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以北,匈奴、燕國以南,一山巍峨聳立。
慕雲山。
峰巒迭起,煙雲遮慕,裡山深處,七層樓閣安然佇立。
七層樓主樓後麵又是層疊的險峰,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之內,雕欄畫閣在岩壁之下,廊廡立崖,內裡是暖閣焚香,爐鼎生煙。
此,慕雲樓。
樓中,偏殿幽閣。
一間屏風帳內,一個身段婀娜的女子躺在一張秀塌之上,隔著珠簾,看不清她的模樣,隱約之間,隻能看出是個三十左右的美麗婦人。
兩個侍女立在一側,一個為她捏腳揉腿,一個端茶奉水。
珠簾之外,屏風邊上,跪著著一個衣著簡潔,英姿颯爽的女子,乃是一個常年習武的高手。
“說吧,先說說我讓你去處理西南邊的那幫乞丐如何了?”
那美麗婦人慵懶的靠在斜榻邊上,對著屏風外麵跪著的女子徐徐問道。
外麵跪著的女子一襲青衣,長發微束,瓜子臉麵,五官精致美麗,神色肅然,回道:“西南方向已經和那幫乞丐頭子達成協議,每年給他們三萬兩銀子,答應他們的人為我們
收集消息。樓主神通廣大,竟然能想到用收納乞丐為我們作為消息情報使用,如今天下各處乞丐連成一線,遠比我們之前利用底層的刺客收集信息來的準確和廉價。”
那臥榻上的美婦聽了,微然淺笑,回道:“我早就說過,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乞丐,皇帝的眼線再多,總多不過這幫要飯的,給他們十幾個州郡的頭子商量好,以後天下乞丐
成立一方派係,就叫做地脈,便在我七層樓下司職,以後這地脈一支的消息網還是由你掌控。”
“謝樓主恩典!”那女子抱拳叩首行禮。
榻上美婦接了侍女奉茶,抿了一口,又道:“接下來說說咱們的大魔頭季如歌如何了?”
這美婦遮了臉麵,不知顏色如何?可她正是七層樓的樓主,喚作司青。
而跪著的那女子,乃是負責收集天下信息為七層樓所用的七層樓三司命,喚作趙明韻。
趙明韻聞言,回稟道:“江南一代的消息收集得不完全,而且季如歌神龍見首不見尾,隻知道他接下的江南的所有的任務早就已經全部完成了,隻是樓中遲遲還沒有他回來複
命的消息。”
七層樓作為江湖上最龐大的一個殺手交易組織,自然對每一個高價的任務都有記錄,他們收了傭金,掛出任務,每一個接受任務的殺手,無論任務完成與否,都有交接的手續,
何況是季如歌接的全是七層樓第七樓的高價任務。
司青黛眉微微一蹙,疑惑道:“早在兩個月前就聽說江南鬨得風風雨雨的,該殺的都殺了,這都什麼時候,還沒見回來複命?”
“沒。”
趙明韻不敢多言,隻敢作答。
司青又道:“他在江南的任務可留了尾巴?”
趙明韻知道樓主的意思是是否善後,回稟:“所有任務善後得很好,並無異樣。”
“這便奇了怪了,難道這家夥今年就隻打算在樓中接江南的這幾個任務了?”司青自言自語道:“上次有人掛出要殺季如歌的任務,可查清楚了?”
趙明韻回道:“查清楚了,是殺手榜第二的‘漁’字號殺手掛出來的。”
“不說掛出來的時候,便有人接了那任務,是誰?”司青又問。
“沒猜錯的話,就是‘漁’字號殺手自己接的任務。”趙明韻回答。
司青聞言,搖了搖腦袋,嘀咕道:“這老人家都一把年紀了,還喜歡折騰,七層樓第一殺手的名號看來他始終都放不下了,那查到了嗎?劉漁在哪裡?”
趙明韻聞言,回道:“在墨韻山對弈穀釣魚。”
司青道:“釣著魚了嗎?”
趙明韻回:“該是沒有,不然也早回樓中複命了。”
“老家夥就喜歡釣魚,可這魚在墨韻山嗎!莫名其妙!那不是玉淩宗和封弈的地盤嗎?季如歌在那裡做什麼?”司青又問。
趙明韻回:“沒有查到季如歌在墨韻山一帶出現的消息。”
司青又端起一側侍女手裡托盤內的茶,緩緩喝了一口,“他們這麼殺手的本事可不比我們的線人、探子的消息來得差,隻怕季如歌真的在墨韻山一帶······”司青說完,凝神在思
考什麼,沒有言語。
“需要屬下去查清楚嗎?”趙明韻又回。
司青擺手道:
“罷了,暫時不要去惹他們,這些殺手脾氣都不怎麼好,畢竟我七層樓隻是作為一個中間人存在,不到一定的時候,對於殺手的行蹤沒有必要查得那麼清楚。
對了,聽二司命說廬山鑄劍家的離敗從永昌回來之後,一直沒有出山過,可有什麼消息沒有?”
趙明韻回道:“隻聽說離家的次女離珞失蹤了,一直在派人尋找,到如今,好像也沒找著。至於離宗宗主離敗,說是從永昌尋找鑄劍的材料回山之後,一直在閉關鑄劍。”
司青聞言,笑道:“嗬嗬,離敗隻怕是鑄劍鑄瘋了,早就聽說鑄劍離宗在尋找絕世材料打造好劍,這麼多年了,也不見得有什麼起色,可笑至極。
罷了罷了,&nbp;原本還想看看離宗能煉出個什麼樣的好劍來,隻怕我們等不到用的那天了!
說說陸教和西南魔教玄天教的事情吧,當今天下,除了十大劍派組成的一支最強,第二的便是匈奴的陸教了,我們的勢力現在應該能排到第三,魔教第四,要想站穩,勢必要掌
控住局勢。”
“回樓主,陸教在中原有擴延之勢,聽聞陸教教主邱林仆在籌備挑戰十大劍派的事情,至於具體如何,還得細查,至於玄天教,前些日子傳聞鏡昭月的丹嬰功已經大成,還沒見有其他的大動作··········”
趙明韻一一說來,樓主司青悉數記下,二人一問一答,直至晚間方畢。
日暮月掛山間,日頭還沒落下,月亮已經升起。
日月兩相望,已然不知多少歲月,鬱鬱青青的慕雲山暮靄漸起······
······