物,你怎麼了!!”
周番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忍著心口傳來的劇痛,對著秦霜擺手。
“彆碰我,我需要運功。”
周番忙端坐在屋簷下,運功將自己體內的毒素調節壓製,他自從見了淩紫還活著,便不願意再服毒修行,運功將體內的毒帶來的痛楚壓了下去,他希望能恢複到以前的容貌,哪怕是萬分之一,師叔交給自己的毒功
乃是自損根基的武功,他修行數年,已經毒入肺腑。
當初是為了給淩紫報仇,便不在乎生死,這樣一來,他到如今,便需要日日服毒維持自己的性命,而這樣修煉毒功,遭受體內毒素反噬,深知自己已經沒有幾年可以活了。
可又見淩紫,他這一副尊榮,淩紫依舊不離不棄,而他也想儘快恢複過來,祛除體內的毒,希望能活得長久一些,最好是能活得比心上人更久,這樣就能走在她後麵,免得以後自己先走,留下她一個人孤單掛念自己。
隻是這種想法,在他心底很明白,過於奢望了,他的身體是何模樣?能活過三年便已經是萬幸,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如今每日毒發之時,隻得刻苦運功壓製毒發,爭取多活一時,便是一時,有淩紫在身邊陪伴,便
更在意自己的性命了。
不多時,周番的眼神才有了些神采,畢竟他的臉已經枯敗的不成樣子,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秦霜隻能從他的眼神來觀察他的生機。
“老怪物,你沒事吧?”秦霜關切問道,隨後伸手在周番的手脈處搭脈,一股真氣順著他的脈息送了過去,查探他體內的異樣。
周番氣息順暢之後,秦霜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周番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急忙在一側地上刨了些泥土掩蓋了自己嘔出的黑血,然後轉身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的屋子,炊煙嫋嫋,該是淩紫在準備晚飯了。
他如此做完,才鄭重的看著秦霜回道:“丫頭,你替我把脈了,想必已經知道了我體內的狀況,還請你替我保密,不要讓你的淩紫阿姨知道我的狀況。”
秦霜知他對淩紫情深,皺眉道:“可你這......你的毒已經侵入了肺腑,你就更不應該瞞著淩阿姨了!!”
周番擺了擺手,回道:“丫頭,你不知道,我這毒乃是修煉的毒功所致,必須每日服毒修煉,可這樣下去,我的容顏會儘毀,活得時間不過多個一年半載罷了,見了阿紫,我不想再修煉下去了,我想讓她看到一個
好看的我,哪怕隻有幾個月,或是幾天也好。”
“可是......可是淩阿姨那麼愛你.......”秦霜欲言又止。
周番皺眉回道:“正是因為她愛我,我才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麵給她看看,我這副身軀,若是繼續修煉毒功,也大去之期不遠,何不爭取在臨走時候給她留個好的印象。”
秦霜無言以對,&nbp;她對自己師兄洛藥又何嘗不是如此。
“那今日論毒,咱們還比嗎?”秦霜皺眉淡淡的回道。
周番歎了口氣,隨即勉強裝得振作回道:“比,怎麼不比了,說好的,你要是輸了,可得做我的徒弟,我要將這一身的用毒功夫全傳授給你。”
秦霜聞言,笑著回道:
“老怪物,你的用毒本領可不見得比我厲害,還想教我,得了吧,比就比!不過要比,也明日再比了,今日天快黑了,淩阿姨的飯也做得差不多了,該吃飯了。
便這樣,咱們明天便不耍嘴皮子了,就比比解這沼澤裡的褐色蛇毒如何?誰要先解了毒,便是贏家。你要是輸了,便不得再想做我用毒的師父,我要是輸了,便承諾做你的徒兒?如何?”
周番聞言,起身,被秦霜扶著,一路向著前院走,一邊走一邊回道:
“好,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